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像會有人不看《計程車司機》的幕後

2021-02-22 火花和金魚

《計程車司機》Taxi Driver(1976)

 

「I felt all those feelings in the story at that time. I was thirty-two-years old. I really felt that way at times and so really felt it was special to express. De Niro felt very strongly about it too. I thought at the time we were making a sort of labor of love; a picture that wouldn’t necessarily speak to many people.

—Martin Scorsese」

Part1 「導演主演就位了」

 

《計程車司機》的幕後故事始於1972年的夏天。編劇保羅·施拉德(Paul Schrader)其時的生活並不順利,只能住在自己的車裡。不久前他被迫離開了在美國電影學會(AFI)的職位,他的妻子離開了他,他的第一個劇本《管道》(Pipeline)也根本賣不出去。「那時我對槍枝很著迷,有強烈的自殺傾向,我每天都酗酒,並像每個孤獨的人一樣沉迷在色情電影裡。」施拉德回憶道。

正是這人生低谷之際的灰暗醞釀出了一部基調陰冷的新劇本——充滿了「自承的孤獨感」(self-imposed loneliness)的《計程車司機》。施拉德激動地創作著,在七天內完成了第一版草稿,又在三天內完成了重寫。劇本以章節的形式組成,受到了讓·保羅·薩特的存在主義小說《噁心》(Nausea)及約翰·福特的電影《搜索者》(The Searchers)的啟發。



這是關於一個孤獨的退伍越南老兵崔維斯·比科爾(Travis Bickle)的故事,身為計程車司機的他在每個午夜穿行於紐約最墮落的那些街區。最終崔維斯在兩位女性身上尋得了救贖。首先是貝西(Betsy),一名迷人的政治競選活動辦公室的秘書,崔維斯曾試圖通過刺殺她為之工作的總統候選人向她證明自己。企圖刺殺未遂後,他將焦點放在了童妓艾瑞斯(Iris)身上,計劃以殺死她的皮條客的方式將她解救出來。

劇本完成後,施拉德將其交給了他的經紀人,後者便開始進行推銷。某天施拉德與布萊恩·德帕爾瑪在一起下棋,向他提及了自己新作的這個劇本。德帕爾瑪讀後很喜歡,但表示他不能想像要如何去執導或是什麼人願意花錢來看這樣一部電影。德帕爾瑪隨後將劇本傳閱給了他的另一位棋友兼鄰居,製作人麥可·菲利普斯。菲利普斯也很喜歡這個劇本並向他的妻子朱莉亞和工作夥伴託尼說——他們一定要做這部電影。雖然朱莉亞最終同意了,但她並不像丈夫一樣被劇本深深吸引。「第一次讀時我並不覺得這個劇本有何迷人之處,除了其中表現的社會學內容。」她以後會在她的回憶錄裡這樣寫道,「崔維斯是個「狂人」(nut case),他這種瘋狂的精神特質雖然符合邏輯但仍是不正常的。我覺得施拉德本人也是這樣。」儘管如此,這三位製作人還是以$1000的價格買下了劇本的使用權,並向德帕爾瑪提供了他作為發現者的費用。但在不久之後,這個小團隊卻分手了,託尼帶走了曾經共同買下的一些劇本使用權,菲利普斯則保留了剩下的,其中包括《計程車司機》。

菲利普斯夫婦約談了好些導演來請他們執導這部電影(included Irvin Kershner, John Milius, Lamont Johnson, and Robert Mulligan),對崔維斯一角的演員也考慮了好幾個人選,如傑夫·布裡吉斯和歌手尼爾·戴蒙德。

德帕爾瑪隨後在聖地牙哥將施拉德介紹給了斯科塞斯,當時斯科塞斯正在那兒會見影評人曼尼·法伯。他們約在一家餐館吃飯,其時施拉德已經賣出了自己的第三個劇本《高手》(The Yakuza,售價$325000的記錄),而斯科塞斯想讓他為自己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賭徒》改編成劇本。不過,在尋找約定的餐館時斯科塞斯迷路了。他晚到了三個小時,而在這段時間裡德帕爾瑪與施拉德構想出了《迷情記》(Obsession,德帕爾瑪1976年的電影)。接著德帕爾瑪便把《計程車司機》拿給斯科塞斯看,這個劇本目前仍在菲利普斯手中處於待用狀態。斯科塞斯很喜歡劇本。「我認識這個崔維斯,」他後來說,「我曾與他感同身受,而這些感受必須得到表達、釋放。我懂得崔維斯所體會到的那種被拒之門外的感覺,那種無法建立自如的人際交流的感覺,那種真正憤怒的感覺。」

然而,施拉德對斯科塞斯卻比較無感。他想要一個「蒂凡尼式」的、比斯科塞斯更具資歷與資格的導演。「施拉德對我從來就不太親切,」斯科塞斯回憶道,「他很粗魯。」菲利普斯也不認為斯科塞斯是執導《計程車司機》的有力人選,在他們看來他不過是執導過《冷血霹靂火》這種沒什麼價值的影片的導演。

