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看不見的客人》中機關算盡的丈夫;
另一個是《海市蜃樓》裡出軌殺妻的鄰居。
假如這兩位西班牙經典懸疑片中的「絕世渣男」,在同一部電影裡狹路相逢。
誰又能棋高一著呢——
家怨
Hogar
長年擔當配角的哈維爾·古鐵雷斯,這一次出演男主哈維爾。
他本是一家知名廣告公司的設計主管,但由於年齡偏大、創作理念過時,在一年前丟掉了收入可觀的工作。
哈維爾也不是沒想過用自己的豐富經驗另謀高就。
可小廣告公司他看不上,大廣告公司又對他沒興趣。
其結果就是,哈維爾自從被辭退後整整失業了一年。
即便如此,為了守護自己那脆弱的上流虛榮心。
他依然開著寶馬、租住著豪宅、供兒子讀著最好的貴族學校……
美麗、賢惠的妻子不辭辛勞,一個人負擔全家的生活開支,從沒有苛責過丈夫什麼。
直到實在無以為繼,她才開口請求哈維爾搬回貧民區的老房子居住。
哈維爾理解妻子的苦衷,只得辭退保姆、賣掉多餘家電,萬般不舍的搬出這處彰顯身份的豪宅。
唯獨留下那輛寶馬,作為自己最後的遮羞布。
可惜,情況完全沒有好轉。
哈維爾兜兜轉轉還是沒能找到工作;
妻子身兼多職,身上開始散發出漂白劑的臭味;
兒子也因為被同學嘲笑,鬧著要求轉學。
一切的一切,都壓得曾經呼風喚雨的哈維爾喘不過氣來。
聽著老舊水龍頭髮出的滴答聲,望著微波爐加熱速食散發的橘黃燈光。
他終於不堪忍受,掏出了之前豪華住宅的鑰匙。
哈維爾私留下一把鑰匙,本意是激勵自己重拾輝煌,可如今卻成了「走捷徑」的邪惡工具。
他白天不再參加面試或者就業培訓,而是趁現主人外出上班,輕車熟路溜進豪宅。
沉浸在高格調的環境中,品味往昔歲月的無限榮光。
豪宅的現主人,也是一家三口。
數次潛入後,哈維爾不禁對「鳩佔鵲巢」的他們產生濃厚興趣。
翻閱電話記錄、查看電腦文件,他輕鬆就掌握了大致信息。
家庭事業雙豐收的男主人身上,竟然有不少「黑點」。
他酗酒成性,直到一年前發生嚴重車禍,害得妻女跟著一起受傷,才開始參加互助會戒酒。
或許是認為丈夫配不上豪宅,也可能是有其他什麼歪心思,哈維爾決定要親自會會這個名叫託馬斯的男人。
按照電腦上的備忘錄,他準時準點混進託馬斯每周仍在參加的互助會。
然後編造出一段妻離子散的慘痛酗酒經歷。
馬裡奧·卡薩斯扮演的成功人士依舊是那麼風度翩翩,在互助會結束後主動找到哈維爾,好心向他分享自己的成功經驗。
哈維爾藉機約他一起喝咖啡,繼續交流戒酒感悟。
幾次見面下來,兩個同病相憐的「前酒鬼」開始借著咖啡互訴衷腸。
哈維爾的說辭真假混雜,既講述了自己的事業衰落,也謊稱孤身一人,剛剛搬來巴塞隆納生活。
託馬斯則毫無保留,透露自己是公司副總,不過卻是靠身為總裁的老丈人上位。
因為工作繁忙和過去的酗酒經歷,他現在與妻子產生了些許間隙。
說著說著兩人相見恨晚,託馬斯不僅答應了哈維爾的戒酒擔保人請求,還邀請他去家中做客。
而這似乎正和哈維爾的本意,準備好鮮花欣然前往。
看似人畜無害的他,究竟醞釀著怎樣的陰謀?
