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F學術·訪談 | 從剪輯談中國獨立紀錄片

2020-11-17 澎湃新聞

原創 周心倩 西湖國際紀錄片大會

IDF學術(IDForum)是西湖國際紀錄片大會的學術版塊,旨在以寬闊的視野、深度的思考整合與更新紀錄片領域的理論研究成果,以此來伴隨和支持紀錄片創作中的藝術探索與社會實踐。2020年第四屆西湖國際紀錄片大會將於10月17日-19日在杭州西子湖畔中國美術學院舉行,屆時,IDF學術也將以論壇形式探討年度學術主題。敬請關注。

編者按:雪美蓮(Mary Stephen),新浪潮大師埃裡克·侯麥御用剪輯師、導演、作家。出生於香港,後隨家人移民加拿大,1976年赴法於巴黎第三大學學習電影。從第一次與侯麥合作,在《飛行員的妻子》中擔任剪輯師助理開始,雪美蓮與侯麥一起工作了逾二十年的時間,直至侯麥遺作《男神與女神的羅曼史》。此後她與中國影人的合作也帶來了一大批優秀的電影,包括《明月幾時有》《歸途列車》《盲山》《1428》《點對點》等。2018年第二屆西湖國際紀錄片大會對「D20提名」評優單元的評委會成員之一——雪美蓮女士進行了專訪。下文內容來自本次專訪與Bill Mousoulis對雪美蓮的專訪,後者出處連結見文末,特此說明。

雪美蓮(Mary Stephen)在西湖國際紀錄片大會

��IDF·觀點 | 雪美蓮:「真實」與"事實"間值得爭論

從剪輯談中國獨立紀錄片——雪美蓮專訪

採訪整理/周心倩

(影評人、西湖國際紀錄片大會特約作者)

與侯麥結緣

「侯麥和我一起工作了20年,還不止。一開始,我是為戈達爾剪輯《精疲力竭》(A bout de souffle)的賽西樂·德谷西(Cécile Dégucis)的助理,接著我成了侯麥的首席剪輯師。」

雪美蓮在20世紀70年代末期遇到侯麥的時候,還是一個憧憬電影的年輕女孩。那時,她已經隨父母移民加拿大,接觸到了更多的藝術電影,從而萌發了去以藝術電影聞名的法國求學的念頭。1977年,申請到了一個法國的電影學習項目的她帶著一腔熱情漂洋過海來到法國,開始了自己的求學生涯。業餘時間,年輕而熱忱的雪美蓮時常遊走在巴黎的各個大學之間自由地蹭課。當時侯麥正在考古與藝術學院做講師,於是她便於每周三晚上準時來到學院聽課。「可能是因為羞澀,他的眼睛一直盯在課桌上,就這麼喃喃自語,學生們自顧自地進進出出,根本沒有忌諱他的大師身份。」雪美蓮回憶。在這群閒散的法國學生中,雪美蓮卻顯得格外認真。她深深體會到侯麥對於講課的嚴謹細緻,不拘泥於電影理論又涵蓋豐富,從「片場指揮」、「中世紀音樂」到「經費預算」都有涉及,給當時正在籌拍自己的第一部短片的她帶來了莫大幫助。侯麥對待電影嚴肅而謙虛,如果碰上恰巧完成了新作品,他甚至會在課堂上播放其中一些「隱藏」了小瑕疵的片段,以便學生集思廣益。剪輯師就坐在最後一排,並不暴露身份,與侯麥一起參與學生的討論。

埃裡克·侯麥《飛行員的妻子》(1981)海報

久而久之,專注認真的雪美蓮也贏得了侯麥的好感,一向羞澀不願私下見人的侯麥答應了她的求見,還讓她去自己的片場觀摩拍攝。甚至在雪美蓮自己的第二部短片中,侯麥還客串露了一臉。畢業後雪美蓮想留在法國,當時侯麥的剪輯師是幫戈達爾剪了《精疲力竭》的很有名的塞西樂·德谷西(Cécile Dégucis),於是侯麥便推薦雪美蓮做了塞西樂的助理,他們一起合作了第一部電影《飛行員的妻子》。

1983年,在《沙灘上的寶蓮》中第三次擔任剪輯助理之後,雪美蓮回到了加拿大,連續生了三個孩子,過起了家庭主婦的生活。直到1991年,侯麥的老剪輯師去世,雪美蓮自己的生活也發生了變化。在侯麥的召喚下,她帶著三個孩子又回到法國,開啟了兩人此後近二十年的合作。

