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回答世界性的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裡來,又將去往何處。
而這個問題,只有來處和去處,卻忽略掉中間,也就是我們拼命活著本身的自身。這部電影也不要期待它在回答這個問題,如同人腦中冒出來的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好似兒時陽光灑入房間旋轉吊鈴散掉的光線,你只能意會卻無法放大,不能言說的某種東西。於是在這部影片中,散掉的光線匯集被放在顯微鏡中放大,我們看到的是誰,是我們嘛,除了我們還會是誰。
被放大的是這個沒有定論的過程,無論這個過程是長還是短,在這裡總是會有徹頭徹尾失敗、愛情的失落、事業的無助、生活種種不易,想要融入那裡卻似乎永遠總是徘徊在外,這樣的感知被無限的放大後,讓漢克決定在無人的小島上用皮帶結束自己的生命。
至於他是怎麼到這座小島的,就像那個為題『我從哪裡來』,就在一聲崩塌聲中他看到一具屍體,一直在放屁的屍體,背景音樂也如同屁響般地富有韻律,誰也不會知道看到希望的漢克竟然乘著這具放屁的屍體像水上摩託艇般駛向了陸地。
重生,就這樣開始了。我記得漢克那張乘風破浪的臉,那是一張在中途重新找到生命的臉,在被熊襲擊時被漢克喻為曼尼的屍體說出的那句話『但我希望我能再次死去』,那便是曼尼的重生。
放在顯微鏡下的是孤獨,是個體在建構的世界中主觀與客觀之間被架構的想像尋找自身的特殊性,而這個特殊性卻又是相同的欲望。
一個廢柴擁有同樣的感情和期望,漢克和曼尼討論著如何回家,討論著人生是什麼,討論著糞便、戀物癖,為了能夠回家漢克不得不開始在森林中建築文明世界中的房子、公家車,手機中那張美麗姑娘的照片,讓漢克開始講述曼尼和她相遇的故事,那一段可謂是奇幻的場景,是每一位幻想過人生的人不會展露與世人的孤獨角落,正是孤獨才能有的幻想,影影倬倬地在我們面前閃過。
最終曼尼帶著漢克找到了莎拉的家,在那裡曼尼對著始終不敢正視自己的漢克,每個人都是醜陋的,那正是孤獨存在的緣故,因為沒有人完全懂得另一個人,而曼尼和漢克不是不同存在的彼此,而是一個人。
一切的荒誕的想像都是漢克自己的,當他再次站在正常世界的庭院上時,他堅信那個再次死去的曼尼是真實存在的,那些記憶和回憶,充斥在他腦海中不是虛妄的,最後乘風破浪的曼尼驚訝了這個世界,驚豔了早已失去幻想力的面孔,只有漢克懂得,那一場森林中跌倒、求生、愛情以及種種的不堪,都是醜陋人生中不可迴避無法自控的自然,只要讓一個人接受這點,然後世界就會載歌載舞載屁。
一部用荒誕稱量生命本身的沉重,讓我們每個人的醜陋、欲望以及全部的不堪放在這具屍體中,一一道來。丹尼爾飾演的這具屍體,奇形怪狀做盡各種汙的事情,那些平日間隱藏起來不為人知卻又人人所為的事情,在哈利波特之後他所飾演的人物總是不走尋常路,此次讓人感到真誠的跳動,和那個屁異曲同工之妙。
音樂,總在恰當的時刻以一種不明自言出現,隨著跳躍的腳步,閃耀的陽光和流動的河水,你總能在這樣的音樂中和另一個人靠近,而不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