有興趣的朋友們可以直接去看片了。
當然你也可以繼續往下,聽邪君把故事講完。
熟悉裡的房間裡,哈維爾終於親眼見到託馬斯的妻子拉臘,以及可愛的女兒莫妮卡。
飯桌上,他發現夫妻倆的關係果然有些不睦,為了一點小事就能爭的面紅耳赤。
而他則說著俏皮話充當起和事佬,給雙方都留下不錯的印象。
布局基本完成,哈維爾的真實面目開始浮出水面。
他開著心愛的寶馬,直直撞向車庫立柱。
這也意味著他撕掉了最後的「遮羞布」,徹底墜入黑暗面。
隨後哈維爾打電話找託馬斯求助,並在對方趕來時故意把酒灑了他一身。
緊接著哈維爾又藉口自己的手機沒電,找託馬斯藉手機打電話叫拖車。
卻偷偷用他的手機給自己發了一條簡訊。
末了,哈維爾還表示不想失去託馬斯一家的友誼,希望他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極度厭恨酗酒的拉臘。
一方面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情誼,另一方面是身為擔保人的責任,託馬斯友善的答應了哈維爾的所有請求。
可回家後,他自己卻遇到了麻煩。
敏感的拉臘,第一時間察覺到丈夫襯衫上的酒味。
託馬斯拙劣的謊言不攻自破,只好交代出哈維爾的遭遇。
對於女人來說,有時候撒謊比犯錯更加難以接受。
懷疑的種子一經埋下,免不了又是一番爭執。
次日,拉臘為了證實丈夫的說法,也為了斷絕他再次酗酒的機會。
暗中約出哈維爾,希望他能不再和託馬斯往來。
可哈維爾卻拿出用託馬斯手機發給自己的那條簡訊,講述了一個截然相反的故事——
是託馬斯醉酒後發生車禍,拜託他去幫忙善後。
看著眼前的「實錘」,回想起額頭上的傷痕。
拉臘幾近崩潰,衝回家和丈夫發生激烈爭吵。
託馬斯試圖打電話找哈維爾對峙,卻怎麼也沒法接通。
最後只能滿心委屈、憤怒的離家出走……
在樓下目睹一切的哈維爾,迅速展開下一步行動。
他一直不接電話,卻徑直跑去託馬斯的公司,當著他的面繼續顛倒是非。
免不了遭到託馬斯一頓暴揍……
頂著鼻青臉腫,哈維爾又前往拉臘家裡。
暗示託馬斯懷疑自己和她有染,擔心他徹底失控,會幹出什麼過分的事來。
隨後掏出一瓶參雜了花生精油的防狼噴霧(託馬斯對花生嚴重過敏),「好心」交給拉臘用來防身。
次日,哈維爾通過關係約到莫妮卡的偶像,某位知名體操運動員。
帶著母女二人,好好圓了把追星夢。
並把他們看似一家三口的「幸福」合照,發給了可憐的託馬斯。
託馬斯終於徹底崩潰,一身酒氣衝回家裡與妻子對峙。
看著眼前失控的丈夫,拉臘理所當然掏出了哈維爾贈送的防狼噴霧……
沒多久,嚴重過敏的託馬斯呼吸越來越微弱。
驚慌失措的拉臘只能找剛剛離開的哈維爾求助。
哈維爾吩咐母女躲進房間,一邊報警、一邊徹底悶死了掙扎中的託馬斯……
之後,案件以拉臘正當防衛、以及託馬斯意外過敏蓋棺定論。
哈維爾則拋棄原配妻兒,與拉臘再婚,並在老丈人的幫助下重回設計主管的位置。
實際上,哈維爾用來殺人的花生精油瓶子,被原配妻子撿到。
她也悟出了哈維爾的所有陰謀,一度試圖報警。
但考慮到兒子的未來,她不得不屈從於哈維爾的威逼利誘。
一個由豪宅引發的「鳩佔鵲巢」故事,就這麼以「壞人」的勝利畫上了句點。
影片乍一看,與火遍全球的《寄生蟲》有些相似。
不過,沒落「上流」東山再起、與底層試圖寄生「上流」還是有著本質區別。
畢竟只有擁有過才會愈發執念,也只有階層相當才能更加摸透對方的心思。
雖然在立意與構圖美學上不及《寄生蟲》那般深邃,但此片的細節與邏輯卻秉承了西班牙懸疑片一貫的極端嚴謹。
男主從一開始拒絕賣車,到後來的主動撞壞;
從毒死鄰居家的狼狗,到害死撞破陰謀的園丁,再到最後恩將仇報構陷無辜的丈夫。
欲望的每一次膨脹、內心的每一步墮落,都有跡可循。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公司極端逐利造成的中年危機,恐怕也是許多人都有可能會遇到的麻煩。
這一點倒是和《寄生蟲》一樣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