儘管如此,斯科塞斯沒有放棄,他去到了每個施拉德或菲利普斯會出現的派對,反覆向他們表明想要導演《計程車司機》的決心,並告訴他們自己正在剪輯一部名為《窮街陋巷》的影片。最後斯科塞斯的經紀人亨利說服了施拉德和菲利普斯來觀看《窮街陋巷》的試映,自此他們對斯科塞斯的看法改變了。現在他們不僅認為應由斯科塞斯來執導,還認為德尼羅是飾演主角崔維斯的完美人選。德尼羅讀過劇本後表示他太能理解崔維斯和他的狀況了。事實上,德尼羅曾自己摸索著創作過關於一次政治刺殺的劇本。而看到施拉德這個好劇本後,他放棄了自己的想法並籤約加入了電影的製作(1)



 

Part2 「關於其他角色」

 

不過菲利普斯很快發現,即使已經確定好了導演和主演,電影還是很難找到買家。多數製片廠認為這部片子不夠商業,華納公司有點興趣,但負責人約翰·科利不能下定決心。科利最終決定同意製作,但只能是在75萬美元的預算之內才行。但是,當時所有參與其中的人手裡都還有其他項目正在進行。等到一切重要的資源、條件落實可行之時,華納公司又退出了,因為他們認為沒有至少一百萬拍不了這部電影。幸運地是,影片主創人員們在暫時擱置《計程車司機》的期間所做的那些其他項目都獲得了成功,比如施拉德寫成了《迷情記》,菲利普斯製作了《騙中騙》(The Sting),斯科塞斯導演了《曾經滄海難為水》(Alice Doesn’t Live Here Anymore),而德尼羅因《教父2》贏得了奧斯卡獎。現在《計程車司機》這個項目對各製片廠來說就變得相當誘人了。哥倫比亞影業公司的大衛·比戈爾曼同意為影片投資1.5百萬美元,而這些主創對製作這部電影非常地看重,儘管這些成功提高了自己的身價,他們也願意以(與其他邀約相比)較低的酬勞為《計程車司機》工作。德尼羅的報酬是$35000,施拉德$30000,斯科塞斯$65000。

現在斯科塞斯要為影片的其他角色尋找演員。對貝西一角,他們希望找到具有斯碧爾·謝潑德那樣的外表、但又不那麼有偶像包袱的人。朱莉亞·菲利普斯和製片廠都希望由電視明星法拉·福塞特來飾演。斯科塞斯開始準備試鏡時給他的經紀人蘇·曼潔斯打電話,稱想要找「斯碧爾·謝潑德型」的演員,由於蘇同時也代理謝潑德,便建議斯科塞斯看看她本人。給謝潑德試鏡過後,斯科塞斯對她很滿意。但另一方面,謝潑德卻並不對這個工作機會抱有熱情。當她第一次讀劇本時,生氣地把它扔到了房間一角,覺得被邀請出演這麼一個小角色是對她的一種冒犯。然後是錢的問題,謝潑德只能為此取得$35000的報酬。但蘇提醒她,她現在的職業形勢可並不怎麼紅火,她需要與斯科塞斯這樣名聲日漸發揚的導演合作。此外還有一個問題——謝潑德和她的男友一塊參與的一部電影《大滾友與小老千》( Nickelodeon)——和《計程車司機》是同時開展工作的,這兩個項目都屬於哥倫比亞公司,大衛·比戈爾曼讓謝潑德二選一。

謝潑德選擇了《計程車司機》。

接下來斯科塞斯要為角色艾瑞斯找到合適的人選。他想讓剛在《曾經滄海難為水》中合作過的12歲的朱迪·福斯特來飾演,於是便打電話讓她來試鏡。「朱迪一走進辦公室,你就能看得出她對自己周圍的環境有種很好的掌握感。」斯科塞斯回憶道,「她非常地專業,尤其以12歲的年齡而言,這令人很放心。你可以依靠他們的直覺、他們在片場展現出的能力、他們對工作所做的嘗試和準備,以及在做這一切時飽滿的情緒。這是很棒的,並且十分罕有。」唯一的麻煩在於她的母親,布蘭迪·福斯特,不願讓她的女兒扮演一位性工作者。但她很快意識到這對朱迪是個機遇,便接受了。然而洛杉磯福利委員會卻並不認為這個角色對孩子來說是合適的。最終達成的妥協是,讓朱迪和她的姐姐康妮一同工作,更露骨的一些戲份由後者作為替身進行拍攝,並在片場有兒童福利會的工作人員全程監督。



