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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請就位2》，同在京圈卻一直沒有太多交集的老哥倆--陳凱歌和李誠儒槓上了，因為凱子哥的親兒子《無極》。
綜藝現場曹駿、晏紫東、彩旗重現《無極》中的片段，結束後第一發言人李誠儒，秉持自己一向有啥說啥的風格，開口就是：「《無極》沒有看過。」
主持人大鵬仿佛抓住了上熱搜的機會立馬跟進：「為啥？」儒爺也不藏著掖著：「受評論影響，《霸王別姬》之後沒看過陳導的作品。」慢條斯理陳述事實，卻一個逗號一個停頓都戳在了陳老哥的肺管子上。
陳導直接炸毛，貢獻了一段文化人diss：
「梨園世家的子弟」、「沉浸在過去的年代」、「夕陽紅老藝人」……分分鐘揭穿李誠儒老底。旁邊趙薇直接嘀咕：「您可別這麼擠兌我，要不我得早點走。」
十五年過去了陳凱歌還是當初的陳凱歌，一提《無極》就著急的陳凱歌。
2005年《無極》發布會上，新人柳巖本著職業操守照臺本提問：「如果沒有預期那麼好，會不會戳痛自尊心？」
年輕15歲的陳導，脾氣更爆直接翻臉，怒斥柳巖「太不尊重人了」，後來直接引申為柳巖這是盼自己孩子夭折，不是壞就是蠢。
搞得柳巖直接被定性「無良媒體」，失眠好幾晚，此後幾年一有機會都要為這事道歉，生怕自己得罪了大導在圈裡混不下去。
《無極》之於陳凱歌親兒子般的關係，從一出生就滴血認親了。不過讓人意外的是，當年柳巖的臺本一問，竟真成了《無極》的現實預告。
作為第五代導演中唯一的導二代，陳凱歌是有雄心的。眼見李安《臥虎藏龍》拿了奧斯卡小金人，早就靠《霸王別姬》封神的陳凱歌如坐針氈。作為一個有點東西也有點追求的導演，陳凱歌自然也想高舉金人把凱歌唱。
《霸王別姬》之後陳凱歌也做過很多嘗，《荊軻刺秦王》陳凱歌想要打造自己的「霸王」宇宙。
但刺了秦的《荊軻》雖然提名了坎城，卻並未激起太大水花，票房還讓陳導如芒刺背，據說這部片的投資方因此破產了。
《霸王》的輝煌《荊軻》的失利，讓陳凱歌再出圈的願望更加強烈。於是學貫中西也流過洋的陳凱歌，上陣編劇本，將西方戲劇元素和中國古風相融合，三年懷胎三億投入，終於孕育出東方第一魔幻史詩《無極》。
作為一名人文情懷很重的文藝工作者，陳導在選角上也相當走心，特別啟用中日韓三地的當紅炸子雞製作了陣容強大的「全家桶」。
當年張東健未婚，還沒有因為無底線的聊天記錄被打下神壇；用了配音的張伯芝，也對得起「傾城」之名；謝霆鋒和張伯芝走在一起就是話題中心，陳導還貢獻了自己的親媳婦陳紅，演出一個史上最愛劇透和打賭，頭髮總是在對抗地心引力的神仙。
配角方面，還沒結婚的黃金單身漢劉燁，雖造型撞臉無面男，在《無極》裡和張東健基情四射，倒也突破了一些極限；童年關曉彤雖沒有格格人設，演技卻頗有靈氣可圈可點。
回顧當年陳導所用之人，就像郭敬明《小時代》宇宙裡的郭碧婷、郭採潔、楊冪個個都是頂流。
如此強大的陣容，無論你粉誰，都應該能貢獻一枚票房。單從票房來講，《無極》也的確比《荊軻》要強上一大截，至少投資《無極》不會破產。
但作為陳·有點東西·總被人認為《霸王別姬》是老爹拍的·心中充滿抱負卻總是輸給現實·凱哥來說，僅僅是商業的成功，自然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陳導要的是獲得商業與藝術的雙認證，站上奧斯卡手捧小金人，來一段激昂的獲獎感言。
但奧斯卡的喜報沒來，《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先來報導，直接砸了陳導的場子。視頻製作者，成了經典鬼畜鼻祖，而《無極》卻走上了全民吐槽之路，根本停不下來。
