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份妖魔化的愛情,但我們都明白,越瘋狂的人,才愛得越純粹。
究竟什麼是愛情?每每問出這樣龐大的議題,一定會換來五花八門的答案。
從小爸爸媽媽告訴我,平平淡淡才是真,找個能過日子的就行。在我看來,這樣的標準或許更適合尋找一個結婚對象,但婚姻未必能夠和愛情劃上等號。
真正的愛情,從來都是轟轟烈烈的。它和是否白頭偕老無關,就是有這樣一個人能夠讓你想靠近他一些,再靠近一些,讓你為之瘋狂。
就像《巴黎野玫瑰》裡的貝蒂和桑格那樣。
雖然電影用的是男主角桑格的視角,但全片幾乎無時不刻都充斥著女主角貝蒂的瘋狂和性感。她剛滿20歲,自然卷的深褐色頭髮,豐滿的嘴唇,凹凸有致的身材,還有一條讓人過目不忘的牙縫。她是一朵綻放的野玫瑰,即便滿身是刺也不能阻止他人對她的迷戀。
男主角桑格,年輕健碩,是個油漆工。他的眼神裡帶著憂鬱的氣質,話不多,包容也欣賞著貝蒂的張揚與神經質。
我不知道貝蒂和桑格是如何相識的,他們甜蜜地令人發膩,可以整個晚上享受對方身體帶來的快感。在海邊的小木屋,酒精和激情充斥著他們的生活。他們總是睡到日上三竿,然後再被早晨的第一道陽光叫醒。
他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桑格答應老闆粉刷整個社區的房子,目的就是能和貝蒂同居。她為了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得知桑格粉刷社區的原因,她氣得把油漆潑到了老闆的車上。
貝蒂認為桑格過於軟弱,他們完全可以過任何想過的生活,她認為他不應該只是甘願做一個粉刷匠。她扔掉了桑格的刷具,並在整理房間時無意間發現了他寫的小說。她激動地一夜未眠,讀完了他全部的小說。她深深地為他的文筆折服,對他的感情除了愛意又多了一份崇拜,甚至為他的無人賞識感到不公。
她知道他是想成為一名作家的,但是對自己不夠自信。她了解他猶豫不決的個性,了解他的唯唯諾諾,為了讓他勇往直前,她只能把所有後路都毀滅。她一把火燒掉了桑格和她的住所,因為唯有這樣他們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貝蒂和桑格找到了新的居所,新的朋友,新的生活,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狂歡。
地下室的鋼琴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桑格坐在琴邊,隨意地彈奏著旋律。貝蒂則在另一邊,彈著幾個看似無關的音符。而兩個旋律互相交錯融合到了一起,顯得無比的和諧。他們之間的默契已不需要任何語言,這是愛情中最美妙的瞬間。
「我不知道你會彈琴,你真是個奇怪又有趣的女孩,我等待找到生命的意義已經很久了,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事。」這或許是沉默寡言的桑格,說過的最貼心的情話。
桑格沒日沒夜地寫著小說,貝蒂弄來了一臺打字機,她是他的第一個讀者,她將他寫的每一個字句打在紙張上,印在心裡。
他們享受著如此充實的生活,有時候他們也會期待能進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步入禮堂,擁有愛情的結晶。
可惜桑格的文章遭到了出版社的退稿,貝蒂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變得暴躁易怒,甚至打傷了出版商,這使得桑格的事業雪上加霜。
於是貝蒂積極地為懷孕做準備,以為自己有了孩子卻發現這只是個誤會,這使她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她無法正常的生活,把自己的頭髮剪的亂七八糟,把自己漂亮的臉蛋畫得像小丑一樣。
她把為小孩準備的衣服剪碎,顫抖著坐在餐桌邊。桑格看著這樣的貝蒂,什麼都沒說,把桌上的咖喱抹了自己一臉,無論她變成什麼樣,他都會接受她,陪伴她。
「一旦我想得到某些東西,卻總是不能夠獲取,我甚至不能有個孩子。如果我死了,我願意讓人們過來看我,某個地方一定有你和我的天堂。」她說。
貝蒂在癲狂的狀態下,用手摳出了自己的一個眼球,桑格只能將她送入醫院。
悲痛中的桑格意外地接到了出版商的電話,對方通知他的書可以出版了。他雀躍地跑到醫院想在第一時間和貝蒂分享這個好消息,但貝蒂已經聽不到了。
醫生為了讓貝蒂冷靜,給她使用了許多藥物,多少影響了貝蒂的精神狀態,她變得像植物人那樣只有呼吸,卻沒了意識。
他愛著貝蒂的驕傲與自信,他了解貝蒂不願活得這般行屍走肉。夜晚,她穿上了貝蒂的連衣裙,帶上假髮,溜入醫院,用枕頭結束了她的生命。
「我們是天作之合,沒有人能分開我們。」
死在最愛的人手中,大概也是貝蒂想要的。最終,桑格身著女裝離開醫院的背影,讓我們分不清這到底是貝蒂還是桑格。然而,貝蒂的靈魂會在桑格的身體裡,久久不會離開。
這是一份妖魔化的愛情,但我們都明白,越瘋狂的人,才愛得越純粹。
《巴黎野玫瑰》這個譯名以貝蒂為原型,一語道出了她性格的精髓。但我更喜歡它的原名「37度2」,這是比體溫略高一點的溫度,就像是陷入愛情的人們該有的瘋狂。
「我遇到過很多人。有人讓我發燒,我以為那是愛情,結果燒壞了所有。有人讓我發冷,從此消失在生命裡。有人讓我覺得溫暖,但僅僅是溫暖而已。只有你,讓我的體溫上升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