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甲方乙方》的觀眾一定對傅彪的那場戲記憶猶新。
先回顧一下電影片段——
傅彪: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她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對我百依百順?為什麼見到我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我琢磨著這受氣一定是件特過癮的事。
劉蓓: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親口嘗一嘗。
傅彪:那你們就看著安排吧,千萬別手軟。
而後就是葛優的地主,劉蓓的地主婆,對傅彪各種的虐待……這情節都很熟,不用腦補。
關鍵點在傅彪「過完癮」回到家,破天荒地買了一回菜,妻子正在院裡洗衣服。鄰居畫外音:「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買菜了嘿。」
妻子接過傅彪手裡的菜,「魚餵過了,鳥也餵過了。」傅彪彎腰去擰妻子洗好泡在盆裡的衣服,妻子忙去阻止,傅彪怒斥:「你撒手!」然後擰了條毛巾給妻子擦臉擦手,看見妻子手上的凍傷,「你這手上全是口子?」
這時,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妻子眼裡滿是感激的淚水,眼淚「譁譁」地流了下來。「沒事,沒事。」
從前面的臺詞可以看出,在日常生活裡,妻子是飽受傅彪的虐待的,一點好臉都沒有,怎麼就幫妻子擦擦臉擦擦手,這一個在常人看來天經地義的事就把媳婦感動成那樣呢?
這不是馮小剛的胡編亂造,這一細節體現的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症狀。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又稱人質情節,當一個人長期被暴力控制,而施暴方偶爾的一個小恩小惠就會讓受害方感激不已,最後會愛上施暴方。
1973年8月23日,兩名罪犯意圖搶劫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最大的一家銀行,失敗後挾持了四位銀行女職員,警方與歹徒對峙了130個小時之後,綁匪繳械就擒。
幾個月後警方指控兩個綁匪,四名銀行職員非但拒絕出庭,進而為綁匪籌措法律辯護資金,她們屢屢公開表達對被綁架期間綁匪對她們照顧的感激之情,敵視警方的解救。更有甚者,其中一名女職員竟然還愛上劫匪Olofsson,在他服刑期間和他訂婚。
於是一個病理名詞出現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其內涵是「人是可以馴養的。」
看過這樣一則新聞,某位丈夫對妻子的惡劣比傅彪飾演的那位丈夫有過之而無不及,打罵是常有的事,事後有人問妻子你為什麼不離婚?妻子答:「他也有對我好的時候。」
我相信這位妻子在渣男偶爾對她好的時候也是眼含熱淚的。
回歸到現實,很多男人對女人很好,各種的體貼,各種的呵護,最終也贏得不了女人的愛,反差之大令人氣悶。當她把這種寵溺當成日常的時候,你無法再感動得了她,離你而去只是時間問題。
老耿有位朋友,年入十萬,有地位有才華,長相也很帥氣,他對女人的寵愛不是一般人能想見的。
他從不讓女人做家務;每天晚上幫她洗腳,然後抱她上床;每個月都會帶她出門旅遊;他給女人開了個飾品店,天熱他說這麼熱店裡不會有人去,你在家睡覺吧,飯我給你做好了在鍋裡,啥時起來啥時吃。天冷亦是如此。
他有句名言,最樂意看女人安心地睡懶覺。
當女人因為一件小事沒被滿足,絕情離他而去後,他痛不欲生,整整酗酒了半年,差點毀了人生。他苦苦思索,為什麼會是這個結局。
朋友若能學會反向思考,會明白這裡面並沒有謎團。假如家務活分一三五二四六,各人輪值,某次你突然願意替她多承擔一天時,她會高興。
幾年如一日地都是你包攬,久而久之她也會萌發「傅彪」那樣的想法:是不是做家務是件很過癮的事啊?「傅彪」的想法不是虛構,在生活中殘酷地存在,於是她對你的付出很麻木,你感動天感動地卻感動不了她。
「我就是要你讓我每天都精彩」,真的每天都精彩時,那還會有精彩嗎?所有在外人眼裡不可及的精彩,這時在女人眼裡就是平淡。
老耿的朋友說女人是弱者,他忍受不了女人為他服務,但他不知道,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最易感人群恰恰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