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英國衛報報導,紐約一線抗疫醫生近日加入了反種族歧視抗議。他們說,「警察的子彈比病毒來得更快」。
史蒂文·麥克唐納是一名美國非裔的急診室醫生。近日,他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冒雨加入在曼哈頓舉行的一場反對警察暴行抗議活動。在他周圍,身穿藍色和綠色外科手術服的人舉著「不要殺死我的病人」、「白大褂支持黑人生命權」、「你們為我們鼓掌,我們為你們跪下」等標語。
在過去的兩個月裡,他一直在治新冠患者,度過紐約疫情的第一波高峰期。當時紐約市被穿梭在各家醫院之間尋找病床的人擠得水洩不通。他說,這些病人常常和他「長得很像」,都是有色人種。
他說,「有色人種社區是病毒的主要受害者。」該病毒導致的黑人死亡率是白人的兩倍。
同時,警察殺害黑人男子的比例是白人男子的兩倍多。麥克唐納醫生認為,在某種程度上,明尼阿波利斯警方謀殺喬治·弗洛伊德的不公正行為,感覺就像是這種大流行病造成的「不公正的自然延伸」。
自3月以來,美國各地成千上萬的黑人醫護工作者一直戰鬥在流行病的前線,在重災區紐約更是如此,這裡的病例和死亡人數佔美國的五分之一。現在,儘管人們對抗議活動引起的病毒感染危險存在爭議,但許多人還是加入了反警察暴行抗議活動,希望能夠推翻現存的種族主義結構。這種結構導致黑人在街頭、在醫院因為歧視而死去。
新澤西州紐瓦克市羅格斯大學的盧克蒙醫生也加入了抗議活動。他說,「新冠病毒不會像子彈那樣快地殺死你。」 雖然他擔心人們會因病毒而生病,但同樣覺得抗議活動對保護黑人的生命至關重要。對他來說,越來越明顯的是,各種機構在反對種族歧視方面做得不夠。有充分的證據表明,美國黑人在無數健康問題上處於更糟糕的境地,比如如孕產婦健康,心臟病和糖尿病。
盧克蒙醫生說,「任何系統性的根深蒂固的東西,繼續將黑人壓在底層,繼續剝削他們並殺死他們,這些現象仍然沒有被視為種族主義,而只是被看作是不幸的生活常態。」
警察在黑人社區的執法方式差異除了導致黑人死於非法殺戮外,還對黑人健康有直接影響。來自警察的虐待和高監禁率會導致廣泛的心理健康危機和慢性壓力,從而引發心臟問題和其他疾病。與此同時,新冠病毒在監獄和監獄中迅速蔓延,說明了過度使用警力和妨害公眾健康之間的惡性循環。
然而,對於黑人醫生來說,種族不平等問題不僅僅涉及患者和社區,也是關於他們要為自己的生命而戰,以及在黑人只佔勞動力5%的醫護領域中,他們將被如何看待的問題。其中的薩頓醫生在推特上說,作為一個黑人在宵禁後開車回家,他更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而不是感染病毒。他計劃在走到車上的路上不戴口罩。當周,一名醫生在布魯克林的抗議活動中被捕。
紐約的一名醫學生艾依路蒙說:「專業主義救不了我們。」他舉著布倫娜·泰勒(Breonna Taylor)的牌子來參加抗議活動。泰勒是一名急救人員,也是一名前線工作人員,她在自己家中被警察殺害。艾依路蒙說,許多衛生工作者經常遭遇種族主義。「當我們為黑人而戰時,我們也在為自己而戰。這是關於病人的,但也是關於我自己的戰鬥。」
麥克唐納說,穿上白大褂感覺就像向其他人發出信號,表明他知道即使他脫下白大褂後還是會被人視為異類。這一點在最近的一次抗議活動中表現得很明顯。當時醫護工作者穿著他們的工作服、口罩和白大褂,在宵禁時間過後穿過市政廳,旁邊的警察也基本上保持著距離,不動手,給予他們特殊待遇。
在未來幾周內,面對大流行病和關於警察暴力的對話可能會造成沉重的情感負擔。醫護人員已經很容易在日常工作中受到職業倦怠和壓力的影響,現在更在大流行病期間經歷了創傷後應激障礙症狀。再加上身為美國黑人的持續壓力,一些醫護抗議者正在為面對這種種衝擊做好準備。
麥克唐納醫生說,「我每天都很難受。我見過許多黑人病人到醫院來,他們真的無處可去。這真的會讓你壓力重重。」他一直通過閱讀書籍和加入抗議活動來應對這種難過。
對於一些醫護工作者來說,抗議活動為他們的悲痛和憤怒提供了一個情緒出口,並讓他們有機會發聲,抗議他們在日常生活和醫護系統內部目睹的種族主義。
麥克唐納醫生最後說,「這種情緒出口很重要,因為它是醫治兩類歧視的藥。」
譯者: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