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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永元
電影若是《朋友圈》
如果馮小剛的新片名字
不叫《手機2》，
而是編劇劉震雲與崔永元談好的
《朋友圈》，
崔永元的「病情」就不會發作，
也不會扯到範冰冰，
影視圈逃稅漏稅的事情
就不會以這種方式曝光，
稅務部門也不會介入，
也不會有人煽動「擊斃」崔永元，
群情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洶湧，
這麼激昂。
這當然只是我精神分析後的結論。
大家注意一下那個爆炸物
——《手機2》海報中的手雷。
它既是一個預言，也是一個象徵，
小崔與朋友圈、娛樂圈以及資本大鱷
一起爆炸的預言和象徵。
崔永元微博掛的《手機2》海報
海報中的手雷果然炸了
我一直在想:
馮小剛和劉震云為什麼不出來道歉？
小崔心軟，範冰冰在電話裡一哭，
他就立即道歉。
他向範冰冰道歉，向徐帆道歉，
向劉震雲的女兒劉雨霏道歉，
說自己太粗糙了！
可是，崔永元和劉震雲的朋友圈，
為什麼會鬧成這樣？
從普通演員變成江湖上的「範爺」，一定吃盡苦頭。
精神創傷
所有精神創傷
都是無法自控、強迫重複的。
當年電影《手機》給崔永元
帶來巨大創傷，
他寫了一萬多字的文章公開「抗議」，
劉震雲有過三次道歉。
馮小剛則輕輕一說，開個玩笑。
這事本來就過去了。
可偏偏馮小剛、劉震雲要強迫重複，
堅持拍《手機2》，
小崔的「病情」自然就無法自控，
發作了。
小崔的失眠和抑鬱症，
全國人民都知道。
馮小剛明知當年自己玩笑開大了，
崔永元不接受。
為何堅持再拍《手機2》？
再拍《手機2》，
崔永元當然不會認為是玩笑，
而是為了賺錢，出賣「朋友」，
是「玩人」！
小崔噁心的順序是：馮小剛、範冰冰、劉震雲
2018年5月10日馮小剛微博發《手機2》開拍海報，配上原班人馬的對比照
劉震雲14年前靠邊站，如今站中間
第2天，2018年5月11日，小崔就開罵了
幽默的人講原則
崔永元和陳佩斯一樣，
看起來挺幽默，
觀眾看他們的節目開懷大笑。
但是，他們在生活和工作中
是最嚴謹的人，
講原則，特正經，難變通，不隨便。
每當小崔意識到自己有錯，
他會道歉，這就是他的正經。
周星馳很幽默，可在現實中他不笑。
馮小剛的老朋友王朔，說話樂死人，
也是個不易變通的主兒，
開他玩笑他會立即翻臉。
幽默之人洞察現實的
荒誕性、虛假性，
他們用藝術形式表達出來，
自己卻不認為好笑。
相反，與陳佩斯搭擋的朱時茂，
看起來很正經，
其實朱時茂平日非常隨和，
極易變通。
不知經過多少個不眠之夜，才有這樣的笑容
作為症狀的範冰冰
從精神分析角度看，
範冰冰的中槍也有因緣。
抑鬱症患者都是完美主義者，
看不開，放不下。
《手機》中武月那個女主角，
雖然是虛擬的第三者，
卻嚴重影響了小崔的生活和工作。
而他自己確實又參與了
電影的早期「工作」，
這種現實生活與虛擬事物的
糾纏不清，
導致小崔產生嚴重的精神症狀。
崔永元不可能凝視的《手機》
武月的扮演者範冰冰，
她的形象只要出現在眼前，
小崔就會感到不快，
似乎又要向妻子和女兒解釋，
自己根本就沒有外遇，沒有第三者。
範冰冰是小崔不可能凝視的症狀。
甚至傳言說範冰冰很開放，
都會引發他的創傷。
他要與武月/範冰冰切斷一切聯繫。
無論在現實中還是在電影中，
或在各種文化符號中，
小崔都要徹底擺脫武月/範冰冰