隨後斯科塞斯把貝西在競選活動辦公室的工作同事一角提供給哈維·凱特爾,但被拒絕了。哈維想要飾演艾瑞斯的皮條客,斯波特(Sport)。「為什麼?」斯科塞斯問,「另一個角色戲份更多啊。」對此哈維回答:「我也不清楚。」後來哈維解釋是角色的這一方面引起了他的興趣:「在皮條客身上存在一種非常真實的人性。我指的不是那種宏偉的、仁慈的『人性』,我是指苦難、卑劣境況中的人性。他們深切地渴望自己的需求得到滿足,而這通常是因為貧窮、破碎的家庭、懷才不遇等。身處在這種境遇中的人多半成了皮條客、竊賊、癮君子、搶劫犯。那些人怎麼去懂得什麼是給予愛與關懷、支持他人、盡力成為最好的自己?他們只是力求飽腹,不讓老鼠搶走自己的食物。」斯科塞斯同感於哈維的認知並把角色給了他。

經過四捨五入的選擇之後,斯科塞斯讓喜劇演員阿爾貝特·布魯克斯擔任貝西同事的角色。布魯克斯後來說,他認為能拿到這個角色是因為他反應敏捷並且能為這個角色想出合適的對白,而這部分臺詞正好是劇本中的不足之處。每當錄製結束時,施拉德都會走近布魯克斯身邊為他充實了這個角色表示感謝,說這是他寫劇本時唯一一個不了解的人物。這使布魯克斯相當驚訝,他不禁好奇施拉德是如何會「了解」皮條客、妓女、暗殺者而不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

 

Part3 「給方法派點讚」

 

一如往常地,德尼羅為電影做了一絲不苟的準備工作。在義大利與貝納爾多·貝託魯奇拍攝《一九零零》期間,他去了美軍軍事基地附近,在那兒他學到了一套中西部口音的發音技巧,而這正是他為崔維斯所設計的細節。他還和那些士兵交上了朋友,學他們的穿著打扮和習慣。他也練習復現他們的走路姿勢和講話腔調,直到能夠完美地模仿。回到美國後他去考取了計程車司機的證件,利用周末的時間去開計程車。

有一次開車時他被乘客認出來了,對方問他是否就是羅伯特·德尼羅。那位乘客自己也是名演員。「唉,當演員就是這樣啊。」那人悲嘆道,「今年拿奧斯卡,明年就去開計程車了!」德尼羅還專門去上課學習如何使用槍枝,並花了大量時間呆在計程車車行以及司機們常去的那些地方,仔細地觀察他們的行為。他反覆地聽施拉德所錄的由他自己朗讀的阿瑟·布雷默日記的磁帶(2)。德尼羅為角色減重了30磅,並常與施拉德會面以便更加了解他在劇本創作的那段黑暗時期裡的所思所想。

施拉德意識到德尼羅是想將他本人身上的元素融入進崔維斯這個角色,便把自己牛仔褲和靴子送給了他,德尼羅在電影中就穿著它們。某天德尼羅問斯科塞斯:「你認為崔維斯像哪種動物?」斯科塞斯的回答是老虎。「不,」德尼羅說,「我覺得我應該更像狼。」然後他就跑到附近的動物園去觀察籠中之狼的一舉一動。



哈維也很認真,同樣為他的角色作了非常細緻的研究。他到街上找到一個真正的皮條客,並說服對方和他一起為拍電影工作。他們會在演員工作室碰頭,在那兒數小時數小時地進行角色扮演。二人會交替選擇皮條客/妓女的身份來練習,其間的過渡是即興的。哈維還讓皮條客詳細地講訴他的成長過程,他的日常都幹些什麼,以及他的志向和抱負;傾聽的同時哈維把這些都錄了下來,以便之後可以認真分析。斯波特的造型也是哈維自己構思出的,包括那頭齊肩的長髮。菲利普斯不願花錢買假髮,但斯科塞斯相信哈維的直覺並最終成功說服了他們。

有趣的是,在施拉德的劇本裡,皮條客、妓女,和被崔維斯殺掉的那些人全都是黑人。大家一致認為這一點需要修改,無疑崔維斯是個有種族歧視的人,但電影本身不必如此。「馬丁和我開始一起工作後,到了崔維斯槍殺斯波特的部分,我們僅僅是看著對方就明白了絕不能按劇本所寫的方式來拍這場戲(3)。」施拉德回憶,「我們本有可能(因此)打上一架,或產生矛盾什麼的,然而甚至連討論都不曾有。」斯科塞斯後來讓施拉德去街上找到一個白人皮條客,但他找不到。不過在他的搜尋期間,他到真的遇上一個名為比莉的童妓,而她的形象成為了朱迪所飾的艾瑞斯的模版參考。

在為影片尋找合適的拍攝地點時,斯科塞斯目睹了一場隨機的暴亂,他認為這重證了他將在電影裡表現的那種暴力的內在邏輯。「子彈剛剛射出時一些女人正穿過馬路去趕公交車,」他回憶道,「突然間一個大塊頭男人向一名老婦人衝去,猝不及防地就是一拳打在她嘴上,接著一名年輕女士開始大聲哭喊。而這個男人就那麼走掉了。毫無意義的暴力。但如果你進入到那個男人的內心——進入他的角色——誰知道呢?」

