被綁在美國網課上的中國留學生

2020-12-21 澎湃新聞

原創 陳明輝 穀雨實驗室-騰訊新聞

他們總是在半夜上課,動物也被吵得睡不著覺。有一次,狗乾脆爬上書桌,湊到電腦攝像頭前,狗的大頭佔據了屏幕,全班人都知道了。

剛剛到來的開學季,對於這些無法出國的留學生來說,是由一個個疲憊的夜晚和一個個混亂的白天組成的。在網課上,「我帶著晚上九點的疲憊,屏幕那邊是早上九點剛醒的疲憊,大家都託著下巴,很少人發言」。

撰文丨陳明輝

編輯丨金赫

出品丨騰訊新聞

沒人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出國——我說的不是那些費盡心思拼湊周末、調休和年假,為了在東南亞的沙灘上多躺一天,或者在米蘭多看一個展的都市白領。對於一些十七八歲的年輕學生來說,在他們不長的人生裡,有四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的時間,都花費在申請國際知名高校本科這個清晰的目標上。如今,他們拿到了理想offer,卻由於疫情、籤證和旅行限制,被留在了家裡。

剛剛到來的開學季,對於這些無法出國的留學生來說,是由一個個疲憊的夜晚和一個個混亂的白天組成的。他們只能上網課,和幾千公裡外長著一頭金色長髮和高高鼻梁的同學一起,把自己綁在紐約的時間、芝加哥的時間和加州的時間上。距離和時差叫一切都亂了套。哪怕那些大學課堂上最簡單的事情,一個介紹,一個提問,一個互動,現在都困難重重了。

我見到他們中的一些,談起開學這一個月的感受,累、焦慮,是出現頻率最高的詞語。一位上網課的留學生在午夜時分發朋友圈,「早安,一天開始了」,在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又發了條朋友圈,「下課了,準備睡覺,晚安」。

2020年9月的一天,清晨五時三十九分,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位熬了一宿沒睡的留學生在社交媒體打出一行句子,「Shining through the city with a little funk and soul(光亮穿過這座城市,帶著一絲恐懼和靈魂)」。

在上網課的留學生中間,時間開始變得模糊和失焦。長久過紐約的時間,讓身在北京的若羲很容易驚醒。不管第二天是北京時間晚九的課還是早七的課,她總是在凌晨五點多自己醒來,老是睡不踏實。而要上早課的時間,她會提前一個小時起床,烤幾片麵包當早餐,然後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強迫自己醒神。

若羲是美國排名第一的藝術與設計學院帕森斯設計學院 (Parsons School of Design)的大一新生,剛剛滿18歲。我見到她的時候已是深夜。為了將上課對父母的影響降到最低,她把網課搬到樓下的咖啡館。

藝術課網課 ©若羲

同齡人中,她是那種「likes dressing in her way」的女孩,但現在她不再分得出多餘的精力來思考今天穿什麼——腰部拴著一根帶鉚釘皮革腰帶的古典修身旗袍,大腿處被撕掉一圈兒的寬鬆運動褲,被簡單的白T恤和高高紮起的馬尾代替了。

網課上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叫人猝不及防。老師的音畫總是不同步,當她的手從右邊揮到左邊時,畫面卡了好幾次,她的嘴邊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這節課開始前,老師剛剛開了十一個小時的車,從一個州到另一個州,她說,上課期間如果身後有人走過,那是她的室友,請大家不要見怪。

有時候,回答問題是需要喊的。ZOOM——在美國大學普遍使用的一款多人在線視頻app,若羲花費了很久才登入。她衝著耳機聽筒說:「我來自中國的北方,現在晚上十點半。」重複了三遍,最後一次不得不提高分貝。

一位同學不停地退出和進入課堂界面。另一個同學的發言中,很難聽清楚一個連貫的英文句子。電腦屏幕上,還有一個小窗口始終只顯示姓名,沒有學生進入,有人給老師帶話,「他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

老師說:「謝謝你,我知道了。」

關於空間的概念,他們現在也開始感到奇怪和陌生了。網課上,老師和同學使用的距離是不一樣的。老師會講到紐約當地的一些東西,比如提到課本裡面的某個藝術家,「住在紐約的皇后區,走10分鐘就到了」。若羲無法理解「皇后區」意味著什麼。在幾千公裡的尺度上,10分鐘的距離也失去了意義。

選擇學校時,在芝加哥和紐約的學校之間,若羲猶豫了很長時間。她在網上搜到很多留學生的vlog,第50多個的時候,她看到紐約有一個叫SoHo的購物區(South of Houston),一下子被那裡迷住了。那有很多買手店,還有設計師品牌的店,有很多「穿得奇奇怪怪」的人。她想像著,自己也可以「穿得奇奇怪怪」的去玩了。她對紐約的期待,很大程度上是由那些店鋪和街道構成的。

