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埸」和「場」、「刺」和「剌」、「壺」和「壼」、「朿」和 「束」、「筋」和「筯」、「刊」和「刋」、「系」和「糸」、「本」和「夲」、「傅」和「傳」等字,二字極為相似,書寫時稍有不慎既無法區別。
「埸」和「場」。埸,作田畔、邊境、國界等意義;場,作翻曬作物和脫粒的平坦空地,菜圃等意義。稍不注意,就是錯字。
「壺」和「壼」。壺,是容器、古代盛箭的鞘袋稱箭壺等。壼,讀kun,是古代宮裡的路,一橫之差,意思全變。
「刋」讀qian,為「刊」字的訛字。《玉篇·刀部》:「刋,切也。」《字彙·刀部》:「刋,俗為雕刊字,誤。」
用「夲」字表現進取、快速前進意時用「本」為錯字。「夲」讀ben時,古同「本」。
「刺」「剌」
「刺」和「剌」二字易混。《說文·刀部》:「刺,直傷也。從刀,從朿,朿亦聲。」本義為尖利的東西扎。《說文》:「剌,戾也。」段玉裁註:「戾者,違背之意。」西湖有一處紀念白居易的雕像,下面說明介紹,白居易在杭州任刺史期間。文中將「刺史」誤為「剌史」。
「厙」和「庫」字。「厙」方言,村莊(多用於村莊名)。作姓。和庫是兩個字。這一類字,在古代碑帖墓誌中常見。在某些字來講,比如流水的「流」,上面的一點多為不寫,屬於帖寫字,也叫增減筆畫字。但並不是所有的字都可以隨意增減筆畫,有些字多一點,少一畫,則成了另外一個字。
「商」字,很多作者把裡面寫為古,即成為「啇」字。埶和執,埶,甲骨文像跽跪的人雙手捧持禾苗栽種之意。「執」字甲骨文像給人的雙手戴上刑具,本以為拘捕。
「徘」「俳」
「傅」「傳」
「傅」和「傳」,傳,從人,專聲;傅,從人,尃聲。本意輔佐。傳播寫為傅播。
歷代碑版墓誌和寫經中「旡」作「無」。「無」和「旡」。《字辨·字辨補遺》:「無、旡,上音無,與無通。易皆作無。譌作 [旡]。」 徐灝段注箋:「氣申為欠,逆氣為旡,故從反欠。」說明了旡作無是文字譌變造成的,也是有歷史傳承的。《難字大鑑》:「無部:旡、無古同。」旡在無部。這也是目前見到的唯一的一部《字書》說明「旡」同「無」。
第二形聲相似與第三形體相似中有竹艸頭一類字,比如:籍、藉,簫、蕭,籃、藍,簿、薄,籐、藤,管、菅,筋、筯,笛、苗,符、苻,這類字,是我們需要注意的。隸變以後,竹艸不分。歷史上「艹、竹」偏旁互易也屢見不鮮。正如呂思勉《中國文字小史》所云:「偏旁之隨意改易者極多,……至如竹與艹,則絕然異物,然後世二者多互訛(如『荅』,相承作『答』)。《說文》竹部:籓,『一曰蔽也。』艹部:藩,『屏也。』屍部:屏,『蔽也。』則『籓』下一曰之義,即『藩』字之義,艹竹互訛,其來舊矣。……此與《說文》之艹竹互訛,皆足證偏旁隨意改易,古已有之也。」裘錫圭先生《文字學概要》中也談到:「漢隸『竹』頭『艹』頭往往不分,所以『箸』變『著』。.......也提到『埶』先加『艹』成『蓺』,又變作『藝』。」 漢唐以後「竹」字頭普遍作「艹」。見《宋元以來俗字譜》「答、第、節等字皆作艹字頭。」雖說漢隸竹艸不分,隸書易混,但有些作者寫行楷書也混用不分,這種現象比較常見。
「籍」「藉」
「籍」和「藉」。籍,作書冊、書籍,籍貫、作姓等,漢代有籍福。陳垣《史諱舉例•避諱之種類》:「籍氏避項羽諱,改為席氏。」藉,古時祭祀朝聘時陳列禮品的草墊,助,有助於。同「借」。藉田、登記、賦稅等義同「籍」。
「簫」和「蕭」。簫,竹製管樂器,弓的末端等義,蕭,蒿類植物的一種,蕭條、冷落的意思。字頭互用,把「管理」寫為「菅理」,「草菅人命」誤作「草管人命」不只是文字的錯誤,有時候在不同的文本下是要出問題的。
夏丏尊被寫為或讀為夏丐尊。丏、丐不分不要緊,「丏」,指看不見。「丐」指乞求。風馬牛不相及。你把丏尊當丐尊,名都讀不對,字都認不清,還談什麼丏尊與丐尊。
豕寫為豖。豕,豬。《書·召誥》:「越翼日戊午,乃社於新邑,牛一,羊一,豕一。」豖,豬被絆足而難行貌。《說文·豕部》:「豖,豕絆足行豖豖也。從豖系二足。」二字形體相近,一點之差,字義謬之千裡。
己亥涉河變成三豕涉河,就是這個緣故。漢字經過數千年的孳乳演變,不只是字形發生很大變化,字義變化更甚,有的本義已失,引申為其它字義。有的一字多義,用法則不相同。作為書家,研究文字的本體以及孳乳演變,正確使用文字至關重要。文字學基礎代表著一個人的基本文化修養,有時候往往因為一個關鍵的字,不光影響作品的審美,更足以讓人斯文掃地。
通過展覽看當代書法,文字問題尤為突出。雖然在全國的大型展覽中,增加了文字審讀環節,但投稿作品中依然大量存在諸多的文字問題。說明作者的關注點還是形式至上,對文字以及文本重視不夠,這也是當代書法創作面臨的問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