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塞佩·福圖尼諾·弗朗切斯科·威爾第(Giuseppe Fortunino Francesco Verdi,1813年10月10日-1901年1月27日),義大利作曲家,出生於帕爾馬附近的勒朗科勒(Le Roncole),逝世於米蘭。威爾第是19世紀最有影響力的歌劇創作者之一,共寫了28部歌劇,7首合唱作品,如今他是所有歌劇作曲家中最受歡迎的。三幕歌劇《弄臣》(Rigoletto),劇本由弗朗切斯科·瑪利亞·皮阿威(Francesco Maria Piave)改編自維克多·雨果的劇作《逍遙王》,於1851年3月11日在威尼斯鳳凰劇院首演。
演出盛況和文化意義
《弄臣》是威爾第的第17部歌劇,公演後不僅轟動了義大利,而且很快就傳遍了全世界。英國倫敦皇家歌劇院和美國紐約音樂學院先後在1853年和1855年首演了歌劇「弄臣」。雨果的戲劇《逍遙王》也隨著為人知曉,這甚至有點讓雨果感到嫉妒。《弄臣》除了故事的情節扣人心弦、寓意深刻,音樂和歌曲更是前所未有如雷霆般地將炙熱的情感帶上了舞臺。匈牙利作曲家李斯特還特意把劇中弄臣愛女吉爾達的詠嘆調「心愛的名字」(Caro nome)和第三幕中的四重唱「美麗的愛之女」(Bella figlia dell』amore)改編成鋼琴曲。李斯特本人經常以這首弄臣鋼琴曲作為其音樂會的壓臺節目。150年後的今天《弄臣》依然是最受觀眾青睞的歌劇之一。
威爾第創作《弄臣》這一時期,義大利歌劇正值青黃不接,義大利早期浪漫主義歌劇三傑中唐尼採蒂和貝裡尼已經去世,而羅西尼賺夠了錢也已擱筆,到法國享受晚年去了。雖然三傑都為世人留下有口皆碑之作,唐尼採蒂和羅西尼的歌劇大多是旋律優美動人,娛樂性強,主題輕鬆的喜劇,貝裡尼的歌劇雖有種憂鬱、傷感的情調,但題材和人物的涵義並不深刻。威爾第則賦予義大利歌劇新的靈魂,尤其是他的三部歌劇,茶花女、弄臣和遊嚀詩人是藝術的不朽之作。
一直以來,歐洲歌劇的男主角身分多屬天界神仙或王公貴胄,至少也是氣宇軒昂的男子漢,從未有殘疾者或老頭子擔綱的例子──威爾第的《弄臣》開創了先河!在「用音樂描寫人物的性格、心理及戲劇矛盾衝突」方面,此劇表現更上層樓。例如裡戈萊託的三重心理,其「弄臣」之卑賤陰毒、「慈父」之愛女情切與「審判者」之理直氣壯,無不準確而具體地傳達給觀眾。尤其最後的四重唱,各個角色的戲劇及音樂形象非但栩栩如生,而且水乳交融。歌劇重唱形式在威爾第筆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弄臣》被廣泛認為是威爾第中晚期職業生涯中的第一部歌劇傑作。音樂學家朱利安·布登認為這部歌劇是「革命性的」,就像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一樣:「正式旋律和宣敘調之間的障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小。在整部歌劇中,只有一首傳統的雙詠嘆調,及一個沒有一致行動的結局。」威爾第在給皮阿威的一封信中使用了同樣的詞——「革命性的」——巴德也提到了威爾第在1852年寫的一封信,在信中,作曲家說「我幾乎沒有詠嘆調,沒有結尾,只有一串沒完沒了的二重奏。」
布登關於這部歌劇及其在威爾第作品中的地位的結論總結如下:就在1850年後,38歲的威爾第用《弄臣》合上了義大利歌劇的大門。音樂中所謂的ottocento(指19世紀義大利)已經結束了。威爾第將在接下來的幾部歌劇中繼續借鑑它的某些形式,但是是以一種全新的精神。
劇本修改的曲折經過