紐約街景 ©視覺中國

出國讀書的理由有很多,開闊的視野、更好的前途、不同的文化……但是往往還有一些更細微但也同樣重要的理由。比如,一個叫劉孟卓的女孩——她也是本科留美新生的一員。今年九月,她本該入讀卡拉瑪祖文理學院(Kalamazoo College)。這所學校位於美國北部的密西根州,是她仔細挑選過的「有冬天的城市」,還有她想要加入的女子足球隊。

還是在高中的時候,她就是足球隊的一員,那是個「特別爛」的球隊。但是無論球隊的水平怎麼樣,她都不在乎,她就是想踢足球。在決定去美國留學時,她特別看了一眼學校有沒有女子足球。現在,儘管她想盡一切辦法想要辦出國的籤證,最終卻只能留在國內。

Grace也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大學生活。她是西北大學的經濟系新生。學校臨近芝加哥。她在心裡盤算過很多次,想到要去逛逛這座美國第三大城市的主城區,去看看著名的美術館。學校在密西根湖邊,景色特別地美。開學後,她還要在那的沙灘上,跟新認識的同學一起學習、野餐。同學們來自世界各大洲,有不同的膚色,不同的文化,他們互相交談。她還早早地買好了裝飾新宿舍的物品,跟另外兩個小夥伴約好,到時候大家買同一班飛機票一起去。

什麼都準備好了,但是,「突然所有人都過不去了,太突然了」。對於這些最新的變化,留學生們缺乏準備。一開始,他們以為疫情只是一陣子的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但後來,這件事情覆蓋了一整個學期。

開學的時間是中國半夜十二時,Grace一點都不困,她神志清醒地坐到電腦前,看到無人機航拍的直播:美國同學們敲著鼓、吹喇叭,從學校標誌性的拱門下穿過。這時,她在北京的家裡,捧著碗毛血旺外賣,心潮澎湃。

Grace總是在半夜上課,她的房間養了一隻狗和一隻兔子,動物們被她吵得睡不著覺。有一次,狗乾脆爬上書桌,湊到Grace的電腦攝像頭前,「狗的大頭佔據了我的屏幕,全班人都知道我了。」

美國的學校一直在兢兢業業地發送郵件。通過郵件,它努力維繫著這唯一且並不強壯的關係。有時候是隔幾天,有時候是一天好幾封,中國學生的郵箱裡充斥著美國學校發來的郵件,裡面可能是對某個即將到來的假期詳加說明,也可能是提前告知院系活動——若羲收到過一個party邀請,但她並沒有參加,「對著鏡頭party,無聊」,她希望疫情快點結束,在真實的校園裡認識同學。

線上的一攤事兒也難以激起她的興趣。之前的新生破冰日(orientation),學校組織了三四個小活動,她只參加了一個。再往前的開學典禮,她乾脆直接缺席了。

9月22日,一名大三校友去世,校方在郵件裡回憶了他生前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光後,列出了教堂告別式直播的連結,歡迎大家加入,送他最後一程。但對於還沒有機會在線下認識新同學的人來說,他們沒辦法悼念一個陌生人。

另一位大一新生,連有沒有開學典禮都想不起來。她想了半天說,「我收到過一個帶視頻的郵件,但視頻緩衝不出來,我就刪掉了」,她對此並不在意。

為了讓中國的留學生不感到被學校遺忘了,一些美國高校與中國的高校合作,作為短期的過渡,希望自己的學生在中國的大學內學習。美國康奈爾大學跟清華大學的合作,允許學生在上康奈爾的網課之餘,在清華再修6個可轉換的學分,吃飯和住宿也在清華校園內。

大二學生朱成林住在清華大學雙清公寓,這棟宿舍樓通常只對留學生和男博士開放住宿申請,康奈爾的學生這次被歸到了留學生一類,享受雙人間和獨立衛浴。

但朱成林只修了3個清華的學分,其餘的課程還是上康奈爾的網課。即使擁有了還不錯的學習環境,朱成林依然逃不掉時差和距離帶來的困擾。

她最早的課開始於北京時間晚上九時,最晚的課在凌晨兩時四十分結束。當她打開電腦攝像頭準備開始一天的課程時,康奈爾所在的美國東部才早上九時,「我帶著晚上九點的疲憊,屏幕那邊是早上九點剛醒的疲憊,大家都託著下巴,很少人發言」。

可能是熬夜的原因,朱成林剛上網課的前幾周開始瘋狂掉頭髮,「我用手摸一遍就要掉三四根,頭髮還突然開始打結,我嚇壞了,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她在淘寶上買了兩頂帽子,還一度打算去醫院看病。