在為電影作籌備期間,斯科塞斯拜訪了作曲家伯納德·赫爾曼,並請他為《計程車司機》作曲。斯科塞斯是這位傳奇作曲家的超級粉絲,他為眾多經典電影創作過作品,比如《公民凱恩》、《迷魂記》、《驚魂記》。但赫爾曼對這項邀請非常輕蔑,表示他對給一部關於計程車司機的電影譜曲毫無興趣。斯科塞斯說服他去讀了劇本,赫爾曼隨之改觀,他非常喜歡崔維斯把桃味白蘭地倒在玉米片上的那一幕。「我很喜歡,」赫爾曼說,「我願意給電影作曲。」

 

Part4 「傳說中的不約而同」

 

1975年的夏天,斯科塞斯及其團隊在這「四十天四十夜」的拍片歷程中遇到了一系列難題。天氣是個難辦的因素,總是持續的雨天,而不下雨的時候又非常潮溼悶熱;街道上的坑坑窪窪總使得安裝在計程車上的攝影機鬆動脫落,毀了很多鏡頭,也讓整個團隊的心情灰暗沮喪。隨著問題持續地發生,脾氣也越發地暴躁。有一次斯科塞斯與媽媽(Catherine Scorsese)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原因是她走進了畫面中破壞了正在拍的這個鏡頭。每天的拍攝總是持續到深夜,團隊裡很多人不得不靠古柯鹼來保持精神振奮。

當拍到崔維斯在雜貨商店見義勇為擊斃持槍搶劫之人的那場戲時,一場現實中的真正謀殺就在附近發生了。此時事實與虛構面目模糊地交織了,趕到拍攝地點的執法人員也與電影中的警察混在了一起,斯科塞斯和團隊也分不清誰是真的誰是演員,就直接那麼拍了。



整個工作團隊持續地身處於紐約犯罪猖獗的夜幕之下,一股陰暗的絕望氛圍漸漸瀰漫在拍攝中。「我們在極其炎熱的夏季拍攝這部電影,白日裡的蒸騰感好像穿透了夜,而晚上的氛圍就像有種病毒正滲透而出。」斯科塞斯說,「你甚至能聞到或嘗到這種感覺。」

拍片中遇到的最大的難題或許還是斯碧爾·謝潑德。朱莉亞·菲利普斯不客氣地說斯科塞斯決定用她單純是因為他看上了她的美色。斯科塞斯對她的表演越發感到沮喪,朱莉亞質疑她的表演能力,而德尼羅明顯地極其不喜歡她,甚至嘲笑她。「德尼羅對她很糟(「he treated Cybill like a pile of dogshit」),」據某來源稱,「當時天氣真的很熱,有個什麼人給她一個小電風扇吹,因為她穿著那種很不透氣的裙子,德尼羅見了就會很嘲弄的說她『公主病』之類的。那場面難堪尷尬到令人不願旁觀。事實是,鮑比對待不喜歡的人就是那樣糟。」

謝潑德自己也不開心,並且她很嚴肅地認為斯科塞斯讓她觀看色情電影的那場戲根本就是為了故意折磨她。「那種難受的感覺幾乎令我無法忍受。」謝潑德說,「在那五或十分鐘裡我很確信,讓我來拍這部電影就是一種侮辱我的方式。」

德尼羅與朱迪·福斯特的相處就比與謝潑德好得多。他看出了朱迪身上的潛力,並有意引導她,讓她能從目前的表演中發掘出更多的東西。根據德尼羅的要求,他們會坐在餐館裡排練對手戲直練到朱迪厭煩。她後來明白是德尼羅教會她真正的即興表演產生於你對這場戲已經過於熟悉,以致它原本的對話都變得乏善可陳。

作為特工機關攝影師出現在電影裡的維克多·馬格諾塔,與斯科塞斯和德尼羅分享了他在越南時的寶貴經驗。「德尼羅向他詢問了些關於特種部隊的事情,」斯科塞斯回憶道,「他告訴我們,在西貢,如果你看到一個剃著莫西幹頭的人,那就表明是特種部隊的人在準備某個行動了。你不能去靠近他們,他們是要去殺人的。」

這個故事同時啟發了斯科塞斯和德尼羅,他們都想把莫西幹造型引用到電影裡。「這是在我倆間開始發生的事的其中之一。」斯科塞斯解釋說,「我們會同時萌生相同的想法——真的是不約而同。」

德尼羅的莫西幹頭——當然是假的——光頭的部分是由特效化妝師迪克·史密斯特製的,德尼羅在《教父2》中的化妝也是與他合作的。因為乳膠的材質十分輕薄,這頂「光頭」需要每日更換。以注重細節為名的史密斯,在將毛髮部分固定在光頭上之前,會把鬍鬚的地方一根根地畫上去。他也負責崔維斯血流噴湧的脖子的特效妝,以及被崔維斯開槍射傷的那些覆滿鮮血的手。

