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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魏鼎
編輯=謝佩君
做自己的主
才能做好的文
|- 《花季雨季》作者 鬱秀 -|
晶報:我們還是從您的《花季·雨季》談起,這本小說曾被改編為電影、電視劇、連環畫,據說至今已銷售100多萬冊,「花季」、「雨季」幾乎成為青春的隱喻——您能不能跟我們分享一下當初創作的狀態與背後的故事?
鬱秀:
我們那時還沒有太多的青春作品可讀,所以我想我可以寫一部。後來我就這麼做了。就是這麼簡單。然後我有個很熟的朋友跟我說,其實我寫得沒有多好,其實她可以寫得更好。我想那是可能的,唯一的區別是她沒有做。
晶報:您還記得自己的文字第一次變成鉛字時的心情嗎?
鬱秀:
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出版是一個漫長的、屢戰屢敗而屢敗屢戰的過程。再後來我就出國讀書,出版的事宜被拋之腦後。戲劇性的變化是,就在我毫無念想之時,幸運之門卻向我敞開了。這部小說出版了,而且獲得了巨大的反響,遠在美國上學的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因為它漫長而無望的出版過程,讓我已經不敢奢望它會受到什麼寵愛。所以等小說出版再由家裡託人帶到美國,到我手裡時,已經過了很久。當我見到它時還是很開心的。
晶報:有的人寫作是為了取悅於人,有的人寫作是為了抵抗存在的虛無感,有的人寫作是為了試探生活的多種可能性,有的人寫作則是為了死後仍存在於別人記憶中的「不朽」……不知道,您是為了什麼而寫作?
鬱秀:
比如普希金曾經說過,我的紀念碑是我自己雙手建立的,今後的俄國到處都會傳頌我。再比如羅琳是為了「我希望能在女兒的舊鞋穿壞之前,有錢幫她買下一雙新鞋」,於是她寫了《哈利·波特》。所以為什麼而寫可能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寫出來是什麼樣的作品。
我寫作就是因為喜歡。很多年前我見過扮演「劉夏」的小演員戴嬌倩,那時她還是一個不出名的小演員,她說有時候為了一場戲冬天裡她們這些小演員需要站在外面等十來個小時才等到她的一個鏡頭,饑寒交迫。我問她那你為什麼還要演?她說:我是因為自己喜歡,沒辦法。我想有這個就夠了。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已經很好了。
|- 曾就讀深圳育才中學 -|
晶報:今天是一個信息化時代,電子書和碎片化信息大行其道,傳統出版業和實體書店備受挑戰,很多人漸漸養成淺閱讀的習慣。您對這種趨勢是否有所抗拒?您對紙質書心存何種感情?
鬱秀:
這是一個趨勢,一種代替,是必然的,就像紙張代替了竹簡,就像白話文代替了文言文。這是大勢所趨,所以我不抗拒,我抗拒的是現在網上的信息錯誤百出。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你在圖書館裡找來的資料是可信的,網上找來的不可信。還有你談到的淺閱讀,就像看電視,看電視只是一種被動的接受、單向的傳播。接受上特別輕鬆,不動腦子的,沒有創造性。這種慣性久了,就會去選擇輕鬆的、不需要思考的閱讀。人就是這樣子,什麼輕鬆就幹什麼,一旦這種輕鬆的、被動的接受成為習慣,古典的、能動的閱讀就變得非常辛苦。
對紙質書的感情讓我想起了我父親。我父親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書房,有幾千本藏書。每次我回國看我父母,我都在他的書房裡看到越來越多的書,越來越老的他。在我眼裡,他就是一個在行走的知識,一本有生命的書籍,而且這本書越來越厚,越來越深。他的藏書艱深難懂,我們做子女的是不看的,也看不懂。他一生生活樸素,很節儉,只在買書一件事情上他不節儉。所以書越來書多,地上桌上都是,書佔有的地方越來越多,人可以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這些是我父親一生的財富,一輩子的收藏。我想百年之後,誰來對這些書籍負責?誰來對這些知識負責?想到這些我也會很感慨。
晶報:讀您的小說,我常常在想:鬱秀的精神世界是如何打造而成的?您的閱讀習慣從何時養成,您在中學時代都讀了哪些書?
