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笑著歌第958篇原創,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樓上吵架了
劉玉廣/文
夜裡十點,我剛剛躺下。
「你聽,樓上吵架了。」愛人低聲說。
「住這麼多年了,沒聽吵過架啊?」我一邊回答一邊側耳細聽。果不其然,年輕的男聲和女聲在吵架,但聽不清楚在吵什麼。
我說:「老爺子剛過世,是不是兒子和女兒在吵架?難道為了那點財產?」
愛人說:「會嗎?這也太大聲了。」
雖說為鄰十多年了,但樓上樓下從沒有來往過。只是相互都知道是樓上樓下。
樓上的老爺子姓莊,八十有四,是一次在院子裡他與人聊天時我路過聽到的:「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請自己去。到坎兒了,我明年就八十四了。」
「別瞎說,哪有那麼回事?」
「你還迷信上了。我這不都八十七了?」
「照這麼說,我明年也七十三了,也該死了?我覺得我好好的,死不了。」
「信這些幹嘛?」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
莊老爺子一本正經地說:「唉,咱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個說法,不都說這兩個歲數是『坎』麼,還別說,我還打聽了,還是生物專家從動物細胞分裂的次數推算的。人到了這兩個歲數,生命危機概率相對大些。」
「哪有這麼說的,人不都得一死嗎?活好最重要。」大家附和。
「哈哈,我知道,我不怕,活就好好活、開心地活。我剛才是開玩笑的,逗你們開心呢。」
「這就對了嘛。」
莊老爺子以前是長途汽車站調度員,直爽,愛說話,並且說話非常乾脆、利落,大嗓門,還特別愛笑。見面了,老遠就會高高揚手和亮亮嗓門:「早——」
印象最深的,是他喜歡「管閒事」,院子裡、小區大門口、小飯店等,經常看見他在那裡指手畫腳和高聲大嗓。水管漏水了,餐廳沒電了,院子衛生不好了等,他都過問。
鄰居們挺喜歡他的。沒想到,老爺子真就沒有過八十四歲。後來聽說,那天半夜,他上廁所摔倒後再沒有起來。
他老伴三年前去世了。聽說一兒一女,一個住大南一個住大北,平時很少來。為鄰十多年,我竟然沒見過一次,也可能是我不認識的緣故。
今天應該是老爺子離世的第四十九天。忌日都過去了,家產分割上了議事日程。
老爺子除了這套180平米的房子還有什麼?聽人議論說,他生前喜歡收藏,有人說光郵票就值個百八十萬的,還有幾件拿得出手的「古董」,其中一件和田玉「觀音」,有人曾出價380萬沒賣。
難不成沒寫遺囑?老爺子的財產,兒子和女兒肯定都一清二楚,這不是要亂套?
吵架一直持續到半夜,我們也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我聽力一直不是很好,不久就進入了夢鄉。早晨起床時,愛人說頭暈暈的,幾乎一夜沒睡著,光聽樓上吵吵了。
隔壁鄰居也說沒睡好覺:「吵了一夜啊。」
自此,從白天到晚上樓上時不時地就會傳來爭吵聲。
一直持續了十多天。
最終怎麼解決的?不得而知。
院子裡聚集的老人們,那幾天都在「小道消息」這事兒。
「活著的時候不養,爭財產倒是積極。」
「老爺子一個人生活的幾年裡,很少見他們來。」
「莊老爺子的孩子,我一個都不認識。」
「多要孩子一點好處沒有,只有麻煩。」
「看來。還是得早些把遺囑寫好了,省事省心啊。」
……
安靜半個多月後,吵架聲又起。這天晚上八點多,我正好上樓,他家的廚房滲水了。剛要敲門,開始了吵聲。原來是房子給了女兒,兒媳覺得吃虧了,來找補償,女兒不幹。
我正準備敲門的手,只好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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