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
許柯結結巴巴地後退一步,轉過身去面朝牆壁,不知在做些什麼。
溫言有些莫名其妙。
他又不是小姑娘,許柯這麼害羞做什麼?
溫言有些疑惑,卻也沒多問,畢竟這傢伙脾氣不太好,萬一問急了,跳起來揍他一頓呢……
然而,正當溫言準備自己去洗澡時,卻又忽然被他叫住。
「溫言!」
溫言回身看他。
卻見許柯頂著一張猴屁股似的臉,緊抿著唇看他,「那個……我……我跟你一起去吧。」
說完,許柯又獨自嘀咕了句什麼,溫言沒有聽清。
就這樣,兩人肩並著肩去了學校的浴池。
但是……
許柯很奇怪。
作為一個來自東北的大老爺們,他到了浴池,怎麼也不肯脫褲子,不止如此,他也不讓溫言脫。
美其名曰,為了雅觀。
溫言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看了看許柯的拳頭,他還是選擇性地咽下了那些疑惑,乖乖地穿著大褲衩子和許柯一起進了澡堂。
此刻正是下午,澡堂裡人不多,不過,兩人一進去,便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因為……
大家都是脫的赤條條的在搓澡衝水,只有這倆人,一人穿了一個四角褲衩,一個黃色的,一個紅色的。
格外顯眼。
溫言不免有些害羞,他拽拽許柯手臂,「那個什麼,要不咱們也脫了進去吧,這樣洗澡……總覺著怪怪的。」
許柯卻反握住了他手腕,頭一抬,揚聲道,「不用理他們,就這樣洗。」
說著,許柯把搓澡巾扔給了溫言,神色認真地說道,「不只是今天,以後來洗澡都給我穿著內褲洗,聽見了麼?」
溫言:「……」
如果不是出於對許柯拳頭的恐懼,他真想罵一句神經病,誰特麼出來洗澡還穿內褲?
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許柯和溫言走到了一個角落裡,各自選了一個淋浴。
衝涼過後,許柯忽然湊了過來。
拍拍溫言肩膀,許柯笑的吊兒郎當地,「哥哥幫你搓背,怎麼樣?」
溫言皺了皺眉,忽然覺著有些怪怪的,「沒事,我前天剛洗過,不髒。」
溫言委婉的拒絕了許柯的提議。
皺皺眉,許柯一臉不情願地回去了。
接下來,兩人倒也沒再說什麼話,也許是因為倆人穿內褲洗澡的舉動太過奇葩,引得澡堂內眾人時不時地偷偷打量。
見溫言有些不自在,許柯便握著拳頭吼了兩聲,「看什麼看?沒見過黃褲衩啊!」
許柯這個臭名昭著的校霸一聲吼,眾人都默默地收回了目光,誰也不想因為這麼點事惹不痛快。
洗澡洗到一半,溫言覺著溼漉漉的內褲貼著身子不太舒服,而且,洗澡總要衝洗一下身子吧。
於是,溫言準備脫掉內褲,原本打算洗完再按著許柯的要求穿上的,結果——
這貨直接怒吼一聲,「你幹嘛?」
溫言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脫……脫內褲啊。」
許柯瞪著眼看他,「不是說不讓你脫麼!」
溫言被他吼的有點懵,一張小臉微微泛著白,他哭喪著臉道,「大哥,我總得洗洗身子吧……」
許柯看了他兩眼,語氣軟了下來,「身子就等回寢室再洗吧。」
溫言委屈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各自簡單地搓了一下澡,許柯忽然拿起了一塊香皂。
溫言愣住,「用香皂做什麼?」
許柯漫不經心地應著,「洗澡啊。」
溫言把自己的沐浴露遞了過去,「用沐浴露把,香皂太滑了……」
話音還未落,許柯手一滑,香皂從他手中掉了出去。
兩人都愣了。
許柯抿抿唇,彎腰去撿肥皂,紅色褲衩就這麼露在了溫言面前。
溫言發誓,他當時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就是很自然地像是惡作劇一樣,走過去開玩笑似的頂了他一下。
許柯一個不穩,向前踉蹌了一下。
站穩身形,許柯回身看他,面色複雜極了,「溫言,你……」
溫言臉色通紅,鬼知道他剛才在想什麼!
