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電影以其細膩的情感刻畫、巨細無遺的敘事風格和精美的構圖而聞名,當他們用這種細膩的敘事風格去描繪那些美好事物的時候,我們總會為其唯美而感嘆水已。可是當他們把同樣的這一切放在一些可怕的事物上去的時候,對於人性剖析的透徹則會讓人心驚肉跳了。我總說,韓國電影其實很殘忍,而他們的這種殘忍的底線在於他們對於醜陋人性觀摩之深入以及他們堅韌的抗擊打能力。
不管是作者、讀者還是觀影者,當一部作品裡的人物形象開始飽滿並且逐漸真實起來的時候,我們總會不由自主不自覺地同情他們,於是我們又會不自覺地渴望給他們一個完整而圓滿的結局,至少在我們創作完或者看完這部作品的時候我們不至於滿腔的無奈和絕望。而韓影卻似乎總在用他們獨有的細膩塑造起了人物之後收斂了這種本該有的同情憐憫之心再用他們巨細無遺的敘事風格和同樣精美的構圖給我們構建了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他們用他們特有的方式毀掉了我們曾經渴望過的美好。
電視臺主播韓京培的兒子被綁架了,綁匪打來電話要求1億韓元的贖金,京培不得討價還價。京培與妻子智善都十分著急,無奈之下只好報警了,警方很快展開了調查。 警方的高科技調查方式對於狡猾的罪犯來說根本起不了作用。唯一有用的證據便是綁匪打來電話時被錄下了的嗓音。父母在等待歸家的孩子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無處表達自己的愛。極度抑鬱著。不知道孩子現在怎麼樣。犯人又是怎麼想的呢。那一聲冷笑有代表什麼呢。
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計劃。卻因為公訴期。這個孩子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韓國片把人的心理和情感刻畫得很細膩,即便在處理這個需要冷靜和克制的題材時也如是。導演不去豐富其單一的敘事技巧,而是一味地煽情催淚和嘲諷警察。兒子在電話裡,對父親拼命的呼喊。他說,爸爸,救我。那樣聽話的孩子。想必,那是恐懼。然而沒有說痛,沒有說害怕。在失蹤後的第43天,依舊如此堅信,或是只能堅信,他強大的父親,會像往常一樣,拯救他於痛苦。那個中年男人,是他的神。
不容置疑,理所當然。即便他不敬畏上帝;即便他可以在母親禱告時,可以偷吃上帝所賜予的食物。男人在車上問孩子,我可以相信你嗎。孩子說,當然。回答沒有半點遲疑。44日,父子相見。兒子已是另外世界的人。那個被託於重任的神,最終承受背叛。如果兒子與父親相見,他會不會痛哭不止;他會不會握著男人的手問他,爸爸,我可以相信你嗎。男人能做的只有,站在悽悽江風中痛哭不止。罪犯44天對孩子父母的折磨,然而除了他的聲音,其他一無所知…
和《殺人回憶》一樣,一切都太過寫實,就好像身臨其境。演員們完美的演技,把絕望無奈的感覺發揮的淋漓盡致,表現希望和絕望交織的內心,同時也將社會中人性最本質的醜惡面顯露無遺,怒斥著社會裡最邪惡的犯罪。最後一段父親淚流滿面的對著電視和罪犯宣戰最終播放出他聲音的那段,也把故事推向了巔峰,震撼著每一個觀影者的心。算是一部極度抑鬱的優秀寫實電影,讚嘆它的同時,也不想再看第二遍啦。根據91年發生的真人真事改編的影片。
到影片完成放映,已是16年華,過了韓國的有效訴訟期限。也就是說,即使抓到犯人,也對他無能為力。這是心痛的關鍵。影片最末,播放了真實版本的恐嚇電話的錄音,旨在喚起民眾意識,不要忘記這起案件。在每個不同體制的社會生活,總有這樣那樣的擔心每日上演。不看不聽不想,只是一種逃避的藉口。怎樣低估現實或者高估理想,都無所謂,只是需得明白,有夢幻也有殘酷,這才是真實。那些夢幻或許是殘酷的一個留白,讓你有喘口氣的機會;那些殘酷是夢幻的中點,分隔綿延不止的夢臆。誰不是在樂觀和悲觀的交疊中掙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