歌劇《弄臣》(又名《裡戈萊託》)是根據法國著名作家維克多·雨果(Victor Hugo,1802-1885)的劇本《逍遙王》改編而成的。《逍遙王》通過宮廷丑角蒂布萊揭露了16世紀法國國王弗郎索瓦一世(在位年份1515-1547)及其親信荒淫無恥的行徑。由於該劇揭露了宮廷醜事,上演不久即遭官方禁演。威爾第看了雨果的劇本後深受吸引,即請弗朗切斯科·瑪利亞·皮阿威編寫歌劇腳本。當時,義大利在奧地利統治之下,腳本未被官方審查通過。不得已,只好將劇中人物的名字作了更改,蒂布萊被改成了裡戈萊託,劇中的國王改成16世紀的曼託瓦公爵,地點換成了義大利北部的曼託瓦(Mantova),但劇情仍保持不變。
曼託瓦是維吉爾(Virgil)和岡薩加宮廷(the Gonzaga court)的家鄉,它吸引了藝術和建築的天才——萊昂·巴蒂斯塔·阿爾伯蒂(Leon Battista Alberti)、安德烈·曼特尼亞(Andrea Mantegna)、朱利奧·羅馬諾(Giulio Romano)——以及文學和音樂的天才——託爾誇託·塔索(Torquato Tasso)和克勞迪奧·蒙特威爾第(Claudio Monteverdi)。曼託瓦與薩比奧內塔(Sabbioneta)市一起,被認定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地。
雨果對《逍遙王》的分析
《弄臣》劇情與《逍遙王》劇情基本一樣。《逍遙王》被以「有傷風化」為藉口禁演,劇本出版時,雨果本人寫了一篇前言加以駁斥。從前言中對蒂布萊的分析可以看出劇情梗概,現將這一部分轉摘如下,以供讀者了解劇情。
「蒂布萊是個殘廢人,蒂布萊是個有病的人,蒂布萊是個宮廷丑角:這三重痛苦使他變得惡毒——這就是這齣戲的基礎。蒂布萊痛恨國王因為他是國王,他痛恨貴族因為他們是貴族,他痛恨一般人因為他們不都是駝背。他惟一的希望是使朝臣和國王永遠互相衝突,利用較強大的人去毀掉較弱小的人。他使國王墮落,腐蝕國土,使國王殘酷無情;他促使國王去幹暴虐無道、風流放蕩、道德敗壞的事;他慫恿國王去損害朝臣的家庭,不斷指出誰的妻子可去勾引,誰的姐妹可去誘拐,誰的女兒可去玷汙。在蒂布萊的手中國王只是個擁有無上權力的玩偶,丑角叫他去玩弄誰,他就把誰砸得粉碎。
一天國王大宴群臣。正當蒂布萊唆使國王去誘拐德·科塞伯爵(即歌劇中的切普拉諾伯爵)的夫人時,德·聖·瓦利埃伯爵(即歌劇中的蒙特羅內伯爵)闖到國王面前,當著眾人的面責備國王玷汙了他的女兒黛安娜,德·波瓦蒂埃(Diane de Poitiers)。蒂布萊取笑並侮辱了這位讓國王奪去其女兒的父親。這位父親高舉手臂詛咒蒂布萊。這部作品的全部情節由此展開。戲劇的真正主題是「聖·瓦利埃伯爵的詛咒」。
現在是第二幕。這詛咒落到了誰的頭上?是落到了國王的弄臣蒂布萊的頭上嗎?不是。這詛咒落到了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父親的蒂布萊的頭上,他有一顆心,他有一個女兒。蒂布萊有個女兒;一切都集中到這一點上。在這世界上蒂布萊只有他女兒這惟一的親人。他把她藏在偏僻地段的一所隱蔽的房屋裡,不讓任何人看見她。他越是在城裡散布腐敗墮落的毒素,他就越發把他的女兒和外界隔絕開來。他教養他的女兒使之天真、虔誠、謙恭。他最害怕的是她讓邪惡沾染,因為他是惡毒的化身,深知邪惡會帶來種種苦難。這樣,老人的詛咒將從蒂布萊在世上惟一心愛的人——他女兒的身上給蒂布萊以打擊。