《飛行員的妻子》截幀,雪美蓮(右)在片中客串了在公園中遊玩的香港遊客

神秘而低調的「侯麥家族」

「《秋天的故事》中的年輕女孩曾說,有些女人天生老氣,有些則永遠保留著年輕的心靈和純真的信仰。通過這席話,侯麥給了我們很多的讚美,並且深深擊中了我們的內心。多虧了侯麥,我們似乎都受到了這種魔法的保佑,並且不管好壞,仍然在繼續著,在40多歲的年紀,經歷著侯麥式女主角的歡樂與痛苦。」

侯麥的創作受到了來自他身邊親密追隨者的生活很深的影響。這個由不多的幾位成員組成的小團隊,是侯麥電影工作的核心,既給予了他工作上的支持,也是他靈感的源泉,侯麥親切地稱之為「侯麥家族」。團隊對侯麥的影響是深刻的,在創作《冬天的故事》前,「侯麥家族」的幾個女孩紛紛從無憂無慮的少女變成了剛剛離婚或分手的單身母親,於是才有了這樣一個單身媽媽獨自撫養女孩的故事。

埃裡克·侯麥《冬天的故事》(1992) 劇照

侯麥以低調神秘的工作方式而著稱。他給團隊取名為「侯麥家族」,並不是用來強調以侯麥為核心,而是說團隊中的每個人就像一家人一樣工作。團隊中的核心人物包括:攝影師Diane Baratier,聲效師Pascal Ribier,製片人Françoise Etchegaray,以及剪輯師Mary Stephen。隨後又加入了兩位助手:Florence和Bésathbée。許多演員也是侯麥大家庭中的一員,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參演了侯麥的很多影片,例如Rosette,Marie Rivière,Pascal Greggory,Fabrice Luchini,Arielle Dombasle等等。Stephen這樣形容他們的團隊在街上拍攝的景象:一個教授模樣的人,身邊站著拿了小攝像機的年輕女人,Pascal則永遠像一個學生......這樣的組合幾乎完全地不引人注意,因此也給了侯麥極大的拍攝自由。大部分時候,街上的人們會以為是在拍攝學生作業或者紀錄片,實際上侯麥一度還向雪美蓮要了一些她加拿大公司的名片,這樣他就可以向別人解釋說他是在為加拿大電影學校拍攝紀錄片。《巴黎約會》中的許多鏡頭是這樣完成的:攝影師Diane Baratier坐在輪椅上(劇組自製的移動攝影車),而侯麥推著她。在拍攝《夏天的故事》時,攝製組帶著攝影機和全套傢伙在海灘上拍攝,那些日光浴者和遊泳的人,幾乎沒有誰注視攝像機。因此侯麥經常說,人們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好奇。

埃裡克·侯麥《綠光》 (1986) 片場

侯麥很注重保持團隊的「年輕」,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讓年輕人頂替掉原來的老人,且大多是年輕的女孩子。雪美蓮說:「因為侯麥非常喜歡和年輕的女孩子待在一起。他的內心,其實永遠都是18歲。無論誰和他聊上5分鐘,都會驚訝於他旺盛的精力,而忘記他已經是一個八十歲的老人。」侯麥一生的電影創作都在喋喋不休地談論著年輕人的愛情和欲望,直至他的最後一部片子《男神和女神的羅曼史》,依然青春撲面,很難想像完成於導演的八十高齡。在侯麥的身上,我們仿佛見證了「新浪潮」那股永遠的蓬勃朝氣和「青春不老」的精神。

埃裡克·侯麥《男神與女神的羅曼史》(2007) 劇照

侯麥的電影方法——對「自然」的追求

「他的電影視角很低,仿佛講出我們每一個細小糾結,但是想要說清楚,卻又欲辯已忘言。」——影評人衛西諦

侯麥的電影是自然主義的。他熱愛使用自然聲音,也熱愛在影片中呈現一種通過緊密設計與排練後的自然,一種精心構建的「真實」。

侯麥對電影的控制是苛刻的,他會精心設計好構圖、取景,演員的走位甚至精確到步數。排練工作量往往很大,有時甚至在電影開拍前一年就開始了,直至演員們完全學會用所扮演的角色的方式說話,所以看起來非常自然。他對影片的結構瞭然於胸,在完成剪輯前就知道成片將會是什麼樣。侯麥愛用「正反打」,捕捉聽者臉上「有趣的」反應,這樣聽者就變成了談話中積極的參與者。當拍攝這樣的鏡頭時,他每次會完全對準一個角色,不管他/她是在說還是在聽。侯麥深知沉默比說話時更能揭示人物的內心世界,在鏡頭的張力下,他巧妙而自然地表達了自己對於「語言是如何掩蓋人們內心真實」的觀察。