當演員喬治·梅莫利因在另一部電影中表演特技而受傷後,斯科塞斯只好自己出演那個想向不忠的妻子的陰道開槍的心懷妒恨的丈夫,一同拍攝這場戲的德尼羅誘發導演完成了更好的表演。「在那場戲裡我跟鮑比學到了很多。」斯科塞斯解釋道,「我記得我一直說著臺詞『把車牌翻下來,把車牌翻下來!』而鮑比說,『不,你要「讓」我把車牌翻下來。』而他不會去翻車牌直到他相信我是動真格的了。然後我就懂了。他的一舉一動必須是按某種行為邏輯進行的,否則一切都是不恰當的。對我來說拍這樣的一場戲真恐怖。」

其他有些場景是在最後關頭拍出來的。在拍片期間一位名叫朱莉亞·卡梅隆的記者來到片場,為Oui雜誌採訪施拉德。在那兒她遇見了斯科塞斯,後者允許讓她重寫了政治演講和競選活動辦公室裡的對話。不久後斯科塞斯開始和卡梅隆約會,不到一年兩人就結婚了。

比起《窮街陋巷》,斯科塞斯在《計程車司機》裡採取了更少的即興,但他仍然同意德尼羅和哈維在不超過劇本界限的情況下進行他們的實驗。最顯著的例子是電影中最著名的一個場景。原始的劇本只寫道:「崔維斯對著鏡子自言自語。」想起小時候他自己在鏡子前模仿心目中的英雄馬龍·白蘭度和詹姆斯·迪恩時的情景,斯科塞斯允許德尼羅在這段裡即興表演——於是便有了那句:「You talkin』 to me?」關於這句臺詞的來源有一些爭議。一種說法是這句話來自布魯斯·斯普林斯汀在他的音樂會上與觀眾的互動問答,另一種說法則指明這是表演藝術家斯特拉·阿德勒在她的即興表演課上出的練習題(4)



拍攝結束後,斯科塞斯與湯姆·羅爾夫、梅爾文·夏皮羅、瑪西亞·盧卡斯一同在編輯室開始剪輯。斯科塞斯剪輯影片的非傳統手法令羅爾夫感到很是有趣,據他說,斯科塞斯堅持認為把某些鏡頭放慢能夠建立起一種張力(5)。

朱莉亞·菲利普斯後來在她的回憶錄裡寫道,斯科塞斯在剪輯時耗費了大量的時間斟酌他自己出演的片段。他會一遍又一遍地反覆觀看樣戲。在一場樣戲中他不經意地暗示了女人的腦袋就長在她的陰道上,所有的剪輯師和製片人都認為這場戲的效果最好,但斯科塞斯卻很擔憂看到自己在電影裡說出這樣的話。最後,儘管他自己也承認這一段的效果最好,他還是將其刪去了。剪輯期間,斯科塞斯還收到了伯納德·赫爾曼在他完成影片作曲的幾小時後就去世了的消息。

《計程車司機》的初剪版本完美地符合施拉德原創劇本的氣質,但影像化出的意味始終不明確。斯科塞斯和菲利普斯私下小範圍地作了試映,參與的人只有一些朋友,包括史蒂文·史匹柏和德帕爾瑪。結果是相當災難的,現場發出了無心而難以自控的笑聲。朱莉亞·菲利普斯後來指出謝潑德和德尼羅最後那場對手戲是令人發笑的最大源頭。斯科塞斯與團隊便返回編輯室重剪電影。這一次,與施拉德的劇本結構略有不同,斯科塞斯以另一種方式將場景重新組合,呈現出一種整部電影仿佛是崔維斯腦中如夢般的幻想的質感。這些改變對施拉德並不受用,然而,當他最終看過了這一版本後感到非常滿意,正如其他所有參與這部電影的人一樣。

 

Part5 「是狂怒小馬沒錯」

 

只不過,哥倫比亞影業公司卻不滿意。他們擔心影片會被美國電影協會(MPAA)評定為X級,製片廠想再重剪一版以便去掉大部分的暴力場面。斯科塞斯與朱莉亞·菲利普斯與大衛·比戈爾曼及執行副總裁斯坦利·雅費見面,後者旁敲側擊地向斯科塞斯暗示如果他不願重剪那麼製片廠會自己動手。這把斯科塞斯激怒了,他在位於穆赫蘭道的家裡臨時召集來自己的老朋友們,史匹柏、德帕爾瑪、約翰·米利厄斯。他們試著使暴怒的男主人冷靜下來但並沒什麼用。斯科塞斯開始大談要買把槍去殺了斯坦利·雅費。「他不是認真的,」史匹柏回憶道,「但他是在享受這種狂怒,他也想要我們分嘗這份憤怒。」當天晚上他還給朱莉亞·菲利普斯打了電話,又把他的「殺人願望」訴諸了一遍。

菲利普斯後來勸斯科塞斯說「這樣做太傻了」,對此斯科塞斯回應:「你說得對,我不能真的開槍打他······也許只是威脅威脅他。」雅費後來仔細地做了關於哪些場景需要作刪減的筆記,而朱莉亞·菲利普斯卻因擔心斯科塞斯真的會攻擊雅費而保存著他的錄音。

