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5月9日,是中國音樂史上值得紀念的日子,在北京工人體育館舉行的「世界和平年」首屆百名歌星演唱會上,崔健首唱他創作的《一無所有》。一曲完畢,歡呼聲雷動。從此,搖滾樂在中國不再「一無所有」,《一無所有》成為中國搖滾史上不可磨滅的經典。而社會也在走向開放、走向多元、走向和諧的進程中接納了崔健,接納了搖滾樂。崔健,後被譽為中國搖滾第一人,《一無所有》也成為中國搖滾樂的開山之作。
「世界和平年」首屆百名歌星演唱會上的崔健八十年代初,大陸極少有高質量的原創情歌出現,大部分人都在傳唱臺灣香港的歌曲,而臺灣和香港的很多經典歌曲也是翻自日本、美國。正是崔健的出現,打破了這種過度效仿和照搬的音樂鏈條,用搖滾這種舶來品與中國西北文化進行了一次跨國界融合,在搖滾的節奏中加進中國本地的音樂元素,再加以吶喊與嘶吼的唱法向人們傳達出來搖滾樂的叛逆與張力,這是崔健在音樂上的創新與建樹。另一方面,崔健的歌詞激情蓬勃,宛如詩句,又像是口號。引得人們去開啟思考,更讓人充滿力量。
中國搖滾開始漫長的「長徵」1989年2月,崔健創作並完成《新長徵路上的搖滾》,由當時的中國旅遊聲像出版社出版發行,隨後在香港、臺灣出版發行,在臺灣榮獲雙白金唱片獎,在香港獲白金唱片獎。《新長徵路上的搖滾》是崔健首張個人專輯,也中國有史以來的第一張原創搖滾樂專輯,奠定了崔健在中國搖滾樂歷史上的開山鼻祖之地位。成為80年代中國年輕人的最佳代言,並且多年來傳唱不衰,是當之無愧的傳世經典。
《新長徵路上的搖滾》這張專輯中《一無所有》、《新長徵路上的搖滾》、《花房姑娘》、《不是我不明白》等名曲即有反映時代大背景的Hard Rock風格作品,也不乏溫婉流暢民謠情歌,並且包含了在當時鮮為人知的RAP元素。這張專輯真正成為80年代中國年輕人的最佳代言,並且多年來傳唱不衰,是當之無愧的傳世經典之作。也就是這張專輯中的《新長徵路上的搖滾》,以其簡單的旋律和律動感掀起了一輪強有力的傳唱。從此開始,中國樂壇開始從只注重詞曲的泥沼中逐漸掙脫,人們開始注重歌曲的音樂性,歌曲中巧妙的律動感讓人們反反覆覆聽這些歌時能不斷地熱血沸騰。
從此,中國人對於通俗歌曲的固有印象開始改變。也是這首歌,奠定了崔健在中國搖滾樂歷史上的開山鼻祖之地位。中國搖滾漫長而艱辛的「長徵」算是真正開始了。
每一個搖滾人心中都有一位花房姑娘在崔健的所有歌曲中,《花房姑娘》稱得上是最抒情的一首。比起他的那些怒吼式和頗具反叛精神的歌曲來說,《花房姑娘》中多了一點柔情的東西。正是這一點點柔情,透露出了80年代青春情感生活的冰山一角,這冰山一角卻也激起了人們對於表達愛情的渴望。崔健,用搖滾樂這種有溫度的音樂表現方式,將年輕人對於愛情的理解抒發的更直接、更強烈。
《花房姑娘》與當時流行的情歌不同,這首歌用詞簡單,但卻描述出愛情中人們內心的糾結與衝動,既婉轉又直接。而這首歌中的情愛體驗,看上去是一種粗野與溫情、狂躁與哀傷的奇妙的混合物,實則也是真摯而又強烈的情感與壓抑的文化環境和笨拙的表達方式,造成了歌曲中諸情緒元素之間的極度不協和的關係。人們從嘶啞的歌聲中,可以聽出一種內在的緊張感和撕裂感。這是20世紀80年代的憤怒的青年的聲嘶力竭的聲音和他們情感饑渴和焦慮的證明。
在中國玩搖滾是種「苦行」《假行僧》是崔健的專輯《新長徵路上的搖滾》中的歌,發行於1989年。《新長徵路上的搖滾》被稱為中國搖滾樂歷史上第一張專輯,表現了在當時特定的歷史文化背景下主體情緒感受的抒發和內心狀態的呈現,其音樂文本表現了一種社會批判的激情和革新語言的英雄主義傾向,是個體精英話語的表達。