鬱秀:
沒有一個作家一出生就寫作,一本書沒讀就直接下筆,都是從閱讀到寫作的過程。這是一條必經之路。在我看來,閱讀是一種非常古典、非常了不起的審美活動。
我的閱讀已經從以前的由興趣出發,到了有系統、有方向的閱讀。也就是說,閱讀有些枯燥的東西成了我的作業。最經常讀的還是小說。有些自己喜歡的作家,一看他們的名字,我立刻找來看。我想每一個作家在自己的寫作成長中,總有那麼幾個對自己影響特別大的作家。一段時間內實在沒有好東西看,就去看一看《紅樓夢》。事實上每過上一段時間,我都會再翻翻《紅樓夢》。閱讀時當讀到絕妙的句子時,會很滿足。
我很少會和朋友談起自己正在寫的書,卻經常會與朋友談起自己正在讀的書。中學和大學應該是閱讀的高峰期。我在這裡武斷地說一句:如果中學生不閱讀,如果在中學以前沒有去閱讀經典的作品,那麼一生都很難有機會與心情再去閱讀。這樣也就失去了人生的一大享受。如果一個人沒有任何文化蘊涵,他也就只能看電視、被動地接受一點東西;略微有一點文化蘊涵,他就會看一些雜誌類的消遣讀物;再有一點文化蘊涵,他可能主動地選擇讀物了。
記得我曾經和張中行老人談過閱讀的問題。他說現在的語文教育是一個很大的退化。一本語文書,怎麼需要讀一個學期呢?明明可以幾天就讀完的嘛。我覺得他說得特別好!其實中學生就是應該大規模地讀課外書。像美國的中學有《中學生必讀的一百本書》,其實我們中學也應該有這麼個名單。我剛到美國讀書時看到這個名單,自己心裡做了個對比,名單上的很多書我們在中國上中學時也讀過。比如《紅與黑》、《傲慢與偏見》、《安娜·卡列尼娜》等等。
你問我閱讀與寫作的關係,我也說不好。比如張愛玲這麼好的作家,曾經說過她的人生第一憾事就是紅樓夢未讀完,可是她又說她在寫作的過程,只讀三流小說,她在這些三流小說中得到的靈感更多。你說如何解釋她的閱讀與寫作的關係?
晶報:二十年前,您憑藉一部小說初露崢嶸,作為深圳中學生曾經的一分子,您如何認識深圳校園寫作的土壤以及蘊藏的潛力?
鬱秀:
其實我當年並沒有想那麼多。不過後來他們跟我說《花季·雨季》成功的很重要的兩個因素:一以深圳為背景,二是中學生為主角。
晶報:「作文英雄」是晶報與深圳教育部門共同譜寫的人文素質教育「好聲音」,特邀兩岸三地文化名家組成導師團指導參賽學生寫作,您對此有何期待?
鬱秀:
我也會與中國現在的中學生朋友聊天,他們跟我們那個時代的學生很不一樣。有時候我在想他們和我在美國認識的那些孩子有什麼區別?好像沒有,他們吃同樣的食物,崇拜同樣的歌星和影星,接受同樣的訊息。我就在想:除了他們在說中文,而美國的孩子說的是英文,他們沒有什麼區別。可到了徵文、演講比賽,尤其是那種命題作文,我就看出區別了。比如我看過《中國夢》的徵文,全變成那種學生腔、作文腔和朗誦腔。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們和我們那個時代的學生沒有本質的區別。
中國的教育思想仍然一成未變。所以儘量給孩子空間,發揮他們的想像力,一定會有好的作品出現。青春文學在今天的中國文壇,不再是配角,而是主角。聽說現在青春文學幾乎佔到了圖書市場的半壁江山。所以我很期待看到文思俱佳的作品。
試想,如果我的中學時代有「作文英雄」這樣的活動,我可能也會參加,我想不出參加這種比賽有什麼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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