沒有按製片廠所要求的對畫面進行刪減,斯科塞斯反而在畫面色彩上做了調整。通過增加鮮血顏色的飽和度,弱化了整個屠戮場面的真實感,斯科塞斯得以維持MPAA給出的R級評定,所有人皆大歡喜。最開心的還是斯科塞斯本人了,他很滿意這個改動,因為調整過顏色後的鮮血是那樣明顯,反而襯得場景的氣質更加黑暗。「看看他們都為我們做了些什麼呀,」斯科塞斯會歡快地說,「這不是很棒嗎~」

《計程車司機》於1976年2月8日上映了,頭兩天的票房就令人震驚,第一個周末就獲得了$58000的票房。電影最終創造了超過25百萬美元的票房收益。《計程車司機》在評論界的口碑是兩極分化的,但即便是那些讚揚它的人也譴責其中的暴力傾向。

影評人寶琳·凱爾又一次熱烈讚揚了斯科塞斯和德尼羅。傑克·克羅寫道:「總的來說,《計程車司機》是屬於德尼羅的,這個美國銀幕上最非凡的年輕演員。整部影片可以歸結為崔維斯與這座城市所合跳的一支荒謬而怪誕的雙人舞,而德尼羅擁有那些最偉大的電影演員才擁有的舞技,無論是像快板式的卡格尼還是廣板式的白蘭度(6)。德尼羅如一具能夠活動的雕塑般控制著他的身體。」

1976年5月,《計程車司機》獲得了當屆坎城的金棕櫚。

然而,獎項評審會主席田納西·威廉士在宣讀聲明時似乎有意把主要的矛頭對準了斯科塞斯的電影。聲明中譴責了電影裡暴力的增長現象和近來整體基調滑向陰暗的趨勢。「我們都清楚這種暴力和無望反映了當代社會的精神狀態,」威廉士說,「無論如何,我們不希望看到暴力的影像滋生出更多的暴力,如果不加以譴責,我們的社會將在生生不息的暴力中惡化。我們評委會······不希望電影成為仇恨的源頭。」

《計程車司機》收穫了許多獎項,比如美國電影評論家協會、洛杉磯影評人協會、紐約影評界大獎頒給德尼羅的最佳演員獎。電影還獲得了四項奧斯卡提名,分別是最佳演員(德尼羅)、最佳配角(福斯特)、最佳原創歌曲(赫爾曼)和最佳影片。1977年3月28日的奧斯卡頒獎典禮對斯科塞斯來說是苦樂參半的,不僅在於《計程車司機》最終四提零中,更由於他本人收到了一份死亡威脅(因為讓朱迪飾演了童妓),最後不得不由FBI的特工護送著離開晚宴。

關於影片的爭議也並沒有就此停止。五年之後,一位名為約翰·欣克利的持槍歹徒前往華盛頓的希爾頓飯店企圖刺殺總統裡根。據罪犯稱,他這樣做是為了吸引女演員朱迪·福斯特的注意,他承認在他看了15遍《計程車司機》後有意模仿電影而去行刺總統。這再度引發了關於電影中暴力行為的正當性和實質性的討論。欣克利後來因精神失常宣告無罪。

如今《計程車司機》被視作誕生於1970年代的最優秀的電影之一。在2007年AFI評選的「百年百影」列表中,《計程車司機》的排名為第52部美國電影歷史上最偉大的電影。

尾註:

小羅把自己寫的東西拿給施拉德看了,後者稱讚他的才華「如同一把裝滿了子彈的槍,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向世界開上一槍」

阿瑟·布雷默曾在1972年刺殺阿拉巴馬州州長,導致他終身殘疾

這裡指的應是兩人一起再對劇本修飾潤色的階段

這個說法應該才是準確的,小羅就是她的學生

「計程車駛過曼哈頓的大街小巷時,我們看到的是正常速度的畫面,而崔維斯的視角鏡頭卻放慢了。他看到人行道上的妓女和皮條客,而慢動作鏡頭告訴我們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斯科塞斯別出心裁,用慢動作來表現視角鏡頭中特定的主觀狀態。」(摘自《偉大的電影》)

快板急切迅猛;廣板緩慢莊嚴,兩者為一對音樂術語

絮叨絮叨:人工渣翻,水平有限,不通不順之處大家見笑(見諒)。內容譯自2010年出版的圖書《The Films of Martin Scorsese and Robert De Niro》,書裡每部電影分為了the backstory和the film兩部分,電子資源很好找,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讀。(分段土味小標題是我自己起的,不能怪書hhh)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並沒有

接下來還有價值內容(彩蛋)

