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選哪位藝術家的作品最能夠緩解焦慮,療愈人心,那知美君一定會選這位一生都在與焦慮、恐懼、不安等負面情緒做鬥爭的愛德華·蒙克。
相信很多人對蒙克的認識,都是從這幅捂著臉尖叫的——《吶喊》開始的。
畫面中暴力扭曲的線條與色彩,傳達出人類共通的焦慮和恐懼的情感體驗。
而它之所以具有如此強大的共鳴力量,除了構圖、筆觸等技術方面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在於其中訴說著蒙克自身的種種經歷和內心情感,這也是蒙克作為表現主義繪畫大師,最重要的創作主題。
今天,知美君就帶大家一起,深入蒙克的生活和情感世界,挖掘更多其創作背後的故事,從而更深刻地領悟其作品中扣人心弦的力量和內涵,獲得自我心靈上的療愈和慰藉。
疾病和死亡關於疾病和死亡的場景,是蒙克作品中常見的主題,這些其實源於其至親的悲慘遭遇:
5歲時,母親因肺結核去世;14歲時,親愛的姐姐以同樣的病因離世;26歲時,精神有問題的父親也離他而去;妹妹抑鬱終生……
這一連串的打擊,使他身心備受折磨。
對疾病、死亡的恐懼困擾著蒙克的一生,並成為他創作的素材來源之一。
《病孩》是蒙克早期的傑作,取材自姐姐蘇菲去世的場景。
創作過程中,蒙克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試圖通過回憶姐姐蘇菲八年前死亡時的樣子,分析死亡那一刻。
這是第一幅蒙克試圖用色彩的情感含義和油畫顏料的粗糙質地表達自己的畫作。它最初名為《研究》(A Study),蒙克將其描述為自己的第一幅靈魂畫作。
1886年,當它在克裡斯蒂安尼亞藝術協會年度秋季展覽中展出時,人們對於被認為還未完成的內容提出了強烈的批評。蒙克回應說:「我們不能全都畫指甲和樹枝。」
隨著時間的推移,《病孩》被認為是第一個表現主義的作品,並被蒙克以油畫、版畫等不同方式多次演繹。
這也證明了蒙克在重複作畫的數量和使用不同技法產生變化的方面最具創新性。
在這幅《死去的母親和孩子》中,蒙克描繪了一幅死亡的場景,用《吶喊》中緊緊抓住頭部的姿勢,「復活」了死去的親生母親。
在《繼承》中,蒙克描繪了一幅女性將梅毒傳給孩子的可怕場景,並對當時女性的卑微地位作了有力的批評:男人們從不用接受檢查,她們從男人那裡感染了梅毒,不得不看著疾病摧毀她們的孩子。
由於對疾病的遺傳性的恐懼,蒙克將永不結婚或成立家庭視為義務。同時,他又深受波希米亞藝術家和作家群體激進力量的影響(該群體主張忽視婚姻限制,追求戀愛自由),談過幾場無疾而終的戀愛,分過一次「動槍」的手……
蒙克的第一場嚴肅的戀愛的對象是米莉·梭洛(Milly Thaulow)。她是蒙克的親戚卡爾·梭洛(弗裡茨·梭洛的兄弟)的妻子,也是海軍上將和傑出的社會人物的女兒,享有波希米亞人所倡導的自由表達和自由態度的特權。
蒙克與她在沿海村莊阿斯加德斯特蘭德度夏的時光為像《夏夜:聲音》(The Voice)這樣的作品提供了構圖的基調。
畫面中女人的臉和身體暗示性地轉向觀看者,仿佛引誘他們進入樹枝繁茂的海邊背景。
當米莉·梭洛拋棄了他,並跟別人傳出緋聞時,蒙克自己開始痛苦;她最終與丈夫離婚,嫁給了一名演員。之後的生活中,蒙克的親密關係都是短暫的:女人當然被他吸引,他也享受她們的陪伴,但他始終堅持他與藝術結婚,任何長期的承諾都會使他深感焦慮。
最受折磨的是他與圖拉·拉爾森之間的關係。她是一位挪威葡萄酒富商的女兒,1897年左右蒙克與她相遇,不久深陷情網。
為了嫁給蒙克,她在歐洲各地追著他跑。
1902年,蒙克打算結束這段關係,圖拉上演了一出自殺的戲碼。她準備了一把左輪手槍,揚言要吞槍自盡。蒙克試圖奪下手槍,爭搶過程中不慎扣動扳機,一槍打斷了自己中指的末端關節。
倖存下來的最早的X光片之一是他手指中子彈的圖像。
這次事件使蒙克的左手永久性受損。
在這幅《紅頭髮綠眼睛的女人:罪》(Woman with Red Hair and Green Eyes: Sin)中,模特的外貌和紅色頭髮與圖拉·拉爾森的非常相似。
通過強調她濃密的紅髮, 蒙克傳達了他在與拉爾森紛紛擾擾的相處過程中感受到的煩擾。
這幅《與圖拉·拉爾森的自畫像》的具體日期不詳,但從圖拉的外表樣貌來看,很可能是在兩人最終分手後創作的。1907年之前的某個時候被蒙克分成了兩半。
除了疾病和情感的糾葛之外,與巴黎劇院合作的經歷也對蒙克的創作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1896-1897年為作品劇院做的廣告,伯納德設計了印章
傳統劇院注重情節、經典誦讀和說教,這是當時法國首都資產階級娛樂的主旋律,而19世紀80年代末開始,巴黎新劇的興起對傳統劇院形成了挑戰。
