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卓雅
01
民國情侶哪家強，誰都比不過林梁。「林」即文學家、建築學家林徽因，「梁」便是建築學家梁思成。
更為難得的是，他們一直情投意合，琴瑟和鳴。用今天的話，他兩個人那是天天撒狗糧。
比如兩人結婚時，梁思成問林徽因，為什麼你選擇了我？林徽因說，這個答案，我要用一生來回答。
有人問梁思成，誰寫的文章好？梁思成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文章是我老婆的好，美貌也是我老婆的好。」
看到沒，這狗糧撒多了，空氣都成甜味了。然而這對神仙眷侶般的童話故事，卻在林徽因死後戛然而止。梁思成很快又娶了第二任妻子林洙。
也許是林徽因的太過於完美，梁思成的第二次婚姻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
▲梁思成夫婦
首先站出來反對的梁思成的女兒梁再冰。林洙在打掃衛生時，將林徽因的畫像拿下來，梁再冰有點不樂意，頂撞了後媽。林洙直接打了她一巴掌，氣的梁再冰離家出走。
有人寫匿名信寄給梁思成，信裡只有四個字：多此一舉。梁思成的弟弟妹妹們也極力反對這門親事。
因此，有人覺得梁思成薄情寡義，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梁思成之所以再婚，其實並不是見不得人的原因，而是與一個70多歲的老太太有關。而且這位老太太還和林徽因有莫大的關係，她就是林徽因的母親——何雪媛。
這是怎麼回事呢？這得從林徽因和梁思成結婚時候講起。
▲1928年3月21日，林徽因與梁思成在渥太華
02
1928年3月，24歲的林徽因和27歲的梁思成在加拿大結婚。此時，林徽因的父親林長民已經犧牲三年了。這三年間，何雪媛一直堅持讓林徽因留守國外，至少學成才可以歸來。
這一年8月，留學多年的林徽因終於榮歸故裡。作為何雪媛唯一成年的孩子，孝順母親的重擔自然落到林徽因身上。
贍養母親，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有一定賺錢能力的林徽因來說，並不是難事。但何雪媛和林徽因，不僅長得都天生麗質，而且個性也極為相似——都是火爆脾氣。如果生活在一起，母女二人必定勢如水火。
正當此時，林徽因發現自己懷孕了。幾乎所有的女子在當了母親之後，都會覺得自己的母親養育自己是相當的了不起。懷孕的辛苦使林徽因更加思念母親。
梁思成工作也很忙，照顧初次懷孕的林徽因也是手忙腳亂，於是何雪媛就這樣順理成章地和他們生活在一起，這一生活就是將近20年。
果不其然，林徽因和母親時常吵架。林徽因經常和朋友講，母親是「趕自己入地獄」的人，見到母親，「童年的噩夢一次次重演」。
▲林徽因與母親
這期間恰逢戰亂，小腳的何雪媛隨他們走南闖北，照看幼小的孩子，照顧時常生病的林徽因。即使在很艱苦的條件下，林徽因留下無數精彩的影像，和朋友的，和孩子的……何雪媛只有一張和林徽因、梁再冰的合影。
金嶽霖曾經奉勸林徽因，將何雪媛送走，這樣對林徽因是最好的選擇。然而這個提議，遭到了梁思成的強烈反對。
其實，細想就明白了。何雪媛，沒有丈夫，沒有娘家，又沒有一技之長，一個老婦人如何能在戰亂中保存自己？一旦把她送走，不啻於送何雪媛上絕路。
此後，只要看到林徽因和嶽母吵架，梁思成就想方設法的和稀泥。於是，有學生就將梁思成稱為「好好先生」，因為他說這也好，那也好。
很多研究民國史的人，對梁思成這種態度感到十分不屑，但事實上，梁思成絕對是最接近君子的一個人。
林徽因和何雪媛矛盾激化，像金嶽霖那樣處理自然一勞永逸，但梁思成卻拿嶽母當成自己的母親來贍養，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君子之舉。
▲林徽因與母親
03
1955年，51歲的林徽因去世。相伴多年的妻子去世，梁思成傷心不已。但看著17歲的女兒和13歲的兒子，還有已經古稀的嶽母，梁思成覺得自己不能垮，於是打起精神繼續生活。
這時候，梁思成才覺得，自己把生活這兩個字想的太簡單了。女兒馬上成年去上大學了，他也不用自己操心。兒子雖然在青春期，不過是男孩，他可以鬆一口氣。但是他的嶽母大人可不是很好伺候。
何雪媛當時已經70多歲了，當年和林徽因鬥嘴時的伶牙俐齒已經不復存在了，剩下的就是丟三落四和失魂落魄。
原本乾淨利落的老太太完全變了樣，今天忘了洗臉，明天忘了梳頭，梁思成一個男士總不能跟在後面時時提醒。所以，梁思成也十分傷腦筋。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正值建國初期，百廢待興。梁思成一人就主持編纂了數本建築學著作，平時還要去教學，忙的一個人掰成兩個人用。面對脾氣不好、記性還不好的丈母娘，梁思成除了請保姆多關心，實在也沒有好辦法。
但丘比特這箭法一向不太喜歡和人提前打招呼。林徽因去世後幾年，另一位林姓美女慢慢走進了梁思成的生活。
▲林徽因與母親
結婚前，梁思成和林洙說道，老太太是和我們生活慣了的，是不能送走的。林洙同意了。於是，林徽因去世七年後，梁思成和林洙再婚。
就這樣，儘管外面的世界滄海桑田，何雪媛還是和自己的親人待在一起，度過了人生的最後十年。
1972年，何雪媛再次入院。不過這次陪伴她的已經不是女婿梁思成，而是林洙。梁思成已經在1972年一月份故去。半年後，何雪媛在林洙的陪伴下，安然閉上了眼睛。
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很多人對梁思成的再婚嗤之以鼻。但撥開生活的面紗，我看到了一個男人對於故去妻子的承諾：親愛的，我一定會贍養你的母親。
作者：卓雅，魚羊秘史特邀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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