很多人看來,《假行僧》當中存在著鮮明的個人英雄主義的情結,他拒絕了愛情及其他一切作為自己行為的坐坐標,如同米蘭·昆德拉筆下的人物一樣,因為一種對總體性的不信任和對異化的抵制而拒絕在社會中按照社會的期許扮演自己的角色。其實這種拒絕的姿態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卻也是一種極致的渴望,正如同當時那個年代中的搖滾音樂人的處境一般,在時代的弄潮中做一個隱忍者,渴望愛情與精神獨立。假行僧這樣一個形象,也可以說是崔健和當時其他中國搖滾音樂人的一種縮影和寫照。
其實也正是《假行僧》所表達「拒絕一切」的態度一般,中國搖滾樂從出現開始,想必會經歷發展、低潮、坎坷的過程,對於音樂人來說,這種「苦行」是一條必經之路。《假行僧》也正是對於這個過程的一種預知吧。
有個問題需要解決《崔健:解決》是崔健繼《新長徵路上的搖滾》之後發行的第二張專輯,作品大都完成於1989年之前。由於當年國內版並沒有發行CD,使得京文唱片再版的《解決》專輯彌足珍貴,極具收藏價值。而在這張專輯中,崔健在《解決》這首歌中初次展示了強硬一面,搖滾樂的鋒芒初次展示在國人面前。
《解決》是崔健音樂生涯中承前啟後的裡程碑式的作品,用崔健的話說就是:「我的搖滾樂始終都是樂觀的,我相信今後的一切都會得到解決。」而與第一張專輯比較,顯然《解決》已不再是單純的覺醒意識,而是開始在紛雜的社會裡,發現問題,挑明問題,解決問題了。
你問我看見了什麼?在老崔的很多經典歌曲中,《一塊紅布》算是極具代表性、傳唱度極高的。每一次聽崔健的《一塊紅布》,內心都有一種複雜的感覺。起初很多人會覺得這首歌只是一首單純的情歌,但反覆品聽之後才會聽出老崔的憤懣、不甘,以及深沉的堅持和感情。
這首歌寫於一個敏感的年代,也一度被列為「禁歌」。不管從視覺的記憶性和衝擊力上來講,還是從旋律、歌詞所表達的情感來講,這首歌都可以稱為最能代表崔健當時的形象、狀態的一首歌。那份堅定、渴望美好,同時有些迷茫的情感表達,讓「一塊紅布」一度被眾人爭相解讀。當然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首情歌,愛情中的人們也總是麻木的。
《一塊紅布》中的崔健不僅代表了他自己,也代表中國的搖滾文化,搖滾精神和搖滾尊嚴。也就是這首歌的精神所在,使之稱為被眾明星爭相翻唱、改編的經典之作。不管是汪峰、譚維維,還是子曰秋野等優秀的音樂人和樂隊,都曾用自己的方式將這首歌進行全新的演繹,讓這塊「紅布」賦上新的靈魂。
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崔健的《解決》專輯是他體現搖滾精神最淋漓盡致的一張唱片。其中以本曲的音樂概念最完整,衝擊力最強。王勇的古箏前奏堪稱經典,強烈的切分節奏表現出巨大的張力,充分地體現了崔健「音樂的本質是節奏」的論斷,歌詞裡對自由的渴望、對真實的期待和對個性的張揚就是「搖滾精神」。
「快讓我在雪地上撒點兒野」,是改革時代初期時而禁錮時而開放的「文化瘧疾」寒熱交替的典型症狀。「咿耶,咿耶,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凜冽的雪地,在這裡卻變成了對身體和意識的麻痺症的療治。寒冷的刺激,似乎是可以把感官生命從長期政治高壓和僵化的教育體制的束縛中解放出來的興奮劑。雪地撒野,這一矛盾景觀,恰恰把身體的熱與外部環境的冷的衝突充分凸顯出來了。崔健唱出了一代人的政治溫順與文化撒野的矛盾狀態。