——虛擬的第三者。
可是現實無法控制，
《手機2》重拍，
小崔已經非常不開心。
他說：「馮小剛是渣子大家都知道，
劉震雲變成渣子速度偏快了一些。」
範冰冰曾獲
「國家精神造就者榮譽」獎，
他諷刺說：「一個敢發，一個敢領。」
2018年5月24日，小崔在微博上諷刺範冰冰
同一日晚上，
範冰冰發了微博，像是回應。
她說：「電影《手機2》拍攝現場！
武月很開心！」
範冰冰這個微博讓小崔徹底發作了。
小崔看到後感覺整個團夥在玩他，
開始在微博上曝光影視合同，
批評劉震雲父女，嘲笑馮小剛夫妻。
他諷刺範冰冰：
「你不用表演，你是真爛。」
範冰冰可能真不知道——
自己早就成了小崔的症狀，
她的工作室針對小崔，
正式發表聲明。
《手機2》海報上的手雷爆炸了！
「公報私仇」？
有人批評崔永元「公報私仇」，
朋友圈的事弄到政府部門介入，
不分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
而我覺得，如果真如小崔說的那樣，
當年拍《手機》時
馮小剛曾邀他扮演其中角色，
小崔到小剛家裡作客，
介紹《實話實說》的製作細節，
小崔因故不能參與，
《手機》上映前小剛
卻不讓小崔知道內容，那麼，
這事早就將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
完全混淆了。
《實話實說》是央視當年
收視率極高的節目，
電影《手機》也是公開放映，
票房不錯。
《手機》中《有一說一》的節目
特像《實話實說》，
葛優扮演的主持人嚴守一
明顯是意指崔永元。
範冰冰扮演嚴守一的女弟子武月，
是個第三者，
後來武月接替嚴守一，
成為《有一說一》的主持人。
而在現實中，
女弟子和晶接替了崔永元，
成為《實話實說》的主持人。
範冰冰在《手機》中演武月
這讓小崔的妻子和女兒無法凝視，
產生精神創傷。
她們分不清電影中說的是虛擬的，
還是現實的？
小崔在家裡的辯解，
哪一句是實話？那一句是假話？
而崔永元的女弟子和晶，
更是有苦難言。
《手機》給小崔的工作和生活
帶來惡劣影響！
總而言之，是馮小剛和劉震雲，
他們首先在公共領域
影響小崔的家人和同事。
14年過去了，
馮小剛和劉震雲再拍《手機2》，
小崔感覺二度傷害，
才公開撕裂朋友圈。
定位：主持正義的鏟屎官
不過，小崔後來似乎感覺
「公報私仇」定位太低，
微博中借安娜之口說：
「不主持正義的男人，
不是好鏟屎官。」
個別表面上與小崔沒有「糾結」的明星
被公開點名，
有點要重複方舟子走過的老路。
公共利益與私人恩怨糾纏不清，
現實生活與虛擬事物沒有界限，
讓小崔焦頭爛額，鬱抑失眠。
公共事務的分權治理
在轉基因食品是否安全的問題上，
我們要感謝小崔站出來，
捍衛了公眾的知情權。
有人信賴並且敢吃、
想吃轉基因食品，
這是他們的自由和權利。
有人懷疑轉基因食品是否安全，
不想吃並且要求公開標識，
也是他們的自由和權利。
這裡重提此事，
是擔心小崔像方舟子一樣「越界」。
方舟子和崔永元在轉基因食品上較勁（網絡圖片）
每當出現作假、不公，
或公共安全受到威脅時，
本應有所作為的體制
卻不作為或無法作為，
或者這本身就是體製造成的，
如果一位「江湖俠客」站出來，
主持公道和正義，
人們就會為他歡呼，將他視為英雄。
方舟子當年創辦新語絲網站，
偶然進行學術打假，
人們曾為他歡呼，視他為英雄。
方舟子最初的打假
確實起到了一些正面作用。
但是，當方舟子和自己的網站
變成專業打假，
並且成立專門基金打假時，
就「越界」了。
現代公共事務，