經常在蒂布萊煽動之下去施加強暴的國王將奪去蒂布萊的女兒;正像德·聖·瓦利埃被天意所摧毀那樣,這個丑角也將被天意摧毀。他的女兒被勾引,他失去了女兒,於是他設法使國王落入羅網以達到他報仇的目的,可是落入羅網的卻是他的女兒。蒂布萊有兩個弟子:國王和女兒;他訓練國王使他做邪惡之事,他教導女兒使她做善良之人。這兩人中的一個將毀滅另一個。他原想替國王誘拐德·科塞夫人,可是他幫忙拐走的卻是自己的女兒。他原想謀害國王為他的女兒報仇,可是他殺死的卻是自己的女兒。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黛安娜的父親的詛咒在布朗歇(Blanche,即歌劇中的吉爾達)的父親身上應驗。這是不是一個戲劇性的概念不能由我來說,但它絕對是個合乎道德的概念。」
雨果的分析是理解裡戈萊託這個人物以便更好地欣賞歌劇《弄臣》的重要參考資料。
劇中人物
曼託瓦公爵(Il Duca di Mantova) —— 男高音
裡戈萊託(Rigoletto, suo buffone di corte,公爵的弄臣)——男中音
吉爾達(Gilda, di lui figlia,利哥萊託的女兒)—— 女高音
蒙特羅內伯爵(Il Conte di Monterone)——男低音
切普拉諾伯爵(Il Conte di Ceprano)——男中音
切普拉諾伯爵夫人(La Contessa di Ceprano)——女高音
馬魯洛(Marullo,公爵的宮廷騎士)——男中音
博爾薩(Matteo Borsa,公爵的侍從)——男高音
斯巴拉夫契勒(Sparafucile,刺客)——男低音
瑪達琳娜(Maddalena,斯巴拉夫契勒的妹妹)——女中音
喬萬娜(Giovanna,吉爾達的女僕)——女低音
法警——男低音
曼託瓦公爵的聽差——女中音
宮廷中的貴族和貴婦,聽差,侍從——合唱隊(芭蕾舞演員)
《弄臣》簡介
《弄臣》是威爾第最驚人的作品之一,至今久演不衰。作品中,作曲家創造了性格優柔寡斷、內心感情變化多端的弄臣,風流浮華、多情善變的公爵和純真深情、富於詩意幻想的吉爾達三個不同的音樂形象。劇中的許多唱段都是世界名曲,如第四幕中公爵的抒情歌《女人善變》,第三幕裡戈萊託的詠漢調,第二幕吉爾達的詠嘆調《親愛的名字》,第四幕中公爵和瑪達琳娜、吉爾達、裡戈萊託的四重唱等。
劇情賞析
最直觀的觀劇方式:觀看全劇視頻,有中文字幕,強烈推薦。
第1個:Leo Nucci、Piotr Beczala、László Polgár、Zürich Opera Choir
第2個:2008年帕爾瑪皇家歌劇院
序曲
威爾弟為這部歌劇寫了一首很短的前奏曲,幾句簡短的前奏交代了陰暗的詛咒動機,這個動機在隨後的劇情中多次出現,冰冷的銅管音色和不協和的和聲由此奠定了充滿了不祥之兆的悲劇氣氛。
第一幕:曼託瓦公爵親王府中大廳
第一景:曼託瓦,公爵宮殿中的宏偉大廳。
大幕開啟,音樂轉為精神抖擻的快板舞曲。大廳後門通向其他房間,燈火輝煌。一群穿著華麗服裝的貴族和女士在後面的房間裡走來走去;聽差來來去去。慶祝活動正處於高潮。音樂是從後臺聽到的。公爵和博爾薩從後面的一扇門進來。
在他宮殿的一個舞會上,公爵和儘可能多的女人一起歌唱快樂的生活,並提到他特別喜歡給他的朝臣戴綠帽子:"Questa o quella" (這個好呢,還是那個好?)。他油滑地唱到:這個好呢,還是那個好?無論小姐,或漂亮太太,在我看來,都一樣有風採,我從來不偏愛她們,也不會以真心相待。上帝將恩賜給我這麼多美人,使我的生活像鮮花般盛開。如果今天,我愛上了你,也許明天又另有所愛。人們都說,對愛情要無限忠誠。我可不能容忍這樣戀愛,就讓傻瓜去保持那份忠誠!若沒有自由,就沒有愛情。不顧丈夫們嫉妒的怒火,不管情人們怎樣受折磨,也不怕大家橫著眼睛看我……」這段唱詞輕浮的詠嘆調刻畫了曼託瓦公爵放縱狎肆的感情生活。