同時,侯麥以自然聲音的堅定擁護者而聞名,他不接受任何人造的聲音。那也是為什麼他所有原始版本的影片中都拒絕用擬音(只在國際配音的版本中使用)。雪美蓮在《冬天的故事》中做聲音剪輯,Pascal Ribier隨後加入進來,他也做了後期的電腦混音工作,把音樂軌和聲音軌混合在一起。《冬》這部影片花了大量精力創造一種正確的聲音「氣氛」:侯麥特別喜歡帶著他的隨身聽到室外去採集自然的聲音,他辦公室窗外的教堂鐘聲,犬吠,剪輯室院子裡的鳥鳴等等,以便把它們錄入音軌。沒有什麼比郊外夜晚的狗叫聲和清晨的鳥鳴更能喚起人們的共鳴。當雪美蓮開始用AVID剪輯時,她會在音軌中加入更多細節。然後Pascal用DD1500聲音電子合成器重新編輯,繼續加入自然的聲音,在混音前使之豐滿起來。

做侯麥的剪輯師

「我和侯麥有一個重要的共同點:我們倆都是音樂家。也就是說,我們都是音樂愛好者,節奏感很一致。和他剪輯時,我們從鏡頭中通過直覺感受到的音樂使得我們找的剪輯點真的幾乎一模一樣。」

侯麥的電影是精心設計的,但在剪輯方面也為雪美蓮保留了很大的自由度。比如《秋天的故事》的最後一個鏡頭,劇本中並沒有,是出於雪美蓮強烈的個人喜好而添加的。跳舞的場景做了很多嘗試,直到最後重新混合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感覺到完全表達了故事和人物性格。侯麥看到後,也非常贊同,就採用了。影片在法國首映時,他在介紹中特別寫明影院的燈光直到最後一幕結束才可以亮,雪美蓮因此確定侯麥和她一樣完全領會到了那一幕的重要性。

埃裡克·侯麥《秋天的故事》 (1998) 劇照

侯麥愛年輕人,也愛聽取年輕人的意見。雖然在剪輯前就已經對素材和電影結構瞭然於胸,但侯麥從不將自己的意見凌駕於剪輯師之上。通常他會先讓剪輯師看一遍素材然後看她的反應。在雪美蓮和侯麥合作的二十年間,沒有爭執,普遍存在於剪輯師和導演之間的緊張關係也從未在兩人之間出現過。也許在侯麥向雪美蓮拋出橄欖枝的最初,他就已經預見了兩人對於電影的默契。雪美蓮理解侯麥的主題需要平穩優美的節奏(是非常自然的優美);同時,在剪切點的選擇上,兩人都堅持音樂導向,憑著直覺從鏡頭中感受到的音樂,使得他們對電影節奏感的把握幾乎一模一樣。

跟隨侯麥多年的雪美蓮將自己對於剪輯藝術的領悟總結為:「剪輯師的使命就是將導演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要求傳達出來。」因此,剪輯在雪美蓮的觀念裡分兩種,一種是技術化的剪輯,一種是有創造性的剪輯,剪輯師自己的創造力必須參與到影片的表達中來。

以她自己參與剪輯的一部中國紀錄片為例,雪美蓮解釋了將戲劇化的劇情片剪輯手法運用到紀錄片剪輯中的好處:「大家看到的成片裡,拍攝對象對著鏡頭大喊大叫,反感自己丑陋的一面被拍攝進去,導演原先把這一段去掉了,而我堅持把它用上。這一場面為紀錄片增加了衝突和真實感。」

《少年小趙》 (2015) 導演: 杜海濱/剪輯:雪美蓮

雪美蓮還向聽眾「抱怨」道,剪輯師的功勞往往被忽略了,「因為觀眾只看到了影片的最後樣子,而沒有看到那些原始的素材,不知道被保留的和被剪去的到底是什麼」。而這一過程恰恰是剪輯在影片中的重要作用。

紀錄片在實驗性方向的探索空間

「我曾和好幾個中國紀錄片人合作:楊荔鈉、範立欣和杜海濱。大概這十幾年來,中國電影的年輕紀錄片人進化挺快,可以說達到了成熟。在實驗性的方向上,我們在形式和內容上都進行了探索——王兵採用比較經典的敘事,而有些紀錄片人對形式更上心。這種互動很不錯。」