附:關於電影的一些細節釋讀

l 「他喜歡在夜裡工作。而斯科塞斯的攝影師麥可·查普曼把他的黃色計程車變成了一條船:街上飄蕩著排氣管排出的蒸汽,計程車從消火栓噴出的水中駛過,崔維斯駕駛著這條船在地下世界裡航行,如同冥河的擺渡人。」

l 「在結尾的俯拍鏡頭中,攝影機似乎穿透了天花板,讓我們看到了妓院裡的大屠殺,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這一幕看做彌撒最後的獻祭。」

l 「施拉德和德尼羅共同設計出了崔維斯走路的方式:像鴿子一樣踮著腳走,雙腿打來打去,輕輕踢著前面的臺階,就好像是要繞開粘在人行道上的道德障礙。」

l 「法國著名導演布列松的《扒手》直接激發出了影片中的一場戲,崔維斯造出了一副滑道,可以讓槍滑入他的手中。」

*以上資料摘自圖書《偉大的電影》和《憤怒的公牛》。《扒手》也是我很喜歡的電影,誠推朋友們觀看。最後,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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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電影頻道】:《計程車司機》
    我是女生 徐懷鈺     1976年的美國電影《計程車司機  豆瓣上的影評大概都是10年前的, 我不知道當時的作者是怎麼想的,而我想到的是,這是一個典型的社會負能量的案例,就如那幾個滴滴順風車司機殺手一樣,如果放到今天,沒有人會覺得這個人是英雄。
  • 我的爸爸是個計程車司機!
    前段時間,有人問我,為什麼從來沒有見你,寫你的父親,他什麼樣的人呢?我想了很久,終於回復,我覺得他是一個難以表達的存在。一個人的記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睡夢中醒來,看到他懷抱著我,對我微笑。親吻我的臉龐,開啟了我的記憶閘門。五歲以前的童年是幸福的,他常把我放在肩上,也曾騎著自行車把我放前座,也記得他帶我坐船,去很遠的地方。
  • 臺灣的計程車司機們
    (這當然有臺灣的退休年齡較晚的原因【65歲退休】,另外也有經濟不景氣的因素影響)打了幾次車後發現,上了年紀的計程車司機比年輕的司機們服務更貼心周到,客人上車前會主動幫你把行李拎進後備箱,下車後也一定及時下車去幫你取行李。那種細緻又周到妥帖的服務,常常讓我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 《計程車司機》
    編劇:林思楠  作品類型:故事片  作品簡介:一輛外表不起眼計程車緩緩行駛在喧囂的城市街道,計程車司機阿勒分別接到三名乘客。被警方通緝的越獄逃犯王強一邊躲避追捕一邊尋找失聯多年的妻女;罹患奇症未來大有可能會癱瘓的阿楠隻身來到北京追求音樂夢想;一場車禍使小雅眼睛意外失明,失明也促使了她與男友的分手;一輛普通的計程車讓司機與乘客四人的命運交織在了一起…….   故事梗概:    一輛外表不起眼計程車緩緩行駛在喧囂的城市街道,計程車司機阿勒分別接到三名乘客。
  • 為什麼香港計程車司機,方向盤周圍會有很多手機,看完真是漲知識了
    網羅世界的新奇,感受科技之美,觀眾朋友們都好,歡迎來新號的動感創意,我是你們好朋友的小義大利,說到香港,孩子們應該不太清楚,是中國非常熱鬧的城市,也是國際城市,有很多遊客來訪,去香港旅行的話,坐計程車的話,香港的計程車司機的方向盤周圍有很多手機。這是為什麼?你知道那個原因嗎?
  • 周五放映丨《計程車司機》
    時間:1月15日 周五 晚七點地點:大象書店 文化巷店放映電影:《計程車司機》來自大象最「油膩」的咖啡師楷誠:為了吸引到更多有趣的靈魂(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來參加觀影,相互聊天交友(買咖啡喝書),我也是絞盡了腦汁。
  • 太著急,吉林長春,某計程車司機失算了?
    這起車禍確實讓人慘不忍睹,一輛計程車被大車給壓扁了?看,計程車竟然被碾壓到這種程度? 這輛計程車和電影中廢車場中的汽車有什麼區別?而計程車如果被碾壓成這樣,坐在裡面的計程車司機和乘客,他們的命運真是讓人捏了一把汗。有人說,這輛計程車司機肯定是在與大車司機爭紅燈的時候出了如此事故。太著急,太著急了。
  • 我被計程車司機上了一課
    讓我差點跪下的計程車司機上周出差,叫了一部計程車去虹橋。上車之後,司機就跟我閒聊,說:「我從來都不做揚招的,滴滴都很少做,咱們倆碰上真的是緣分。」我猜他應該是做熟客的機場生意,就問:「有了滴滴,熟客還願意電話叫你去機場嗎?」他大笑,說:「我的生意好到來不及接,昨天一天就去了6趟機場。上個月還去了3趟舟山。」