面對親生兒子被群嘲，護犢心切的陳凱歌直接律師函狀告侵權，最終官司以製作者道歉收尾。後來有位記者不知道是不是對柳巖的事不太了解，毫無眼力見的再提惡搞視頻，直接被陳導贈送一句「做人不能太無恥」，這話也成了當年爆款。
用法律武器維護了全家的尊嚴，陳導這波贏得漂亮。可十五年過去了，視頻的製作者封麥已經很多年，想搜《饅頭》也不太容易找到資源。
但沒了奧斯卡的《無極》，評分也只從5.1漲到了5.4，甚至還不如郭敬明的小說版《無極》評分來得高。
這對於《演員》上飆英語diss郭敬明亂給s卡的陳凱歌來說，自然是巨大的diss。十五年之前陳導面對給《無極》定了B的人，也是毫不放在眼裡：「十年之內沒人看得懂《無極》。」在陳凱歌心目中，《無極》就是s。
而十年又五年，看懂《無極》的人似乎仍寥寥無幾，即使看懂了也沒能讓《無極》如《荊軻刺秦王》一般在多年之後平反。
沒有史詩只剩魔幻的《無極》，成了陳凱歌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經。
面對否定，陳導有種「你不懂《無極》，我就咬你之衝動」。而有的人卻做到了「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這位「不懂不怪」應對爭議的，便是陳凱歌的老同學張藝謀。之前和陳凱歌合作過《黃土地》的張藝謀，在理念上似乎也存在某種默契。
2000年《臥虎藏龍》的大獲全勝，也使勁地點了張導的湧泉穴，看到了自己通往奧斯卡的S卡。
於是張導將包括「玉嬌龍」章子怡、音樂製作譚盾在內的李記「奧斯卡」原版配方集體打包，還注入了「花樣年華」的張曼玉、梁朝偉以及老戲骨陳道明，鐵了心要幹一票大的。
2002年投資3000萬美元的《英雄》問世，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妥妥收入囊中。無論從票房還是口碑，張藝謀似乎都勝券在握，但決戰之夜最終上臺領獎的卻是肯亞電影《何處是我家》。
《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已經讓張藝謀兩次提名奧斯卡，所以僅僅是提名顯然不能讓張導內心起波瀾。
坐在臺下的張藝謀表情凝重，內心似乎充滿疑惑：憑什麼？
但作為大導張藝謀氣度還是有的，沒炮轟也沒內涵，十分無奈地接受了這個意料之外的結局。
反倒是當時還沒和張藝謀鬧掰的張偉平替老夥計發了言：
「按照實力我們完全可以得獎，但是奧斯卡有個怪規律，只要碰到有猶太題材的，我們就會失利。因為奧斯卡評委中，猶太后裔佔多數，他們對表現猶太人苦難的電影題材尤為鍾愛。」
張偉平所言是虛是實，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但張藝謀無論超生被罰還是金人沒拿，他在任何場合都處變不驚的大導風範，卻是值得小兩歲的陳凱歌好好參考一下的。
《英雄》之後，《十面埋伏》再次北美票房奪魁，張藝謀也再次提名奧斯卡卻再次陪跑。
或許在此之後張藝謀認清了現實，於是拍出了BLINGBLING的《滿城盡帶黃金甲》，一心打造自己的商業帝國。
可是《黃金甲》之後，《三槍》一拍案，大家真的驚奇了，張導這是怎麼了？是受了《武林外傳》的刺激，所以把老闆娘請來開麵館，蘇格蘭調情的小瀋陽跑個堂？
配色辣眼睛，段子也遠不及《有話好好說》帶勁，沒內容卻硬凹的驚悚……這靈感真的是來自科恩兄弟的《血迷宮》，而不是二人轉舞臺？《三槍拍案驚奇》拍出的不是驚奇，卻像是導演張藝謀的中年危機。
對於鋪天蓋地的負評和票房失利，張藝謀特別沉得住氣，沒有護犢子也沒有強行解釋甩鍋。這或許來自張藝謀本人的人生哲學：接受，先去接受再談改變。
《三槍》的差評張藝謀照單全收，也沒因此耽誤創作。2010《山楂樹之戀》、2011《金陵十三釵》，不僅捧出了兩位新晉謀女郎周冬雨和倪妮，《三槍》落下的炮灰也一點點被抖落乾淨了，《歸來》、《影》也讓人們看到了第五代領軍人物，張藝謀的真正回歸。