可以用管理、政治和法律
三種途徑治理。
光是法律途徑，
就採用分權的方式運作。
公安、法院和檢察院三權分立，
並且採用公平、公開、公正的程序，
為的是保障個人的權利。
公安若是自己抓人，
自己給個罪名就判了，
會帶來大量的冤假錯案。
專業打假的方舟子，
曾將「三權」一人獨攬了，
他接受舉報，自己調查分析之後，
就公開給判了，
沒有抗辯過程，沒有程序公正，
造成一些冤假錯案。
前現代社會包公式的辦案，
不能保障現代社會的公民權利。
小崔現在採用的是第四種途徑
——後現代式的話語途徑，
既要處理私人恩怨，
又想曝光影視圈的黑暗。
我們通過話語途徑討論公共事務，
可採用哈貝馬斯式的「交往理性」，
也可以用阿倫特式的「話語對抗」。
阿倫特認為，
當年猶太人所以被大批屠殺，
是因為所有反對的聲音被消滅了。
如果有一種反對的聲音和力量存在，
納粹的大屠殺就不會發生。
阿倫特因此強調——
公共領域要有「話語對抗」，
要形成「對抗性的緊張關係」。
漢娜·阿倫特強調公共領域必須存在「話語對抗」
眼下小崔採用的
更像是阿倫特式的「話語對抗」，
這是與朋友圈的「話語對抗」，
與娛樂圈黑幕的「話語對抗」，
是與投資《手機》《手機2》的
華誼兄弟的「話語對抗」。
他向操縱娛樂圈的資本大鱷宣戰。
小崔向操縱影視圈的資本大鱷宣戰
小崔作為全國政協委員，
不可能跟現有體制對抗。
他與體制只能用「交往理性」
——非主體間的。
小崔和方舟子都是公眾人物，
粉絲無數，
他們說某人有問題，
粉絲一定會人肉搜索，
「網絡暴力」無法避免。
當然，崔永元這回曝料，事出有因，
他承認是「出氣」，
甚至承認是「公報私仇」，
他說：「別天天推我當什麼民族脊梁、
人民英雄，
我覺得聽了就離烈士不遠了。」
他也不願「無差別傷害」，
他心裡念著「朋友」「哥們」，
現在分寸是有的。
總而言之，影視圈雖然黑暗，
凡與自己無關的人員，
不經公正程序，
不宜指名道姓，公開舉報。
當然，不良現象可以公開批評，
發現犯罪嫌疑者，
可以向有關部門舉報。
江湖之義，主義之義……
小崔14年前的「舊病」復發，
完全是朋友圈的不義造成的。
範冰冰被「誤傷」，
因為她是小崔的症狀。
徐帆和劉震雲的女兒
劉雨霏被「誤傷」，是因為
小崔得了「朋友圈不義症候群」。
他想讓馮小剛和劉震雲
設身處地體驗一下，
當年公映的《手機》給家屬
帶來的那種無法言說的難受！
而劉震雲曾說馮小剛多愁善感，
很愛哭，小崔自然非常反感。
《手機》嚴重影響了
自己工作和生活，
小剛的善感在哪裡？
早一點公開道歉很難嗎？
為何還要拍《手機2》？
開機時為何還讓範冰冰說很開心？
桃園結義是中國江湖的經典模式
人是意義的動物！
「義」在人類社會中的作用太大了。
「義」可以理解為「意義」「主義」
「俠義」「正義」……
生存的意義是什麼？
死亡又有何意義？
你看：殺身成仁，英勇就義，
關鍵還是「義」，
並且給了不可凝視的死亡
——珍貴的價值。
捨生取義——
人類為了這個「義」字可以不要命。
匈牙利詩人裴多斐的名詩說：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可見，這裡「自由」之「義」高於生命。
而自殺式恐怖主義者，
則誤認和執著於另一種恐怖之「義」。
梁山泊的「聚義廳」被宋江改為「忠義堂」
這個使人獻出生命的「義」，
可以讓人類聯合成強大組織的「義」，
可以令人麻木不仁
和瘋顛亂性的「義」，
穿越前現代、現代和後代現，
穿越古今中外，
具有魔幻般的巨大力量。
過去我一直不明白，
假牙為什麼叫「義齒」?