「我……」
這回,結巴的人換成了溫言,「我就是開個玩笑。」
許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就這樣,兩人匆匆洗完澡出去,氣氛始終有那麼幾分尷尬。
穿衣服時,溫言快崩潰了,許柯不知道是什麼毛病,不讓他脫了溼漉漉的內褲!
向來好脾氣的溫言也快被他折磨瘋了,索性不管他了,直接脫了溼漉漉的內褲,用毛巾擦了一下身上的水,三兩下地穿上了自己帶來的換衣內褲以及衣褲。
再抬頭,卻發現,剛剛那個在澡堂裡還指著別人鼻子高聲吼著的校霸許柯,此刻臉紅的不得了。
見溫言看他,許柯不太自在地移開目光,「那個什麼,那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去處理一下。」
看著許柯通紅的臉,溫言越想越覺著不對勁。
他猶豫了一下,忽然向前走了兩步,低聲問他——
「許柯,你……該不會是喜歡男生吧?」
其實,溫言這都問的十分隱晦了。
他原本想問的是,許柯,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終究是沒好意思問出口,話到嘴邊,臨時改了話音。
許柯沉默了半晌,然後……
在溫言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胡思亂想啥呢?」
說著,許柯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撇嘴道,「放心,我不喜歡男生,對你這副小身板更沒有什麼興趣。」
說完,許柯把溫言的洗漱兜扔給他,「趕緊回寢室吧。」
溫言揉了揉腦袋,轉身離開了。
可是——
他分明看見,剛剛在他問出問題的那一刻,許柯的耳根悄然紅了幾分。
然而,溫言回到宿舍後,一直等到晚上9點多,才等到許柯回去。
他不知道去了哪,換了件外套,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溫言坐在床上看他,隨口調侃,「去把妹了嗎?這麼開心。」
許柯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吊兒郎當地笑了,「對,今天把的妹超正點,要不明天帶你見見?」
看著許柯那張笑容燦爛的臉,溫言竟莫名地覺著有點不太舒服。
他埋頭疊衣服,淡淡應了一聲,「不用了,我對女生沒什麼興趣。」
「真的?」
頭頂忽然響起許柯陡然升高的聲音。
溫言一怔,隨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沒有想要談戀愛的打算,所以暫時對女生沒有興趣。」
溫言一邊說,一邊把疊好的衣服放在了許柯床上。
那是許柯今天換下來的髒衣服,他去洗衣服時順便幫他一起洗了,今天陽光很好,一下午就曬乾了。
他剛剛替他收好衣服,疊的整整齊齊。
許柯將一切盡收眼底,走到自己床邊坐下,翹著二郎腿看他。
「溫言,你怎麼這麼賢惠,像個小媳婦似的。」
溫言白他一眼,「我這叫……」
算了,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
兩人閒聊了兩句,溫言忽然走下床,遞給了許柯一瓶雲南白藥。
許柯愣住,「這是?」
溫言嘆了一口氣,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今天打架。」
許柯神色沉了幾分,「你哪受傷了?」
溫言搖搖頭,「就是有點疼。」
許柯握住藥瓶,一把將他按在了床上,「哪裡疼?我幫你擦點藥。」
溫言沒多想,坐在床上掀開了上衣,指了指後腰處,「這有點疼,我照鏡子發現好像有點青了。」
許柯回過神,看著溫言腰上的淤青,怒罵了一聲,「操!」
再接著,許柯便再也沒說話。
溫言給他的是雲南白藥的噴劑,他噴了一些在溫言後腰,然後用手替他輕輕揉著。
不過,掌心觸及到溫言腰上的肌膚時,許柯身子瞬間僵硬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