多年後人們再看《三槍》的製作名單，編劇尚敬的名字似乎也讓人們理解當初為什麼頻繁給人COS《武林外傳》的感覺。但不解釋才是張藝謀，這種風格陳凱歌也許學不會，他也不需要學。
相比和張藝謀更像合作夥伴的人際關係，第五代裡陳凱歌有一位好哥們，那就是馮小剛。馮小剛曾公開表示：我和陳凱歌是好朋友。
但小鋼炮就是小鋼炮，他也說了：「堆砌色彩不等於中國文化。」話裡話外聽著都像在內涵「一地金黃」的《黃金甲》和「只剩配色」的《無極》。
《英雄》衝擊金人的失利，《無極》口碑的滑鐵盧，似乎也從一個側面給了馮小剛希望和信心，在衝金的路上，馮導苦思冥想決定要請大夥吃頓大餐。
於是馮導組局，找來章子怡、譚盾，又喊來《活著》的葛優，當年的顏值天花板吳彥祖以及算得上是鮮肉的霸總黃曉明，大家一起吃了一頓豪門《夜宴》。
馮導的色彩論自有其道理，但是並沒能成為衝金路上的保障。《夜宴》雖然獲得一些提名，但對馮導來說也只能算是安慰獎。
後來的《私人訂製》更是被差評包圍，評分比夜宴還低了一個百分點。在這點上馮小剛和自己的好朋友陳凱歌，是真正的難兄難弟了。
但不同於陳凱歌又想懟人，還想盡力維護自己文化人的體面，試圖用拐彎抹角擊潰對方的自信。
馮小剛都是直接開炮「你們這幫大尾巴狼」、「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90%的影視作品不說人話」，一次次不計形象的馮氏京懟，從小鋼炮到老炮，馮導的人設立得穩穩噹噹。
猶記得《芳華》慶功宴上喝嗨了的馮導，讓苗苗穿高跟鞋跳舞，被演過《英雄》的陳道明看不慣，直接開罵：「你TM沒看過跳舞啊。」
這麼有失風度會留下話柄的事，馮導的好朋友陳凱歌是絕對不會做的。相比馮導的入世，充滿悲憫之心的陳凱歌，是半入世半出世的狀態。
大部分時間陳導都溫文儒雅平和而恬靜，只有提起《無極》兩個字時，才會像被劉嘉玲的笑聲帶回現實的梁朝偉一樣，從虛幻的情境中醒過味來。
但陳導的醒，不是感嘆有人叫醒自己真好，而是埋怨別人「不懂，卻還要攪和自己做夢」。
當張藝謀的《三槍》和馮小剛的《夜宴》掀起的狂潮都已經被淡忘，唯獨《無極》還明晃晃地釘在影史的恥辱柱上，這對一片丹心的陳導公平嗎？
如果想被人淡忘，那麼就不要總是提起，即使別人提起也可以拿出氣度一笑了之，時間長了這個梗失去新意了，也就不會再被提起了。
可陳導偏不，《無極》常提常新，陳凱歌每一次都能因為《無極》創造罵人懟人的新高度，「爛片」二字也成了電影日誌上永遠翻不過去的那一頁。
再優秀的導演，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或者說不能被大眾接受和認可的時候，即使奧斯卡標杆李安也不例外。
但有的人會從批評中尋找缺陷，爭取下次打個翻身仗；有的人能夠接受不被認可的事實，挨打就立正；有的人卻說不得罵不得，偏愛耍雙節棍「左勾拳，右勾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險」。看似很剛，卻暴露了自己的軟肋。
都說父親的格局決定孩子的結局，那導演對電影的態度自然也決定了作品的質量。
如果拍出來的片子只能接受一種聲音，這並不能代表導演的強大，只能反襯內心的虛弱。
虛心使人進步，而心虛使人脆弱。
一向很講「心」的陳導，為了一部《無極》一路狂懟，看似是守住了自己的心和面子，卻失了真正的人心和體面。
-END-
【文 |小鬥兒】
【編輯 |語非年】
【排版 | 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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