人們舞興正濃,而切普拉諾伯爵夫人卻向公爵告辭,因為伯爵已經起了疑心,堅持要她回去。公爵挽著她的手臂下場。
公爵向博爾薩提到,他在教堂裡看到了一個不知名的美女,並渴望擁有她,但他也想勾引切普拉諾伯爵夫人。裡戈萊託,公爵駝背的宮廷弄臣,嘲笑公爵關注的女士們的丈夫,包括切普拉諾伯爵,並建議公爵以監禁或死刑的方式除掉他。公爵寬容地笑著,但切普拉諾並不覺得好笑。
舞會上的客人之一馬魯洛告訴朝臣,裡戈萊託有一個令他們吃驚的「情人」(馬魯洛不知道「情人」實際上是裡戈萊託的女兒)。朝臣們,在切普拉諾伯爵的建議下,決心報復弄巧成拙的裡戈萊託。
慶祝活動因年邁的蒙特羅內伯爵的到來而中斷,公爵引誘了他的女兒。裡戈萊託取笑他為女兒的榮譽復仇的無助,從而進一步激怒了他。
蒙特羅質問公爵,立即被公爵的衛兵逮捕。在被帶進監獄之前,蒙特羅內詛咒公爵玷汙他的女兒,還詛咒裡戈萊託「我作為父親,向玷汙女兒的人發怒,你竟然毫不理解。我詛咒你!你將遭老天的報應!」。這個詛咒嚇壞了裡戈萊託,他相信流行的迷信,認為老人的詛咒有真正的力量。
公爵火了,他讓隨從們把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兒拉出去,舞會的氣氛完全被破壞, 眾人無心繼續跳舞,各自散了。弄臣裡戈萊託滿面愁容,他擔心著自己女兒吉爾達的安危,沿著宮廷的圍牆向外走去,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第二景:城內街道,死胡同的盡頭。左邊是一棟外觀低調的房子,有一個被牆環繞的小庭院。院子裡有一棵大樹和一個大理石座位;在牆上,通向街道的門;牆的上方是由拱門支撐的平臺。二樓的門通向上述露臺,前面的樓梯也可以到達。街道的右邊是花園的高牆和切普拉諾宮殿的一側。現在是晚上。
在偏僻寂靜的街道上,只有裡戈萊託一個人在匆匆趕路。他嘀嘀咕咕地反覆念叨著:「有個傢伙他詛咒了我,」看來,他是真的受到刺激了。突然,一個身披黑鬥篷腰掛長劍的人攔住了他的去路,裡戈萊託嚇壞了,以為是劫道的,趕忙掏兜想送上買路錢。可是那人自我介紹說,他的名字史巴拉夫(譯意為「開槍」)是個刺客,是專門替人除掉仇敵的。他問裡戈萊託是否有仇人,他可以效勞,而且價格公道,收費低廉。裡戈萊託搖了搖頭,繞開他,繼續往家走,他一邊走一邊思忖地唱著「Pari siamo!」(我們是一樣的):「我們是同行,他用劍殺人,而我用惡毒的舌頭刺傷受害者」
他想起了蒙特羅內的詛咒,又唱道:「啊,是人類叫我變成惡毒的奴才! 要我做弄臣!是蒼天叫我生來殘廢,你們剝奪了我流淚哭泣的權利。」他用歌聲發洩對公爵對朝臣們的憎恨,他說:這完全要怪你們! 是你們讓我變壞……」 這段歌唱表現出他內心的矛盾。
他一邊走一邊想著心事。音樂漸漸起了變化,從陰暗不祥的變成了明亮溫柔的,原來,他已經走到了家門口。裡戈萊託打開牆上的一扇門,擁抱他的女兒吉爾達。他們熱情地互相問候: "Figlia!" "Mio padre!"(「女兒!」「我的父親!」)。這是一段二重唱: 你何以要勾起我昔日的傷痛,她是一位天使,因憐憫我而降臨來伴隨我,但她已仙逝,一堆黃土,輕輕地埋葬了她,現在只剩下你一人。啊!天!我感激你還留個女兒給我!
裡戈萊託一直對公爵和城市的其他人隱瞞他的女兒,她不知道她父親的職業。因為他禁止她在公共場合露面,所以她除了去教堂外什麼地方都不去,甚至不知道她自己父親的名字。吉爾達向父親問起母親,裡戈萊託搖搖頭,他不願意提起傷心的往事痛苦地唱著「Deh, non parlare al misero」。我叫什麼名字,對你不重要,只需記住我是你最親愛的爸爸就行了。我得罪不少人,有人懷恨我,還有人會詛咒我.