  • 廣州計程車司機被KO,就這樣被兩女人打了,我是男人不能還手
    生活中,總會越到這樣那樣的事情,有事情就會有糾紛有矛盾,有矛盾大家心平氣和的講清楚就行,但總有人覺得用嘴講不清楚,只能上手。這不,廣州就出現這樣的事情,一個男人,作為一名計程車司機,全程被兩個女人打,自己不還手,保持自己的風度。
  • 計程車司機老馮和他的配音夢
    大河網訊(記者 範昭 馬紹坤)每天早上8點30分,家住管城區的計程車司機老馮就會準時到自己的車裡,不同於其他等待出庫的計程車,老馮的車裡總會冒出「mi mi ma ma」的聲音。1994年趕上企業改制,老馮提前下崗,毅然決然地開啟了計程車司機的生涯,從夏利、桑塔納到現在的卡羅拉,他換了4輛車,跑了26年。「我是我們公司的元老,當初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就我時間最久。」老馮說。1983年,老馮還是工人的時候,在電影院看到了日本電影《追捕》。其中男主角高倉健的中文配音令他十分著迷。
  • 延吉一計程車司機邊開車邊打手機?取證雖難更該嚴管
    近日,延吉市民李女士向延邊政務12345·百姓熱線(問政)平臺反映,她在打車時,遇到計程車司機邊開車邊打電話,讓她一路心慌慌。據李女士介紹,3月6日,她從延吉市百貨大樓乘坐計程車前往延吉市雙陽小區,一路上司機邊開車邊玩手機。
  • 被載入史冊的香港計程車司機
    ,所有的頒獎禮都被天王們所壟斷,其他歌手很難出頭,樂壇又缺乏包容性,80年代有譚詠麟和張國榮長期霸佔排行榜,壟斷了幾乎所有的最受歡迎男歌手獎,90年代又有四大天王接棒,其他歌手很難突圍。夏金城就在被天王們壟斷市場的時候,香港就出現了一個奇人,此人是個計程車司機
  • 一部《計程車司機》成為電影佳話,讓這臺計程車也成為了影視經典
    影史經典,1976年的《計程車司機》1976年,一部由馬丁·斯科西斯執導,羅伯特·德尼羅主演的電影《計程車司機》成為了影史佳話,講述的是德羅尼所扮演的一位越戰退伍軍人以計程車司機的身份為生計,幾經孤獨與生活的種種失敗挫折
  • 1976年,一部《計程車司機》成為了影史美談
    1976年,一部由馬丁·斯科西斯執導,羅伯特·德尼羅主演的影戲《計程車司機》成為了影史美談,講述的是德羅尼所飾演的一名越戰退伍武士以計程車司機的身份為生計,幾經孤苦與生存的各種失敗波折。羅伯特·德尼羅也是一名聞名演員,在拍攝《計程車司機》的兩年前方才拍攝了《教父2》,扮演過年青的柯來昂,但這次所扮演的計程車司機則更像一名「普通人」。同樣是越戰退伍老兵,並非史泰龍所扮演的蘭博那樣的超等兵士,而是有著本人艱難境遇的普通人。對於我們自己做什麼事會有一個反覆的思考,也會有一些意志的不堅定。
  • 男孩因計程車拒載辱罵司機被掌摑:在家不教好,社會替你教育
    所以也有很多人說,之所以有那麼多熊孩子,就是因為父母的管教有問題,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在陝西,一位計程車司機就讓熊孩子提前感受到來自社會的「毒打」。當時已是大晚上,計程車司機遇到3名小孩搭車,年齡看起來大概在八九歲左右,身旁沒有成年人陪同。
  • 讓計程車司機清除文身,該不該?
    近日,有網友通過人民網領導留言板反映,其是甘肅蘭州市一名出租汽車駕駛員,近期收到了關於計程車駕駛員不得有文身的信息,要求清除文身。 " 我們真不希望在就業中受到歧視,有文身的不一定是流氓也有可能是嶽飛,不是嗎?"
  • 面對鳴長笛的計程車司機,你會怎麼做?
    今天早上在青年路某處路口過紅綠燈時,走到三分之二的地方,燈就變紅了,由於道路太滑,沒敢加速通行,旁邊的一輛計程車便按捺不住開始起步並不停地打喇叭,讓人心生厭意。本人對計程車司機一直沒有多少好感,感覺有點太唯我,今早的這次鳴笛行為更加深了我的這種不美好的印象。
  • 計程車司機「直播」暴力亂局下的香港
    遊客大幅減少,計程車司機收入減四成周展圖告訴記者,就他所見,兩個多月來的亂局對香港各行各業都有影響,「遊客都不來了,有酒店入住率只有五成,有酒樓已經歇業,有人已經沒工作了」。遊客大幅減少,計程車業首當其衝。周展圖說,他與不少計程車司機最近每天「平均少賺幾百元」,收入減少四成左右。
  • 平凡的一天:我是計程車司機!
    冬日的清晨整座城市在慢慢甦醒對計程車司機查全昌來說這意味著新的一天開始了上午8時多,他吃過早飯走出家,發動了謀生工具——計程車。查全昌是玉成計程車公司的一名計程車司機,今年52歲,從2007年就開始從事計程車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