假肢為什麼叫「義肢」？
仔細思量，是因為
它們替人承受壓力，犧牲自我。
江湖俠客，就常常冒險為百姓
排憂解難，打抱不平。
晁蓋時期的梁山泊，有個「聚義廳」，
後來被宋江改為「忠義堂」。
劉備、關羽和張飛，
有著名的「桃園結義」。
中國民間，那怕開一間小小的飯館，
都要供著關羽像。
關羽是武財神，義薄雲天。
華誼兄弟股票被小崔弄得幾近崩盤，
似乎驗證了不義的江湖會破財。
華誼兄弟股票暴跌，驗證了不義的江湖會破財？
小崔認為馮小剛是渣子，
不算什麼朋友，
而劉震雲不僅是朋友，
還是作家，是知識分子，
曾經有良知，只是墮落得太快了。
為了賺錢，
小崔認為劉震雲把自己賣了兩次，
這個朋友圈，太不義了！
道德仁義禮法兵
《道德經》說：
「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
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
道、德、仁、義、禮，
有明確排序的。
小崔因朋友圈失義而公開發難，
所謂「失義而後禮」——
劉震雲、馮小剛為什麼
不趕緊賠禮道歉？
為什麼不能將《手機2》改為
《朋友圈》？
什麼原因導致他們不認錯、不道歉？
老子的「失義而後禮」後面，
顯然要加上：
「失禮而後法，失法而後兵。」
稅務部門現在已經介入，
「法治」開始了？
讓人想起馮小剛主演的《老炮兒》，
老炮兒最後去決鬥之前，臨死之前，
他暗中給中紀委寄去一封揭發信，
「法」在前？「兵」在後？
死亡威脅
小崔則公開說：
「好像有個法律管這事兒。」
現實中的崔永元更像老炮兒，
他搬出威力更大的「法律」來管這事。
只是有個「兵」反應太快了，
他號召「擊斃」崔永元。
幸好有關部門及時出來，
說「兵」不是現役，
「兵」也向小崔道歉了。
但小崔不接受，他說：
「不接受你的道歉，
字裡行間都看不出半點誠懇。」
可見，治理人類社會的方法排序是：
道治、德治、仁治、義治、
禮治、法治、兵治。
到暴力的「兵治」，是最差的結局了。
所以金正恩和特郎普見面，
商談著怎麼無核化和不軍演了。
關鍵是各方如何「約法、守法」！
一起毀滅的核爆炸場景極為恐怖，
是一切生命都不可能凝視的！
為避免核爆炸一起毀滅，特郎普和金正恩見面了。能「約法」而去「兵治」嗎？
「臉面」的精神分析
在分析小崔批評劉震雲
「不要臉」之前，
先問一個問題：自我是什麼？
答案是：自我就是臉面！
自我就是面子！
雖然人們天天照鏡子，
女性出門前還要對鏡化妝，
但臉面主要是給別人看的——
這說明任何主體都是主體間性的。
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論，
又稱鏡像理論，
就是圍繞中國人說的面子建構的。
在拉康看來，
自我是來自他者的凝視。
自我——面子，
是根據眾人的目光來塑造的。
自我是根據社會法則來塑造的。
對鏡化妝，是給別人看的
在我看來，
人就是為了面子而活著和論戰。
所謂成功，
不就是得到別人的廣泛認同嗎？
暴發戶雖然有錢，
別人不認同，就不算成功。
名人，不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人嗎？
明星，不就是很多人知道
並且崇拜的人嗎？
最高領導人，
不就是最有面子的人嗎？
在中東國家和朝鮮，
像我們文革時差不多，
到處都是精神領袖
和最高領導的畫像，
可見面子還代表著統治的
合法性、權威性。
文革時中國最光榮的五張臉
範冰冰的美貌眾所周知，
人們很想知道
她的弟弟範丞丞長得怎麼。
生意於是就來了，
你想在網上看範丞丞的照片，
你得交錢。
據說範丞丞因此賺了好幾百萬。
臉面就是金錢。
今天所說的流量，
就是當年張朝陽說的「眼球經濟」。
所以小鮮肉賺翻了，
人們紛紛去整容。