弄臣請保姆喬凡娜照顧他的女兒。
裡戈萊託走後,公爵出現了,無意中聽到吉爾達向她的保姆喬凡娜坦白,她對沒有告訴父親她在教堂遇到的一個年輕人感到內疚。她說她愛上了他,但如果他是一個貧窮的學生,她會更加愛他。
當她宣布她的愛時,公爵欣喜若狂地走進來。吉爾達驚恐地呼喚喬凡娜,卻沒有意識到公爵已經把她送走了。公爵假裝成學生,讓吉爾達相信他的愛:"È il sol dell'anima"(愛是靈魂的陽光)。
當她問起他的名字時,他猶豫地稱自己為瓜爾蒂埃·馬爾德(Gualtier Maldè)。聽到聲音並擔心她的父親回來了,吉爾達在他們迅速交換愛的誓言:"Addio, addio" 後把公爵送走了。
吉爾達獨自沉思著她對公爵的愛,她相信公爵是一名學生:「Gualtier Maldè!... Caro nome che il mio cor」(誇蒂埃·馬爾德!...最親愛的名字):「誇蒂埃·馬爾德,親愛的名字是我跳躍的心房所呼喚的名號,我的心思將隨你而飛揚,直到我最後一口氣息。」
後來,裡戈萊託回來了:「Riedo!... perché?」(我回來了...但為什麼?)。
而圍牆花園外的敵對朝臣(他們相信吉爾達是小丑的情婦,不知道她是他的女兒)準備綁架無助的女孩。他們告訴裡戈萊託,他們實際上是在綁架塞拉諾伯爵夫人。他看到他們戴著面具,就為自己找了一個面具;當他們把面具綁在他臉上時,他們也蒙住了他的眼睛,被騙了。當他們爬上吉爾達的房間時,他穩穩地扶著梯子。合唱:"Zitti, zitti"(「溫柔地,溫柔地」)。在弄臣不知情的幫助下,吉爾達被朝臣們帶走了。獨處時,裡戈萊託摘下面具和眼罩,意識到事實上是吉爾達被帶走了。他驚慌失措,但為時已晚,他向天叫道:「真是上天的詛咒呀!」唱完便暈倒在地。
第二幕:公爵宮殿裡的一個房間。兩邊都有門,另一端有一扇更大的門,門的兩邊掛著公爵和他妻子的全幅肖像。桌子上有一把高背椅子,上面鋪著天鵝絨和其他家具。
公爵在客廳裡踱來踱去。他滿臉不高興,因為他剛才又去找可愛的吉爾達了,卻不料,她失蹤了。多情的公爵頗感失落,唱了"Ella mi fu rapita!" (「她從我這裡被偷走了!」)和 "Parmi veder le lagrime"(「我似乎看到了眼淚」):「到哪裡去了,我心愛的美人?我看見仿佛熱淚,正湧出你的眼睛, 在那危難的時刻,你感到恐懼擔心,想起我們的愛情,若能使你幸福,我情願獻出生命。讓天堂裡的天使也羨慕你的幸運。」
這時,朝臣興奮地跑進來急匆匆上場,對公爵說:「公爵,我們把裡戈萊託的小情婦搶來了!」然後向公爵說了昨晚搶人的經過,並說人已帶到公爵府。
公爵大喜,根據他們的描述,他認出那是吉爾達,立即問道,她此刻在什麼地方,朝臣們說:就在你的房間!公爵興奮地唱道"Possente amor mi chiama" (強大的愛召喚著我):「我願犧牲一切去愛她,我願捨去爵位去撫慰她驚慌的心!」
公爵迫不急待地衝進他的房間去會吉爾達,令眾人莫名其妙。弄臣此時來到公爵寢宮,尋找女兒。他故作冷淡,深怕吉爾達落入公爵手上,朝臣們卻開始嘲笑弄臣。
弄臣終於說出自己在尋找親女:"Cortigiani, vil razza dannata"(可惡的朝臣們):「」你們這些狗強盜,得到了多少財寶,將我的女兒賣掉? 你們認為金錢很重要,可要知道,我的女兒是無價寶!如果你們不把她交還給我, 我定要和你們拼個你死我活! 為了保護我女兒的名譽,強暴面前我決不示弱。讓我進去,劊子手們,快快開門!」