1886年、1890年自由劇院、作品劇院先後成立,易卜生的戲劇《群鬼》《野鴨》等先後在這裡上演,引起巨大的轟動。
1896年2月,蒙克抵達巴黎。作品劇院的創始人之一奧雷裡昂·呂涅波(Aurélien Lugné-Poe)認識到這是一個理想的機會,與挪威有聲望的藝術家建立聯繫,進一步表達易卜生作品裡內心深處的情感和心理狀態。
蒙克跟作品劇院合作的第一個項目是《培爾·金特》(Peer Gynt)。這首戲劇詩以挪威民間神話人物的探險為基礎,1867年首次出版就奠定了易卜生的聲望但一直未在法國上演。
對於劇場節目單蒙克設計成了銅版畫的形式,並專注於《培爾·金特》裡絕望的老母親阿塞(Aase)和年輕又充滿希望的索爾維格(Solveig)。
老年與青年、絕望與希望的對比是蒙克在早期一些畫作和版畫作品中所探索的,如《女人的三個階段》(Woman in Three Stages)。
但是在《為易卜生〈培爾·金特〉設計的劇院節目單》中,他將兩個人物放在一起,表示女孩和年老的女人不是女人的兩個獨立階段,而是由生活經歷所聯繫的不可分割的狀態。
《培爾·金特》的上演取得了巨大且轉折性的成功,這給易卜生和作品劇院帶來了好評,使呂涅波得以委託蒙克進行次年另外一個節目單的設計:易卜生的《約翰·加布裡埃爾·博克曼》。
蒙克將自己等同於劇中的採礦投機者約翰·加布裡埃爾·博克曼,那個因貪汙入獄、被釋放後連續八年在樓上房間來回不停踱步的人,如「一頭困在籠子裡踱步的病狼」——這是他著名的油畫自畫像《夜間流浪者》(The Night Wanderer)的主題。
該劇象徵性的結局:博克曼出發進行死亡漫步,從雪地走向深無盡頭、永不衰竭的王國的山脈。這也激發了蒙克在1922年至1924年創作油畫《繁星之夜》(Starry Night)以及之後的同名平版畫和木刻畫版本。
1906年,為了緬懷逝世的易卜生,劇院導演馬克斯·賴因哈特(Max Reinhardt)推出了室內劇院,即柏林一種新型的私密劇院,蒙克受邀擔任當年11月8日《群鬼》首演的舞臺設計。
蒙克為賴因哈特(Reinhardt)繪製了一系列「情緒素描」,準備供演員們排練的時候進行研究;其中的十五幅還在演出期間掛在劇院大廳裡供觀眾們欣賞。其中一幅,《為易卜生〈群鬼〉的舞臺設計:奧斯瓦爾德和他母親》(Ghosts: Osvald and his Mother),蒙克在閉幕場景中將兩位主角受苦的一刻融合在一起。
蒙克此處是在影射《病孩》和《病室裡的死神》中他自己的家庭悲劇,將坐在柳條椅中嚮往光明卻有著致命性疾病的人物與痛苦佝僂著身子的人物放在一起。
蒙克後來回憶道:「我和我的家人,從我母親開始,就坐在同一把椅子上……我們在那裡坐了一冬又一冬,渴望著陽光。」
在《為易卜生〈群鬼〉的舞臺設計:阿爾文夫人在室內》的場景中,蒙克增加了一個滴答作響的老祖父時鐘, 一個全家福畫框和在各場景中無處不在的柳條椅。
《群鬼》中又高又直的鐘最終在1940年至1943年創作的著名的油畫《在鍾與床之間的自畫像》(SelfPortrait between the Clock and the Bed)中重現,它於1944年蒙克逝世之前剛剛完成。
作為表現主義的代表性藝術家,愛德華·蒙克的作品中充分訴說著自身的種種經歷,處處流露著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以及精神上的焦慮、恐懼、不安等情緒體驗。
如果你也曾被蒙克的作品打動,或者想要更進一步了解蒙克的藝術創作,那一定不能錯過這本
《愛德華·蒙克:愛與焦慮》。
愛德華·蒙克(1863-1944年)是表現主義的代表性藝術家,而他的聲譽實際上是通過他的版畫建立起來的。版畫是他創作中的核心,極具實驗性和創新性。來自蒙克自身的人生經歷及波希米亞式的藝術家、作家和詩人群體的影響,使得他的繪畫作品成為當時斯堪地那維亞半島的社會,甚至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歐洲社會的群像。時至今日,他這些引人注目的作品依然有著震人心魄的力量,強烈地喚起人類共性的情緒和回憶。
這本書是2019年大英博物館同名特展(Edward Munch: Love and Angst)實錄,該展也是45年來大英博物館舉辦的最大的一場蒙克藝術回顧展。書中用非常高清的圖片展示了蒙克的油畫、版畫等藝術創作,以及相關的一些生活攝影照片;文字方面是由包括該展覽策展人在內的6位專業研究人員所撰寫的,選取了很多蒙克研究的最新成果,資料詳實,角度獨特,是所有蒙克及藝術愛好者不可錯過的一本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