範冰冰在微博中介紹自己的弟弟
世界著名網站「非死不可」
——Facebook，中文名叫「臉書」。
據報導，特郎普上臺，英國脫歐，
就是在投票前，
「劍橋分析」根據臉書的數據，
通過人工智慧分析後，
投放精準廣告和
發表各種影響選民精神狀態
的言論的結果。
可見，臉面不僅是娛樂、經濟，
更是政治。
因數據洩露醜聞——影響了美國大選和英國脫歐公投，靠經營「臉面」發達的Facebook老闆扎克伯格，被迫先後到美國國會和歐洲議會作證。
崔永元也糾結於臉面。
他批評劉震雲「不要臉」，
他的文章說：
「記得圍繞《手機》，
劉震雲曾經對我三次道歉。
一次甚至說：
『是的，無恥，為了掙一點快錢。』」
他重提劉震雲的女兒劉雨霖
對記者說過的話：
「我們家裡的家訓就是這樣，
不著急，不要臉。」
劉雨霖原意是
「把所有人都當老師的意思」。
小崔想想也對：
「劉震雲拜馮小剛為師，
學的正是不要臉。」
諷刺劉震雲父女不要臉
在拉康看來，
他者的目光可以不是人，
而是大他者——社會法則，
包括道德、法律、文化等。
所以崔永元拿「知識分子」的目光，
拿「良知」的目光，
觀察和批評劉震雲，
真的是擊中要害。
應當承認，
馮小剛和劉震雲有才華、有成就，
被小崔這樣撕破臉面，確實難看。
拉康創立了臉面（鏡像）的精神分析學，太偉大了
「撕逼」的精神分析
有位南方女神去北京組稿，
飯早上見一群北方作家不斷說到「逼」，
她不解地問：「逼是什麼？」
結果哄堂大笑，
樂壞了北方的大男人。
這回小崔與馮小剛、劉震雲
公開翻臉，
有網絡媒體就用「撕逼」來形象。
我長期在公共論壇關天茶舍
發帖討論，
見許多網友不用真實身分註冊，
而是註冊一個或多個ID，
蒙著臉發言，
這是網絡時代主動的「不要臉」
——這裡絕對沒有貶義。
因為「自由發言」，考慮到個人安全，
我非常理解不用真實身份發言的人。
但是有些人蒙臉之後，
儘是粗言爛語，
那怕討論思想學術問題，
口沫中的「生殖器」也四處飛濺。
有人還經常辱罵網友的父母。
別人回罵，蒙臉之人一定會生氣，
一定會捍衛自己的尊嚴。
可見，臉面不僅體現在
名字和真實身份中，
更在人們的心裡。
精神分析學的鼻祖弗洛依德，認為潛意識決定了意識，性是引發精神症狀的根源
無論古今中外，你會發現，
人類特別喜歡用生殖器來罵人。
平時大家小心將自己的寶貝藏好，
不透一絲光亮，
因為生殖器及相關行為見不得人，
來自拉康說的「實在界」，
人們無法凝視的「實在界」。
「實在界」是悖論性的存在，
並且無處不在。
它不能符號化，又必須符號化，
既在主體之內，又在主體之外，
給人帶來快樂，又給人帶來痛苦，
是所有精神症狀的根源。
馮小剛追求快樂，比較自由放縱。
小崔追求文明，約束自我，
不願別人懷疑自己作風有問題，
精神高度緊張和壓抑。
完全不同的性態度
是他們衝突的真正根源。
性感加俏臉，可以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真實」給小崔帶來症狀
拉康的「實在界」，
不僅代表弗洛依德的「原我」，
——生物性的本能，
「實在界」更代表一切人類無法控制、
無法認知和令人恐懼的事物。
「實在界」就是不可能性，
消解一切可能性。
比如，死亡就是典型的「實在界」，
令人恐怖。
直面血淋淋的死亡場面，
人會產生精神症狀。
因為「實在界」不可能凝視，
人們才必須編織各種幻象將它屏蔽。
比如，日本的武士道，
為了讓武士從容面對死亡，
武士道將死亡美學化，
將恐怖的死亡變成令人嚮往的境地，
結果令日本武士和軍人
變得非常勇敢，
甚至被打敗了，別人不殺他們，
他們卻主動玉碎，從容赴死。
日本武士道將不可能凝視的死亡美學化，
讓人從容赴死
小崔的抑鬱症與糾纏「真實」有關。
「實在界」的英文是the real
有人翻譯為「真實界」。
