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導演賈樟柯丨從汾陽的故土出發,他想和這個世界談談

2020-09-04 芋圓桃七七

引言

早些年還不會靜下心來看電影,只是偶爾作為一種可有可無的生活調劑品。年輕時也曾是韓寒的擁躉,在《後會無期》中第一次有「賈樟柯」這個名字。科長的電影對當時的我來言,是太過「沉悶」而不敢去觸及的部分。這就像我們經常說的文學作品一樣,大眾文學負責傳播娛樂,而嚴肅文學則代表了民族的思考與沉澱。



我在大學期間的《文化學概論》老師,曾說過一個文化的定義,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說:「天地之間,寰宇之內,目之所及,皆存文化。觀古今之未來,以文化世,積智而養睿!」

當時只是在課堂筆記上有所記錄,而未曾有所感悟。畢竟物質文化有行且可追溯,而精神文化的特殊性和共性,就是時間的沉底與個人的修養而得來的。

汾陽,汾陽

後來看了《小武》,看了《山河故人》,才漸漸明白,有些電影是為了「用無邊的黑暗,照亮黑暗」而存在的,亦如魯迅先生的《彷徨》,《吶喊》一般。 電影可以是夢,也可以是真實的故事。反之文學也是同樣的道理,作家和導演都在用各自不同的講述方式,來帶給讀者或者觀眾精神世界的共鳴與思考。

在賈樟柯的電影手記,提及了關於電影的前因後果。賈樟柯似乎要把整個生活軌跡都搬過來與電影一一對照,從汾陽的電影之路開始的地方,再到多年後《山河故人》再次回到汾陽。我們依稀可以看到,鄉土的觀念和精誠支撐,足夠讓一個人在面對未知事物時而爆發出強大的衝擊力。



科長試圖為我們闡述他想要表達的是曾經發生過的,是確鑿前因的。然後忽然鏡頭一轉,又告訴我們,不要去追溯事情發展的清晰脈絡,因為最後留下的和接受的,都只有事實,這便是電影的後果。

他的鏡頭始終是對著我們身邊的邊緣人或者是小人物來進行敘事性創作和寫實性拍攝的,從他的電影中,你始終可以捕捉到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的碰撞與交融,矛盾的社會現實中的種種話題,以及那些小人物如何在宿命的泥沼中拼命掙扎,努力紮根於泥土中的頑強,最後又歸於對生活妥協和順從之中去。

這大概就是他的處世哲學與電影的邏輯,是他詩篇裡朦朧的事。是他年少時追逐的電影夢想的路上,一次又一次地將光照進到了現實中來。



無論是他的自白裡,還是在旁人與他的訪談裡,我們都可以看出這位導演的任性和堅持。當商業大潮席捲而來的時候,文藝片幾乎都是很難有立足之地的。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我仍然覺得導演要廣開言路,但歸根結底電影仍是獨立的藝術。」


他在資本的裹挾與狹小的市場中,尋找的是大部分人試圖沉默和掩埋掉的歷史和真相。相較於那些盛名已久的導演,賈樟柯的特立獨行的文藝片風格是我們電影文化中很少有的「出淤泥而不染」,且又始終保持著導演的獨立創作和拍攝權的存在的少數人。



在某個瞬間,他突然意識到我們都勢必要成為不一樣的人,那他的歸宿將會在哪裡呢?

於是他從山西的汾陽出發,來到廣闊的世界的激流中闖蕩,最後再回歸到自己的本心。科長再次拍攝起他最熟悉的故事,而他的電影始終離不開一些必要的存在,比如故鄉的影子和永遠的女主角。


再出發

我喜歡達德利.安德魯對賈樟柯的評價:「他是一位電影詩人,展現了迷失在現代化過程中的中國人和他們的國家。」


他的電影故事亦如我們割裂開的城市與鄉鎮,城郊結合部與落後的農村。《山河故人》中的反腐,社會階層的撕裂與傷痛,故土的影子和鄉愁等等,都可以看作是一個孤獨的守望者,最後的吶喊與堅持。



如果你看過《賈想》你甚至會驚嘆於他文字中所散發出來的浪漫,聽他緩緩道來那些年的人和事。在他看來電影的浪漫卻始終與真實的內心背道而馳,但是他又將電影中的美感賦予真實的生活中去。



膠片與文字於無聲處,被一束光和一雙溫暖的手所捕捉與觸摸。也許電影的魅力不單是文字的空間感與畫面感的延伸,更是無數個導演們坐在攝像機後的光與影的交織匯聚,中國文化的沉澱,以及頭腦風暴的發散性創造與潛在的文化輸出。

所以,我想我這十分熱愛這個山西汾陽的少年,和他背後那道夕陽裡的餘韻和光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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