裡戈萊託試圖跑進關押吉爾達的房間,但朝臣擋住了他的去路。他看到眾人都在敵對他,只好向馬魯諾哀求:「先生,你有一顆善良的心,請你告訴我,他們把我女兒藏在什麼地方?」馬魯諾不做聲,弄臣又向大家哀求:「同情他是個老人,女兒是他全部的生命……」
此時吉爾達自公爵臥室衝出,哀求父親請眾人離開,並流露出得知父親職業後之羞愧心情。吉爾達向她父親描述了她在宮殿裡的遭遇:"Tutte le feste al tempio"(「在所有神聖的日子裡」)「每個教堂的節日,當我祈禱時,總會看到一位年輕人望著我,我和他未曾說話,昨天他突然出現在我們院子,向我訴說愛意,告訴我說,他只是一個窮學生,但我愛的心扉已為他啟開。沒想到他走不久,就有一群人把我搶到這裡,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弄臣聽女兒道出事情的原委,失望地向上天問道:「上天呀!我知道自己作惡多端,曾求你把一切災禍降臨我身,而把祝福給我的女兒,一個人面臨絞臺,也需要一個聖潔的祭壇,現在,神呀!你連祭壇都給我打翻了。」 弄臣抱住女兒,安慰她,要她在父親的懷裡放聲地哭泣,吉爾達深感愧疚。
當他們父女準備離開這可怕的地方時,正好獄卒押著蒙特羅內伯爵經經過此地去大牢,那位伯爵仍然忿怒地叫著:「我已經下了詛咒,你們就狂歡吧!將來總會有報應的!」弄臣看著蒙特羅內的背影狠狠地說:「老頭,你錯了!我現在就要報仇!」 於是弄臣唱出激烈的復仇之歌,而這時的吉爾達反而嚇壞了,她心裡實在愛上了公爵,只是事情來得太突然才使她亂了方寸。她求父親原諒他,但弄臣已下決心復仇,嚴拒女兒的懇求。望著公爵的畫像,二重唱:"Sì! Vendetta, tremenda vendetta!"「報仇,為我女兒報仇,這是我心裡惟一的願望。」 吉爾達聽了不覺嚇得怔住了。
第三幕:明西奧河(Mincio River)的右岸。左邊是一棟兩層樓的房子,一半被毀。通過底層的一個大拱門,可以看到一個鄉村酒館,以及一個粗糙的石頭樓梯,通向一個閣樓房間,裡面有一張小床,因為沒有百葉窗,所以可以一覽無餘。樓下面向街道的牆上有一扇通向裡面的門。牆壁上布滿了洞和裂縫,從外面很容易看到裡面發生的一切。舞臺後面是河邊的廢棄區域,河流流經一座半坍塌成廢墟的女兒牆後。河的對岸是曼託瓦。現在是晚上。吉爾達和裡戈萊託都感到不安,正站在路上;斯巴拉夫契勒坐在酒館的一張桌子旁。
這一座荒僻已久的小旅舍正是刺客斯巴拉夫契勒的巢穴。斯巴拉夫契勒正在屋中整理他那殺人的利器。夜裡,弄臣裡戈萊託帶著女扮男裝的女兒來到刺客的門外,他要讓吉爾達看看公爵的風流本性,好死了那條心。裡戈萊託問他女兒是否仍舊戀著公爵,吉爾達被逼得無法逃避,只好直說,她心裡很難放下她的戀人,因他實在是個可愛的人。
裡戈萊託聽了便將她拉到旅舍側邊,吉爾達嚇了一跳。原來公爵早已扮作一士兵,在旅舍裡大聲索酒,並有豔麗女郎陪伴作樂,卿卿我我唱起了愛情歌"La donna è mobile" (女人善變):「女人最善變!如同羽毛空中飄,她們虛偽的笑容和眼淚,只留給男人看!」
接下來是歌劇史上著名的四重唱"Bella figlia dell』amore"(愛情的美麗女兒)。刺客由後門出來見弄臣,弄臣告訴他,待會兒再來談交易,而刺客的妹妹瑪達蓮娜也由房間走出陽臺,公爵立即上前熱烈地追求,瑪達蓮娜故意半推半就地挑逗他,吉爾達看了芳心欲碎,這才知道她的戀人是如此的品行。
弄臣趁機告訴女兒:這種騙子怎麼值得愛?弄臣叫女兒快回家去,拿些錢,騎馬直奔維羅納城,明天將在那裡和她會合。吉爾達求父親同行,弄臣不肯,並叫她快離去。"M'odi, ritorna a casa..."
