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0 00:07 來源:溫州晚報 編輯:遊歷 瀏覽:709
□艾方
「辦公室裡有窩貓!」我才走到辦公室門口,帥哥光就向末位未知成員報告頭條,「在大空調後面。」
這是勞動節後上班第二天,第三節下課了。
我不意外,一點都不。
辦公室有貓。我動動手指頭就猜到了。也許一隻,也許一群,可能躲在空調後,或許縮在辦公桌下的某個袋子裡。清早,在我轉動鎖舌的剎那,聽到細細的一聲「喵」。我桌下的雜物袋側歪著。辦公室裡肯定有貓。
貓目光兇狠,殺氣騰騰。不想與之對峙,毛骨悚然的。還不如去督促孩子們讀《富貴不能淫》呢。
一走,就是三節課後了。我差點忘記貓了。
我不意外,好奇心卻未泯,疾步來到空調前,探頭看了看。黃黃的小貓咪不甚清楚,迎來的是那彎成弓字形的母貓惡狠狠的回瞪。
「我要窒息了。我渾身無力。」玉縮著身子哆嗦著。她的惶恐來自幼時的傳聞,貓與貓頭鷹一樣不吉祥。
「流浪貓跳蚤多。我發癢了。」玉前桌的詩撓了撓胳臂。立刻,每位都感覺身子進跳蚤了。
「貓也能攜帶新冠病毒呢!」
百般嫌棄!怎麼攆走這一家子呢?我們誰都不歡迎它的大駕光臨。
後勤主任讓我們找保安。
「叫保安?不行,他們肯定暴力驅逐。小貓咪才呱呱墜地呢。」那簡直十惡不赦,光直搖頭。
「溫州民間有愛貓義工團。」光又支招。
去哪找?太不現實。
「它吃什麼啊?要餓壞。」坐在空調旁的哲長籲短嘆。
「不要拍不要拍。免得驚到它們!」
珍見到哲拿手機,連聲阻止。
這一天,空調後的貓成了焦點。放學後,三位背書包的小朋友,歡天喜地,踩著小碎步,也去偷窺了它們一家子。
「讓它自己選擇吧!晚上它應該會挪走它的娃!」光一錘定音。
下班了,玉鐵青著臉,撫著胸口,趔趔趄趄離開了。好喪的一天!
第二天。夢想貓已轉移陣地,我走向辦公室的腳步,越來越輕越來越快活。
打開門,飛奔到空調前。母貓懶洋洋地掃我一眼。
哎,還在!我們無力地嘆息。
原來,前一天最後離開的珍,臨走躊躇了:萬一,萬一丟東西呢。她鎖了門。
西邊窗戶離地太高了吧。四米高,貓媽媽產後虛弱呢,何況得叼寶寶啊。
我們只好再等一天!
玉不再像昨天那樣失魂落魄。
「貓崽子被發現,定會叼走的!」我拿前日老父親的經驗安慰悶悶的玉。玉辦公桌距離空調一米。
「等奇蹟!大家都收拾好貴重東西,今晚辦公室開門噢!」
這一天,我們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儘量不去騷擾它們!
這天,高溫32℃。燙燙的陽光從西邊的一排四扇大窗戶擠進來。誰也不好意思去摁空調按鈕。
貓也熱吧。但空調的噪音是決不能響起來的,怕嚇著它們一家。辦公室唯一的風扇也不翼而飛了。周六下班時,大家身上都汗涔涔了。
過了周日。
周一,辦公室黃黃的兩扇木門,怎麼還是關著的?窗戶全部關著的!
腳步沉重,感覺不妙。
貓一家,不見啦!
「貓走了!」我們歡呼。
「貓走了!」我們雀躍。
最後離開的珍說,門確乎開著。關門的可能是巡視的保安。
酒精消毒,拖地。一陣忙碌。
沒看到母貓叼寶貝的鏡頭實在遺憾。好奇心乍起,我上百度找了一段母貓叼小貓的視頻,悄悄地觀看。
隔壁的玉自顧自解桌下的一個黑袋子。我當然不知道她那時的心理陰暗面,她正在胡思亂想:會不會有隻貓突然蹦出來。
「喵……」真真切切,一聲貓叫瞬間響起,我視頻上的小貓在叫。
「啊……」伴著聲嘶力竭的一聲尖叫,玉衝到了兩米外的走廊,瑟縮著。
「啊,我不怕貓叫,我被你的尖叫嚇得靈魂出竅了!」珍也魂不守舍了。
《幽夢影》曰:為月憂雲,為書憂蠹,為花憂風雨,此乃菩薩心腸。為嫌惡之野貓憂安身處,又何嘗不是菩薩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