走向邊緣《紅旗下的蛋》,崔健在94年發表的第三張專輯。在《紅旗下的蛋》近乎八分鐘的長度中,無論是前奏、間奏、尾奏還是與在人聲的對應時,薩克斯跳突的聲音隨處可聞,並由薩克斯和嗩吶聯袂為歌曲塗抹出極富戲劇色彩的荒誕感。
拋開音樂看,這張專輯裡以《紅旗下的蛋》、《盒子》為代表的詞作理應得到更多的重視。崔健——作為中國搖滾的首要人物——甫出道就帶有著鮮明的反叛意識,但這種反叛更多的是在迂腐而虛偽、以諂媚權貴為內容的主流文化對照下彰顯出來的覺醒後的自我意識。如果硬要說崔健的前兩張專輯的作品裡涉及到了某些政治因素,那也是用了異常隱晦、曲折的方式來表達。但在《紅旗下的蛋》中,崔健終是做出了改變。如果說過去擺出的是姿態,那麼而今則露出了獠牙。而也就是這種姿態上的改變,讓崔健和中國搖滾樂一起進入到了被邊緣化的進程
超越那個自己人生活在大醬缸裡,難免會被紛繁的現象左右各種觀念。但崔建似乎永遠不喜歡這一套,他認為只有深刻在骨子裡的對自由的追求,才是最真的天性,是人存在的意義。
骨子裡刻著自由,看到乾淨的天空想到了自由,天空是藍色,所以,骨頭也是藍色的。在《藍色骨頭》這首歌中,歌詞總是十分誇張的突然在流水帳式的吐槽中爆發出來,悠揚的小號隨之打破了通篇的沉悶。所以我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除了歌曲本身傳達的思想,這種音樂方面的安排也讓我嘆為觀止。就像是從一開始崔建向每個人傳達的思想一樣,不管是為人還是為音樂人,都一定要不斷超越自己,勇於嘗試同時保持自我。
《藍色骨頭》這首歌對於很多喜歡崔建的人來說是一個新的開始,老崔在音樂上的實驗也在此有了更加高層次的開始。很多人開始抱怨聽不懂老崔了。但當《藍色骨頭》這首歌最後小號響起的那刻,還是會給人傳達一種希望之感,不管音樂變換什麼形式,崔建的歌依舊是不羈和熱情的。
死不回頭十年,崔健終於掏出了他的新專輯《光凍》。若換做別的歌手,通稿或文案裡免不了「教父回歸」、「苦盼多年」、「扛鼎之作」、「終於等到你」、之類的陳詞濫調,崔健當然不需要這一些的。《光凍》就這樣悄悄地問世,以全新的一切回歸了,整張專輯的旋律、歌詞到編曲都達到了相當高的高度,仔細品味整張專輯,在音樂性上,重新回到旋律起伏線的崔健也在《光凍》中交出了多首上乘之作。
其中《死不回頭》裡崔建唱道,「我站在浪尖風口,南牆碰了我的頭,我挺著身體背著手,風你可以斬我的首,誰讓我撞上了牆口,聞到了腐朽的臭,牆外到底是什麼,等我把南牆撞透」。這是再立體不過的一個中國人的身體標本,在一個閉塞且腐臭的環境中一個人「挺著身體背著手」,昂首闊步、不留後路的一次次向南牆撞去。同樣這個人也是「一無所有」的, 不曾擁有一切的他兩手空空,不得不說《死不回頭》也是對《一無所有》的一種思想上的呼應和展望。也許當越來越多的人像這個人一樣,那麼這堵腐臭的南牆終有一天終將撞破、撞透,講的就是這份「死磕」的精神吧。
三十年前,崔健在工人體育館唱響《一無所有》;三十年後,崔健重登北京工人體育場。崔健已經在搖滾路上奔跑了30年,中國搖滾也經歷了30年的歷程,正如崔建曾說的:「搖滾精神就是一顆永不停歇滾動的蛋,現實這塊石頭雖然堅硬,可蛋才是生命。」從《一無所有》到《死不回頭》,崔建開啟的中國搖滾之路和引領的搖滾精神,將永遠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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