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巨石強森搭檔了喜劇電影《海灘救護隊》之後,樣貌俊俏、身材性感的扎克·埃夫隆在大銀幕上幾乎「消失」了兩年。
直到2019年,一部幾近瘋癲的《海灘流浪漢》,讓大眾再次見識到了曾經的青春偶像,如今也可以肆無忌憚的玩得起「黑色幽默」了。畢竟,對一個曾經因《歌舞青春》出道、因《重返十七歲》備受好評的年輕演員來說,顛覆形象這種事或許為時尚早。
不過,另一部看起來頗為神秘的電影作品,讓扎克·埃夫隆同時展示了撩人的帥氣與多變的演技,這便是被很多影評人寄予厚望的《極端邪惡》。對扎克來說,網飛出品的《極端邪惡》顯然具有不同以往的挑戰性,因為,他要扮演美國歷史上最臭名昭彰的連環殺手泰德·邦迪。
相信看過美劇《犯罪心理》的觀眾,對邦迪的名字一定不會陌生,這是一名充滿傳奇色彩的爭議人物。對警方來說,他是估計殺害了26至100人的變態連環殺手,手段兇殘、模式固定、心狠手辣;對大眾來說,他俊朗的外形、紳士的風度與有理有據的辯護詞,都是「極富魅力」的體現;但對受害者人來說,邦迪就是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永遠逃脫不掉的心理陰影。
少年時期的身份認同缺失、缺乏父愛,令邦迪自卑、冷漠,從不願和別人深交。不過,當他如很多普通的美國年輕人一樣進入大學之後,這個略顯靦腆的男孩,卻成了積極參加社交活動、努力尋找愛與尊重的人。其實,在看起來樂觀、積極的人設背後,是典型的表演型人格,極度自卑的邦迪失去了舒服的「安全區」,緊繃的神經始終處於崩潰的邊緣。
感情失敗、精神崩潰、兇殘殺戮,邦迪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殺人,心情得到了久違的平復,一種油然而生的滿足感,讓他在人群中變得更為自信,更有魅力,於是,連環的殺戮不會停止,變態的欲望肆意蔓延。
在《極端邪惡》的開篇,邦迪遇到了他「一生的最愛」利茲。在一間大學生雲集的酒吧中,邦迪認識了做秘書工作的利茲。他外表英俊、睿智聰明、能言善辯,然而是單身母親利茲變得越發謹慎,畢竟,一見鍾情的衝動與家有女兒的現實,令利茲高興不起來。
邦迪善良、體貼與熱愛孩子的「表象」,令利茲和女兒喜出望外。時至今日,依然有人對利茲逃脫善於欺騙受害者的邦迪的魔爪而心存芥蒂,但誰又能想得到,眼前這個幾近完美的好丈夫、好父親,竟然身背了這麼多條年輕無辜者的生命。
雖然被冠以《極端邪惡》這個神似恐怖電影的片名,不過,這確實是一部包裹著愛情甜膩外殼的驚悚電影。起初,發現了邦迪蛛絲馬跡的利茲,還存在很深的僥倖心理,畢竟,邦迪的偽裝幾乎毫無破綻,為何要相信那些電視中、報紙裡的流言蜚語,沒有理由懷疑眼前這個完美的情人。
片中,利茲與邦迪的愛情,甜膩到不輸國產偶像劇。一往情深、含情脈脈、永不放棄,這是《極端邪惡》中觀眾看到邦迪對利茲的所作所為,每當利茲陷入彷徨、左右為難時,邦迪總能給她出人意料的浪漫、溫馨與安慰,並不斷的明示、暗示她,自己就像《巴比龍》中被無端冤枉卻始終嚮往自由的亨利·查理爾。
想來,一個「為了愛情」而越獄的男人,顯然會讓涉世未深的年輕女性感動不已。這樣連言情劇都不敢寫的情節,邦迪不僅做了,而且還做了兩次。雖然,他絕非自己所說的「為了愛情」,在第二次逃脫到被警方抓獲的兩個月中,他的手上再次沾滿了被害者的鮮血。
《極端邪惡》講述了傳奇變態殺手和普通女友「分分合合」的感情故事,刻意忽略了邦迪殘忍殺害被殺者的種種惡行,因此,被觀眾們認為這是一部「美化連環殺手」的電影。這就像當初,每當邦迪開庭時就會有一些年輕女性面帶桃花前來旁觀,並在電視鏡頭面前表達對這位變態殺手的愛慕之情。
在我看來,這其實是一部向大眾揭示,一個變態殺手的另一面——畢竟,從邦迪被捕到執行死刑的十年中,美國大眾早已在連篇累牘的報導中,對這個年輕的變態殺手如數家珍了。
正因為誰都沒辦法相信,這樣一個流竄美國六個州、殘忍殺害那麼年輕女性的男人,竟然會深愛上一個外表普通的女人,《極端邪惡》的深情脈脈,才顯得如此冰冷刺骨。
當逐漸知道真相之後,利茲起初是抗拒的,然而,面對越來越多的鐵證,利茲終於明白了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甚至有些病態的男人身體裡,隱藏著一個惡魔般的邪惡存在。夾在媒體、大眾和邦迪之間,利茲實際上是他的最後一名「受害者」。
一些女性崇拜者,對變態殺手的愛慕之情,似乎超越「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詭異範疇。在《極端邪惡》中,始終圍繞在邦迪身邊的女子卡蘿安,總是一臉痴迷的盯著邦迪,為了這個十惡不赦的惡魔,情願付出自己的所有。對邦迪死心塌地的卡羅安,甚至到夢想著和她愛的人一起過日子、遛狗。
除了對邦迪這樣「成名的壞男孩」有一種莫名的依戀之外,卡羅安自卑又自負的複雜心理,以及充滿保護欲的母性本能,才是完全深陷邦迪不能自拔的本因。當然,對于帥氣的男人,自卑又毫無立場的女人天生就沒有抵抗力。
卡羅安顯然知道邦迪對被害者的一貫伎倆:裝成涉世未深的大學生或談吐優雅的教授,通過不緊不慢欲擒故縱獲得被害者的信任,用一些曖昧的細微肢體動作和拿捏精準的話語讓被害人「喜歡」上他,最後,被好感俘獲的女性被害者,在不經意間被邦迪控制、侮辱、折磨,直至死於非命。
然而,在卡羅安看來,一個真正「懂女人」、知道「慢慢來」的帥氣男人,才是真正「殺人誅心」的存在。對她來說,寧可活在被邦迪心理控制的夢境中,也要比現實幸福得多。
用人面獸心來形容連環殺手邦迪,其實再恰當不過了。反社會人格讓邦迪殺戮無度,這是他的A面,表演型人格讓邦迪充滿自信,這是他的B面,將兩種充滿病態的人格合二為一,一個超越了人性邪惡的極限的人,最終呼應了本片的片名:極端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