網課裡的老師(左)和同學們(右) ©朱成林

美國的老師們想辦法給亞洲的學生更多便利。朱成林有一門課是生物醫學工程,一共30個學生,其中亞裔有3人,老師主動在亞洲時間友好的時間段增加了一個小時答疑,而有機化學課老師的解決辦法是:亞洲學生可以預約一對一的靈活時間來問問題。還有一部分課程,老師講課時錄製了屏幕,便於有時差的學生自己選擇時間學習。

親戚朋友問起朱成林,你去清華了呀,她往往要跟他們解釋一通,「其實我也不是來清華了,因為我就在這兒上一門課」。康奈爾的課業壓力並沒有因為網絡和時差減小半分,她很難再分出精力來參與清華的社團和認識新朋友,「挺遺憾的,覺得來清華白來了」。

一些輾轉多地,成功飛到美國上學的故事在留學生圈子中流傳著。有機構組織學生到東南亞的國家辦籤證。雙邊隔離,加上等待面籤預約,來回花費的時間一個月起,「有人籤到了」、「有人從第三國飛去南美、再入境美國成功了」,這是些令人振奮的消息。「但他們也勸說,能不折騰就不折騰吧,折騰完挺累的」,一個母親對我說。

收到錄取通知書後,預約籤證就成了劉孟卓生活裡的頭等大事。「早上一睜眼,刷完牙,我就坐在電腦前查籤證的網站開放沒,睡覺前又再看一遍,每天都在重複」。

一次次的失敗,然後又一次次的嘗試。劉孟卓想學的生物專業需要大量實驗操作,網課遠遠滿足不了,本來三小時的課程,被壓縮到了不到兩個小時,實驗步驟被略過,老師直接給數據,然後講如何操作數據和寫論文,「課程缺失了很大一部分」。

最初的那段時間,她養成了早晚刷美國使館網站的習慣。有一天中午,她正在外面吃飯,突然收到朋友的消息,「廣州大使館開放了」。她站起來把碗一放,拔腿就往家跑,路上把腳崴了,忍著痛一路跑回去開電腦,結果還是沒約上,「很難受,很難受,很失望」。

她在網上找了一家代理公司幫忙約籤證,成功約到8月面籤的時候,劉孟卓算了算「還能趕上9月開學呢」,隨即鬆了一口氣,結果臨到頭又收到一封郵件,和前兩次的內容一模一樣,「由於疫情原因,美國駐中國大使館只限制很少的工作人員的數量,僅維持日常工作,加快加急等籤證業務都無法辦理」。好不容易預約上的籤證,第三次又被取消了,「我的內心爆炸了,太難過了,感覺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對。」

開朗熱情的劉孟卓至今只在大學交到了一個朋友,跟她同是東北老鄉的中國同學,比她大兩屆。她當時花了大量時間收集資料、仔細甄別才選中的學校足球隊,在能夠拿到籤證、到達美國之前,也沒有機會加入了。

美國留學生政策的變化,也讓不少家庭感到憂慮。家長們不知道應該相信哪種說法:美國政府一會兒說從6月1日起,中國學生和研究人員將被限制入境,一會兒又說回到了之前的狀態。美國的高校和政府也在反覆較勁。2020年7月8日,以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學院為首的多所美國大學起訴政府,確保留學生能夠繼續學業,隨後180多個美國高校表示了支持。這種不確定的氛圍,籠罩著40萬留美中國學生的家庭。

一個留美新生的母親告訴我,這種憂慮主要是因為看不清大的方向。他們突然意識到,那個穩定的、可以預期的世界,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更多的家庭還是選擇繼續觀望,有的學校通知下學期可以返校了,有的還在繼續等待。一所大學在八月底的時候還在發送新生入學須知的郵件,九月初就突然通知學校關閉,全部改為線上教學,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準確預料將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若羲最近告訴媽媽,如果下學期還是網課,她希望defer(推遲)一年,但對接下來要做什麼也很茫然。

在這個特別的年份,一些留學生重新思考了自己的選擇。一名獲得西雅圖華盛頓大學計算機專業offer的新生,決定放棄入學,明年轉專業申請音樂學院;一名開學即將大二的羅德島設計學院學生,選擇休學一年,回國創業開工作室;一名劍橋大學大三的學生原本計劃到加拿大實習,現在他留在中國,跟隨某位一流的經濟學家當助理。

還有人表現出了遠超這個年齡的成熟。北京東二環建國門附近的共享辦公空間,一群脖子上掛著工牌的上班人群裡,有幾個稍顯稚嫩的臉龐晃動。這是一個名叫SparkLab的非營利自習室,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聚集了三四十名無法出國的留學生。