小崔的《實話實說》節目，
核心就是「真實」。
他做紀錄片和口述史，
也是想記錄「真實」。
他堅持要給轉基因食品公開標識，
典型地體現了他和許多人的恐懼
——轉基因食品來自「實在界」，
人類很難認知，後果可能很嚴重，
人類根本無法控制。
我們給轉基因食品標識，
如同給不明飛行物標記為UFO，
儘管「飛行物」我們始終「不明」，
但有了一個名字，
有了UFO這個幻象，
仿佛一切全明白了。
看到天上不知什麼東西飛過，
啊——UFO！
你不明白的東西都叫UFO，
全納入人類知識體系了。
小崔如此喜歡「真實」，
與小時候父母教育他誠實做人有關。
快六十了，與「朋友圈」翻臉，，
小崔仍糾纏於世上好人多，
還是壞人多。
可見他實在是太單純，
太理想主義了。
他給自己封了一個「鏟屎官」，
要主持正義，要剷除臭屎，
清潔環境。
別人給崔永元寄來一抽屜材料，他只公開了極少部分
問題是——
「真實」本身就是臭不可聞的，
必須用各種符號、各種幻象包裝後
才可以示人。
比如說，抗日戰爭，
中國人雖然進行過
許多難苦卓絕的奮戰，
但中國人當年確實輸得很慘。
如果沒有美國參戰，
沒有投下兩顆原子彈，
中國的抗戰
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勝利。
但用抗日神劇包裝一下，
那段日子看起來就揚眉吐氣，
很痛快。
小崔追求「真實」，
並且有神奇的洞察力，
這就讓他不得安寧，
因為「真實」是不可能凝視的。
由於做口述史，
別人給他寄來一抽屜幻象——
語言符號編寫的影視合同，
他透過幻象看到「真相」，
產生嚴重的症狀。
恰好朋友圈的不義，
勸不住非要拍《手機2》，
他再也無法控制，
只能採取「實在界」的行動了。
如此物質化的教堂，難道還不能證明上帝的存在？
如果小崔拍紀錄片，
帶著攝製組去教堂採訪，
希望神父請上帝出來，做個訪談，
一定會被拒之門外。
我想說明的是，人類的道德價值，
往往就是建立在上帝這種虛構的
事物之上。
人類看到的世界，
全是人類依照自己的尺度和局限
虛擬的現實——虛擬實境！
我在1998年發表
《虛擬實境主義宣言》。
現實即虛擬，虛擬即存在，
存在即幻象。
這不是虛無主義，而是虛有主義！
自我和歷史圍繞創傷建構
我贊成齊澤克的觀點，
無論個人歷史還是公共歷史，
都是圍繞創傷回溯性建構的幻象。
無論是主流意識形態，
還是自我意識，
都是圍繞創傷回溯性建構的。
比如，「中華民族」的概念，
1902年才由梁啓超提出來，
現在上下五千年都被整合進來了。
近代的「鴉片戰爭」「甲午戰爭」
「五四運動」「抗日戰爭」等等，
全是重大創傷。
現代民族國家的精神和歷史，
都是圍繞這些創傷重構的。
電影的最後結局，回溯性地
決定了前面所有情節的意義。
我期待馮小剛、劉震雲和範冰冰，
都能回溯性重構自己的新形象。
陳道明說得好：
最難演的角色還是自己。
我上一次剛剛發表：
《〈芳華〉的精神分析：縫合人生和歷史的創傷》，
真沒料到，這回我又寫
《崔永元的精神分析》。
世事無常啊！
本文作者的文章《〈芳華〉的精神分析：縫合人生和歷史的創傷》
最後我想說一下，
將世上的人簡單分為好人和壞人，
那是小朋友啊！
不是好就是壞，不是真就是假，
這樣的二元對立會讓人焦慮失眠。
人總是好壞一體、善惡一體的，
不同的因緣會表現出不同的一面。
所謂眾生皆有佛性，
哪怕是殺人不眨眼的惡漢，
只要放下屠刀，仍可立地成佛。
原創文章/鍾健夫
2018年6月15日
參考和引用資料：
1、《崔永元的微博》，
網址：https://weibo.com/cuiyongyuan?is_all=1
2、《範冰冰的微博》，
網址：https://www.weibo.com/fbb0916?is_hot=1
3、《馮小剛的微博》，
