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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韻學框架
管庭芬在《重訂曲海總目跋》中說:「我朝乾隆中葉,奉敕修《大成九宮譜》及《曲譜》諸書,一時文學之士,莫不抒華葉律,以歌舞昇平。「
時之今世,不僅有著據之選譯的音樂著作,如傅雪漪的《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曲選》還有把其全部範例進行今譯的,如劉崇德的《新定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校譯》間,亦有對之進行專門研究的,如吳志武《新定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研究》、習毅《九宮大成詞曲學研究》等,更有認為應據之創立一個如同「紅學「、「敦煌學」的「九宮大成學」學科的見解,如馮光鈺《九宮大成》的傳播與「九宮大成學」的學科構建,此文構建了包括民族音樂學、宮調學及分類學、旋律學、音樂史學、記譜學、詞曲學。音韻學等七個部分的「九宮大成學「學科框架。
不過,儘管《九宮大成》面世後就受到眾人的注目,也已經有了一些研究專著,但卻很少有從形態學的視角來探討其曲學構建成就的。《九宮大成》畢競只是曲譜,它不同於一般的曲學理論專著,可以系統而理性地闡釋、構建自身的曲學體系,而是通過其自身的組織形態直觀而不乏曲學見解的形式來表述自身的曲學建構觀點,同時它也避免了曲學專著多注重宏觀閘述而缺乏微觀關注與事例的不足。
正是基於對曲譜的這種認識,今不揣鄙陋,擬從形態學的視角,從《九宮大成》結構形態及曲學意識兩方面來探討其曲學構建,以就教於方家。《九宮大成》的結構形態《九宮大成》煌煌82卷,收錄有南曲曲牌1513個,北曲曲牌581個,曲牌例曲正體、變體合計4466首,另有北曲套曲188套,南北合套36套。
如此龐大的曲牌及例曲,且是首部南北68李志遠:《新定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的曲學構建研究曲合編的曲譜,如果沒有一個恰當而嚴謹的結構體系,是難以編排的。也就是說,如何把這些龐大的材料進行結構安排。使得其體系縝密,就需要編纂者有獨特的曲學認知,在前之曲譜的基礎上有所創新。
《九宮大成》在曲譜的結構形態上的創新
那麼,《九宮大成》在曲譜的結構形態上有哪些創新,又有哪些承襲呢?帶著這兩個方面的問題。我們看一下《九宮大成》的結構形態。第一,通過卷首的序、凡例和附錄文字闡發宏觀性的曲學見解。在《九宮大成》卷首,有「時乾隆十一年丙寅(1746)春夾鍾月既望,愛月居士識並書」的《新定九宮大成序》、「虞山周祥鈺南珍謹序」的《新定九宮大成序》和乾隆十一年歲次丙寅六月朔,律呂館纂修。
翰林院侍讀學士于振謹序的《新定九宮大成序》三篇序文,另有《新定九宮大成南詞宮譜凡例》(下文簡稱《南詞宮譜凡例》)、《新定九宮大成北詞宮譜凡例》(下文簡稱《北詞宮譜凡例》)和《分配十二月令宮調總論》。愛月居士即莊親王允祿,是《九宮大成》的主持人;周祥鈺是《九宮大成》的主要參與編纂人員;于振是為律呂館纂修,是否從事《九宮大成》的編纂不詳。不過其通曉曲律是肯定的。
吳曾祺言:「古人每有所作,必述其用意所在,以冠一篇之首。」鄭若曾日:「凡例者。作書之義例也,所以敘吾一時纂輯之意見。「
可見,序與凡例皆是作者表述理論觀點的文字,其書有著什麼樣的理論見解,其書是如何結構以及為何如此結構。都可以在序及凡例中找到根據。作為《九宮大成》的序與凡例亦是如此,可以看做是《九宮大成》曲學建構的宏觀性闡釋。如莊親王允祿的序文溯源曲律的發展過程,認為古樂並沒有得到很好流傳;前代的曲譜也有著各自的弊病,寒山有譜,未免病於偏;隨園有譜,未免傷於雜。甚者以宮為調,以調為宮。徒滋躊駁;以板從腔,以腔借板,愈覺紛糅。矩鑊雲亡,譎訛競起,標無準的,人自為師。「寒山有譜」講的是張彝宣的《寒山堂曲譜》,今存有三個版本,皆非完帙;「隨園有譜」是說袁枚的《隨園譜》,已經亡佚。
由於曲譜存在著這麼多的弊病,允祿欲從官方的立場為曲譜編纂創製範例,令曲譜的編撰更切於曲學本體而又實用。於是。他們就「勒為條例,訂厥章程。義準旋宮,貫珠焉自成一串; 旨歸協律,琢玉者盡結雙環」,進而達到「節度森然,丹鉛備矣」的結果。他們制定了什麼「條例」和「章程」?又是如何體現「義準旋宮」而達到「旨歸協律」呢?
這主要體現在《南詞宮譜凡例》。《北詞宮譜凡例》和《分配十二月令宮調總論》三文中。這種在曲譜卷首存以序文、凡例、總論甚至附以曲話的形式,幾乎是所有曲譜都擁有的一種形態,這增加了曲譜作為曲學著作的理論性,同時也可以通過此種形態呈現出編纂者主要的曲學見解。
第二,以宮調配十二月令排列曲譜主體,南北曲譜合而為一。先於《九宮大成》之前的曲譜,其主體多是據宮調編撰,雖然也會時有次序的不同,如北曲譜的朱權《太和正音譜》是據黃鐘、正宮、大石調、小石調、仙呂、中呂、南呂、雙調越調、商調、商角調、般涉調的順序排列,而李玉的《北詞廣正譜》則是據黃鐘宮、正宮、仙呂宮、南呂宮、中呂宮道宮、大石調、小石調、高平調、揭指調、般涉調、商角調、商調、宮調、角調、越調、雙調的順序排列;如南曲譜的沈璟《南曲全譜》則是據仙呂、仙呂調、羽調。
正宮、正宮調、大石調。中呂、般涉調,南昌、南呂調、黃鐘、越調、商調、小石調、雙調、仙呂人雙調的順序排列,而徐於室、鈕少雅的《南曲九宮正始》則是把「九宮」、「十三攝」給予坐實,據黃鐘宮、正宮、大石調仙呂宮、中呂宮、南呂宮、商調、越調,雙調、仙呂人雙調、黃鐘調、正宮調、大石調、仙呂調。
中呂調、南呂調、商調、越調。雙調。羽調、道宮調般涉調、小石調。商黃調、高平調的順序排列。而到王正祥於康熙二十三年( 1684)、二十四年( 1685 )分別編撰《新定十二律京腔譜》和69戲劇研究《新定十二律崑腔譜》時,則採取的用十二律呂配月令的編排體例,即是黃鐘、大呂、太簇、夾鍾、姑洗、中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為序,把曲牌歸人相應的律呂之下。而且十二律呂配十二月令,也一直是古樂理論的一個傳統。到《九宮大成》的編纂時,似乎是兼取了以上曲譜的兩種編纂形態:以十二月令配以相應的宮調,然後據十二月的先後編排宮調先後順序。那麼什麼宮調配什麼月令呢?這要據聲氣相應的標準來安排。
參考資料《中國古代小說戲劇研究第9輯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