四重奏之後的部分,標記為「Scena e Terzetto Tempesta」(場景和風暴三重奏)。
弄臣先付給刺客十個金幣,說好善後再付餘款,他和刺客說道:「那人還在裡頭嗎?」「是的。」「午夜我準時再來。」「不必麻煩,我自己作!」弄臣搶著話說。「隨便你,請問他叫什麼名字?」「你也要知道我名字嗎?」弄臣揶揄唱道:「他的名字叫罪惡,我的名字叫懲罰」。弄臣走後,刺客看看天上烏雲聚攏,將有暴風雨來臨。旅舍裡,瑪達蓮娜卻愛上了年輕的公爵,刺客進屋來,說將會有暴風雨,這位客人卻說:「那將更有情趣。」刺客引公爵上樓休息,瑪達蓮娜心亂如麻,等待其兄下樓,她說:「我喜歡那年輕人」,其兄回答:「不錯,他可讓我們賺二十個金幣!」「二十金幣,太少了,他不止值得這個價錢。」瑪達蓮娜故意藉機和哥哥爭吵。"Venti scudi hai tu detto"
刺客斯巴拉夫契勒叫妹妹上樓去,趁公爵睡時,取下他的武器,但她又折回來。就在這時,吉爾達穿夜裝潛回這個又回到這個旅舍,當她聽到裡面在爭論一件謀殺的計劃時,真是大驚失色。接著聽到瑪達蓮娜說那年輕人是個阿波羅時,她又很嫉妒。斯巴拉夫契勒丟給妹妹一個麻袋說:「把這袋子縫補好!」「幹什麼?」「你的阿波羅要裝這個麻袋裡!」吉爾達聽了十分驚慌。瑪達蓮娜說:「有個辦法不蝕本錢,又可不殺那美男子,當那駝子來付款時,殺了他算了!」吉爾達大驚。斯巴拉夫契勒對妹妹的建議十分生氣:「你幾時見我失信於客戶?我有我的職業尊嚴!」兄妹兩人相持不下,這時晚鐘敲了十一點半。「還剩下半個鐘頭,非動手不行!」刺客欲上樓,妹妹擋住他,並且哭泣地哀求哥哥饒他一命。外面雷電越來越大。吉爾達反而感動她認為瑪達蓮娜是個「好女孩」,而我對自己所愛的人,卻見死不救!」 斯巴拉夫契勒無可奈何地說道:「好吧!午夜之前有誰來,就殺了誰行了吧!」妹妹說:「這個雷雨的午夜,沒有人會經過這裡的。」兩兄妹又起了爭執。吉爾達這時已決心為愛人殉命,她勇敢地去敲刺客的門,還裝作乞丐的聲音去求他們讓她避雨。兩兄妹感到十分奇怪,但瑪達蓮娜催促其兄快動手,於是他們開門讓那位可憐犧牲者進來。吉爾達向天祈禱道:「神啊,寬恕他們吧!」她決定為愛人犧牲自己,並走進房子,三重奏"Trio: Se pria ch』abbia il mezzo la notte toccato"。
刺客殺死吉爾達便將她裝入麻袋中,裡戈萊託來接取公爵的屍體,他志得意滿地以為報仇成功。
在他獨自一人將屍首拖到河邊去的時候,突然聽見公爵仍在旅舍中高唱愛情之歌。裡戈萊託不寒而慄,於是趕緊將麻布袋扯開一瞧,卻發現是他的愛女吉爾達蜷縮在內,他全身感到冰冷了,「那是夜的幻覺!」弄臣叫起來,回頭打開麻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定睛看時,確是女兒沒錯,他呼叫著,但四下無人,他抱起女兒,吉爾達已傷重垂危.
彌留之際,她依然善良地安慰父親:「父親,我沒聽你的話,請別責怪我,因我太愛他了,我願為他死,但是父親,你要寬恕他,寬恕他!」這時吉爾達仰望上蒼,告訴父親說:「我看到天上有位天使在等待我,那是我母親,我不會怕,父親你別憂愁,祝福你的女兒吧,我將去天堂,陪在母親的身旁,為你祈禱.。」弄臣悲痛得慘叫: "La maledizione!" (哎!又是那詛咒作祟嗎?)他倒在女兒的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