在阿姆斯特丹,雪美蓮結識了很多中國導演,進而促成她近些年來與國內很多優秀的獨立紀錄片導演的頻繁合作,像範立欣、杜海濱等人。雪美蓮對中國紀錄片導演評價很高,她認為中國紀錄片導演的作品非常棒,除了缺錢,導演們的電影意識非常強。早在加拿大的傳媒學院上學時,雪美蓮就學習到了非常實驗的以藝術為基礎的創作方法,隨後在法國20年的工作經驗又豐富了她的劇情片創作心得。這些經歷培養了她在不同領域的感受力和欣賞層面的豐富性。她坦言,無論是形式上的功夫還是內容的動人都足以讓她愛上一部影片。因此,中國電影製作者們在形式和內容上的探索都讓她感受到很大的振奮和鼓舞。

雪美蓮出任2018西湖國際紀錄片大會D20評委

事實上,作為法國新浪潮主將之一,侯麥的電影生涯就充滿了激進和開拓色彩。在正式開始創作之前,侯麥先是作為一個文筆出色、觀察力敏銳的影評人加入了新浪潮的陣地與理論核心《電影手冊》,隨後戈達爾出演了他的短片《夏洛特和她的牛排》,他也曾和夏布羅爾一起合著了研究希區柯克的專著,是「新浪潮」理論的先鋒。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在1958年接下《電影手冊》主編之位, 又在5年後毅然離開。當時,一心挑戰主流的年輕人強迫他接受「左傾現代主義」,而侯麥留下這樣的話語:「我們不應該害怕現代化......但應該知道如何對抗潮流。」從沒有在作品中以抽象或激烈的方式表達觀點的侯麥,實際上正是用其一以貫之的溫和、纖細和精巧的風格,靈活低成本的創作方式,進行著對電影深邃的思考和富有創意的實踐。賈樟柯曾在採訪中提及侯麥開拓性的對技術的使用帶給他的震撼:2000年的坎城電影節上,年逾八旬的侯麥推出了他充滿前瞻性的作品《英國貴婦與法國公爵》,全片大部分的人物都是在攝影棚內拍攝的,隨後合成在十七八世紀法國那些著名的風景畫中。賈樟柯感嘆侯麥比大多數年輕導演都更準確地抓住了數碼技術存在的根本意義,那就是合成影像的可行性。

從與侯麥的合作,到與中國電影人的交流,也許雪美蓮對紀錄片的關注,對中國獨立電影的關注正是她與侯麥合作的電影生涯的延續,也是她自己對於電影美學思考的延續。

《英國貴婦與法國公爵》劇照

電影節對於電影人的意義

優秀的紀錄片人無處不在,關鍵在於曝光度和發行。

談及對於中國紀錄片的看法,雪美蓮的觀點是:優秀的紀錄片人無處不在,而要讓一部電影收穫廣泛的觀看,則往往極大地依賴於發行。比如王兵的作品發行就非常好,而雪美蓮和楊荔鈉合作的一部法國合拍紀錄片,雖然得到了像《好萊塢報導者》(The Hollywood Reporter)這樣媒體的讚揚,卻很少被放映。

2009年雪美蓮與導演楊荔鈉合作

「幸運的是,電影節有能力讓沒有得到足夠重視的影片大放光彩,更可以為那些渴望看到我們沒有習慣看或者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東西的觀眾提供一個發現的機遇。電影節是交流的地方,能遇到許多人,他們的作品深深嵌入他們的眼光。人們能從這些交流中得到啟發。這就是電影節的功能。」

D20評委會委員卡梅隆·貝利和雪美蓮為導演尹載皓頒獎

有趣的是,為了保持「不被認出」和維持自己的隱士身份,侯麥曾非常堅定地表明不參加電影節的決心,而是讓Françoise,Diane和Stephen及很多演員代表「侯麥大家庭」參加電影節及影片的宣傳活動。侯麥所擔心的,無非是電影節作為名利的秀場的一面。究竟如何才能最好地發揮電影節的作用?雪美蓮真摯地強調了教育和培養才能的重要性:「我們當然可以儘量去宣傳、辦論壇,但如果沒有教育,沒有學習新事物和與其他紀錄片人交流的欲望,再多的論壇也沒意義、沒實效。」

參考文獻連結:

https://site.douban.com/uncuttime/widget/forum/1483741/discussion/20375045/

http://www.innersense.com.au/productions/writings/stephen.html

(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不代表本平臺立場)

原標題:《IDF學術·訪談 | 從剪輯談中國獨立紀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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