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總學不會珍惜當下
總是在追逐失去的東西
夢想著無法實現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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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困住,每天怎麼會快樂?
——《比海更深》(海よりもまだ深く)
「幸福」這東西 ... 是沒有犧牲,就無法得到的呀!
《比海更深》(日語:海よりもまだ深く)是一部由是枝裕和自編自導的家庭劇情長片,於2016年5月21日在日本上映,並參加了2016年69屆坎城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展映。片名「比海更深」取自華語女歌手鄧麗君1987年發表的日語單曲《別離的預感》(別れの予感)中的一句歌詞。
繼2015年掀起熱潮,但是內容卻如夢幻泡泡稍顯空洞的《海街日記》後。
是枝裕和先生在2016年又推出了他擅長的中年男子與家庭的題材力作。(說擅長好像也不太準確,只是剛剛好他也剛好中年,剛好他連續幾部電影和電視劇都是以中年男子為主角,並且都是周旋於家庭中小小矛盾空間,尋求某種和解。)
其實最初看到預告片和海報時我是沒多大興趣的,見到阿部寬和樹木希林這對日本影史經典老面孔,在配上男主角的名字:良多。
一種冷飯熱炒的老梗感衝上心頭。心想又是良多,又是這種彷佛被導演投射自身的中年男子,還能不能有點建設了啊?良多這個名字出現在《橫山家之味》、《Going My Home》、《我的意外爸爸》中,這些以中年男子為主角的影片非常樂此不疲的沿用同一名字,彷佛想讓他們在不同的平行時空延續生命的故事。
今次這位名為良多的中年男子,活得庸碌窩囊,一事無成(按照戲裡他自己說的說法是大器晚成),有著想靠賭博發財的好高騖遠,有著會威脅被跟蹤對象以賺取額外收入的小奸小惡,甚至還會跟蹤前妻和兒子,這樣一個不完美的男人在是枝裕和的電影鏡頭下卻顯得格外可愛親近。可以被原諒。
©樹木希林 1943-2018
這部電影除了找來了日本國寶級老戲骨樹木希林,再次與阿部寬飾演母子,還找來之前也合作過的真木陽子、Lily Franky、熟悉是枝裕和電影的觀眾老爺們見到這幾張面孔一定會感到心安和寬慰。
而實際上,老戲骨們的演繹就是真水無香!樹木希林奶奶的表演尤為精彩,從頭到尾我完全不捨得移開目光,找回了大學時初看是枝裕和電影時的對於日式精緻細節的感動!
良多的兒子真悟在作文中寫到尊敬的人是奶奶。確實樹木希林展現了作為一個母親的無盡堅強包容與溫柔。丈夫嗜賭成性(姐弟聊到兒時母親為了防備父親偷拿家中財物挪做賭資而費盡心思藏匿處存摺),兒子老大不小卻高不從低不就又面臨失婚危機,除了十五年前得過名不見經傳的文學獎之外再無成績。僅靠著在偵探社工作的薪水勉強養活自己,連贍養費都付不出來,更無法指望他奉養自己。還三不五時回家打遺物的主意。女兒雖然不用她操心卻也不讓她省心,畢竟連孫女都訛詐她學習花式溜冰的費用。。。。。。
但她依舊從容開朗地接納這些在她住處來去的兒女子孫。笑著包容他們。
樹木希林,展現了普天下母親的姿態,溫柔承受家人們給她生命的磨難,笑著看待各種悲歡離合,成為一個家中最廣闊的避風港。
池松壯亮飾演的年輕後輩同事,對於良多簡直不要太好,一再借錢給他,甚至還陪他去跟監前妻。(呃,這點的話,體制下的我們可能您有體會,大抵是不敢反抗前輩淫威叭:)
而這些所作所為後來都被他輕描淡寫地掠過一句:說他是因為搶了良多人情,雖然良多完全沒有印象。
對於年輕同事與良多關係的描述讓我印象深刻,年輕同事說:「即使看起來一事無成,成天將夢想掛在嘴邊卻沉迷於賭博久未拿出作品的魯莽之蛇,也有可能在不經意間,成為某人的恩人或是尊敬的對象」。
良多讓人心有戚戚焉,多少人曾經在兒時描繪過未來,以為自己能夠輕易達成志願,卻沒想到未來其實不若我們想像的容易,要不是在路上忘記了初衷就是與現實妥協。最後成為庸碌的大人。
良多說高中時的夢想是成為公務員,因為不想變得像父親一樣。然而他終究還是走上了父親嗜賭且與妻兒疏離的老路,沒能成為理想中的大人。
如果這部影片交給中國拍,大抵是路遇白富美然後癌症死翹翹然後殺出個高富帥還是家裡有醫院那種然後車禍然後撞人的其實是妹妹的二姨父家的表嫂家的二舅姥爺家的哈士奇家的。。。。。。
然而這是一部日本文藝電影!
是擅長訴說遺憾和現實的是枝裕和!所以一場彷佛能帶來劇變的颱風過後,什麼都沒改變。良多依舊是那個買不起房子給母親的大器晚成長男,前妻依舊有要跟別人再婚的打算。
有些感情,真的只有一次,一旦逝去了就再也追不回。
曾經的榮耀不值一提。
在風雨洗過陽光再次綻放的街道旁,妻子跟良多說:
「你也該放下繼續前進了,執著於那些無法改變未來的過去,便連現在也改變不了」。
放下
說的何其容易
做起來何其困難
然而不管過去和現在活得如何
總是要繼續往前進的
——《比海更深》(海よりもまだ深く)
我是大叔,大叔不一定很老。年輕不一定很小。玩得起來,沉得下去。說笑比你狂,說理比你深。這就是我,一枚精緻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