網址：https://weibo.com/fengxiaogang?is_hot=1
4、崔永元：《劉震雲的家訓》，騷客文藝，
網址：https://mp.weixin.qq.com/s/guKglqf_ydgw0B0KL07ZcQ
5、《崔永元5日約見稅務部門交材料：範冰冰向我痛哭道歉》，北京日報，2018-06-05
網址：https://finance.qq.com/a/20180605/006367.htm
6、《崔永元又爆重磅：範冰冰已向我道歉！還有一對明星夫婦7.5億陰陽合同》，搜狐娛樂，2018-06-05
網址：http://www.sohu.com/a/234164120_349120
7、馬元龍：《雅克•拉康：語言維度中的精神分析》，東方出版社，2006年9月。
8、韓振江：《齊澤克意識形態理論研究》，人民出版社，2009年11月。
9、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論》，商務印書館，1984年11月（2013.2重版）。
10、榮格：《精神分析與靈魂治療》，譯林出版社，2017年1月。
11、齊澤克：《意識形態的崇高客體》，中央編譯出版社，2017年8月，第二版。
12、馬西斯、塞奇奧迪：《弗洛伊德的躺椅》，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1年8月。
13、羅森布魯姆、克拉夫丘克：《公共行政學：管理、政治和法律的途徑》，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2年12月。
14、福克斯、米勒：《後現代公共行政——話語指向》，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2年11月。
15、鍾健夫：《拉康精神分析學「三界」與佛學唯識「三性」的比較研究》，關天茶舍，2018-01-11
網址：http://bbs.tianya.cn/post-no01-519814-1.shtml
16、鍾健夫：《塞班島之旅：瑰麗風光與恐怖的「萬歲崖」——人性與野蠻的全球化》，關天茶舍，2018-03-18
網址：http://bbs.tianya.cn/post-no01-520743-1.shtml
17、鍾健夫：《〈芳華〉的精神分析：縫合人生和歷史的創傷》，關天茶舍，2017-12-20
網址：http://bbs.tianya.cn/post-no01-519481-1.shtml
18、赫拉利：《人類簡史：從動物到上帝》，中信出版集團，2017年2月。
19、鍾健夫：《虛擬實境主義宣言2.0版》，關天茶舍，2016-05-23
網址：http://bbs.tianya.cn/post-no01-510318-1.shtml
20、鍾健夫：《行動與狂想——鍾式CI秘密》，企業管理出社，1999年1月。
21、鍾健夫：《大地震的「精神難民」——範美忠先生》，關天茶舍，2018-05-03
網址：http://bbs.tianya.cn/post-no01-521340-1.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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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華》：縫合人生和歷史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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