我在這遇到了畢業於北京十一學校的Abraham。他今年18歲,是那種會開口談「蘇格拉底、笛卡爾、拉普拉斯」的年輕人。在被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應用數學專業錄取後,由於不想上網課,他遞交了休學一年的申請。隨後,他離開北京一段時間,和朋友一路旅行到雲南,再到雲南和西藏邊界的明永冰川。

這段時間,他「深刻地理解了一件事」:缺乏跟人交流的話,會讓自己變得閉塞,英語口語也會下降。他想到可以創立一個社群,給無法出國的留學生提供一個有學習氛圍的地方。這後來成為Abraham、Grace和Charlotte三位美國大學本科新生的創業項目。

參與創業,也讓Grace成長了不少。這件事的難度超出了想像,他們要去找場地,組織報名和接待來參觀的人。每一步都會面臨新的問題。她會碰到各種各樣的矛盾。Grace覺得,自己有時很疲憊,但會挺過來。她把這個經歷當成一次鍛鍊。

一個周六,留學生們在那搞了披薩派對。在場的同學一起坐下來,「吃披薩聊聊天,大家想想做什麼,以後有什麼人生理想,互相聊一聊。」之後,他們玩了德州撲克,那是一種策略遊戲,「好像玩得挺嗨的」。

有一個類似寫作導師的同學也在這裡。在Grace的世界裡,那是她見過「寫東西寫得最優美,對文字特別擅長的同學」。他來這邊,如果大家有學校裡要寫的論文,或者是自己寫的東西,都可以拿給他看,然後他幫忙修改一下,或者提一些意見。

Grace參加了一次創意寫作的分享課。他們讀了一篇著名的短篇小說,大衛·福斯特·華萊士的《forever overhead》。那是英文寫作的一個經典例子,導師分享後,大家一起討論:這裡面特別出彩的語言在哪裡,它的主題是通過什麼來體現的,還有什麼樣的象徵手法。最後,導師鼓勵他們回去仿照這個來寫一篇。我遇到Grace的時候,她正在寫她的那篇。

Abraham也喜歡分享。9月17日下午,我在這個自習室趕上了一次他組織的seminar(研討會)。Abraham試圖向同學們解釋一個理論,他舉了化學的勒夏特列原理、物理的楞次定律,還有生物裡的正面和負面循環反饋——

「我想說明一個什麼事,就比如說生物、社會這些東西。比如說一個社會,它有一套自己穩定的機制,那它這穩定機制就是我們人刻意去營造出來的嗎?大家想想這個問題。或者說,我們生物它有這套穩定機制,是因為我們的細胞刻意地去設計了一套這樣的機制讓我們活下去嗎?」

自習室裡的seminar ©陳明輝

在這次討論會上,他遭遇了挑戰。一個叫韓雨果的女孩盤腿坐在桌上聆聽,有時候站起來走來走去,時不時與他爭論兩句:「你確定生物有穩定的機制嗎?」、「從你的邏輯層面來說,這算一個邏輯謬誤。」

他們在嘗試消化對方的思想。結果可能不是重要的,韓雨果鼓勵他繼續講,「你試著講吧,用你的理解講。」

韓雨果畢業於人大附中,被賈伯斯的母校裡德學院錄取。如果沒有疫情,這個月,他們本該分別前往美國東西海岸開啟自己的大學生活。現在,他們每周會花費一些時間在這間不大的房間裡,看書、討論、自習,這種狀態還將持續好幾個月——他們都把大一推遲到了明年秋季。

一年的時間是漫長的,為了不讓自己荒廢,韓雨果是最早來的一批自習者。她不想在家學習。貓咪成了她學習的最大阻力,因為它「特別黏人,特別可愛,特別漂亮,每當我看書的時候它都會趴在我書上。」

延遲出國是她和媽媽共同作出的決定,「她看到我這個大活人一年在家閒著沒事幹,她心裡也焦慮」。媽媽會假裝出不介意的樣子。有時,她會抱怨韓雨果不會做飯,上廁所太久。當她晚上想看書的時候,媽媽會對她說,「沒事,你看你的書,但是我覺得你的燈光太亮了,」然後再過一個小時,她又說,「雨果,你要不睡個覺吧。」

為了避免矛盾,韓雨果開始嘗試著減少在家的時間,她常常在自習室待到午夜才回家,她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避難所。

她帶了許多哲學書籍,放在自習室的公共圖書角。看書累了的時候,她就到天台的躺椅上透透氣。有時候會睡一個小時,起來的時候,她就看那個天,「哇塞,看那蔚藍的天,胖乎乎的雲,國貿在我右邊兒,有時候看到飛機從左邊飛過來,我就想,等它飛過國貿了,我就繼續回去看書,然而它飛得太慢了,我等不及就走了,接著看書去了。」

◦ 姜浩對此文亦有幫助。封面圖由朱成林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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