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恐怖:關於《美國怪譚》「畸形秀」的N件事

2021-03-03 iTaste周末畫報

從擁有昏暗地下室的鬼屋、納粹擔任主治醫師的瘋人院,到聚集了一批不良少女女巫的女巫學校……進入第4年的《美國怪譚》已於10月揭開了「畸形秀」的神秘面紗,將這些華麗、詭異且令人心碎的表演,一一呈現。第4季的回歸創下了FX電視網的收視新高,成為該劇有史以來最受關注的一季。序幕拉開,一場嘆為觀止的、古怪之人對抗外部世界的「畸形秀」就此上演。

從鬼屋、瘋人院、女巫團,再到今年的畸形秀,每一年,《美國怪譚》的主創瑞恩·墨菲都會選定一個主題,竭盡其所能來講恐怖故事。今年的故事發生在1952年,美國佛羅裡達州的朱庇特。當之無愧的女主角傑西卡·蘭格飾演了德裔女演員艾爾莎·瑪斯(Elsa Mars),她同時也是「畸形秀」的幕後主導,將那些被稱作「大自然母親出錯的造物」聚集在一起,彼此照應,表演過活。

主創瑞恩·墨菲曾說,每一季《美國怪譚》都會是不一樣的演員,他也就此開創了美劇「anthology series」的新呈現形式,即以一個固定題材,以季為單位,但每一季都是不同的故事和演員。《美國怪譚》就好像是一部以恐怖為主題的選集小說,在熟悉的黑色氛圍中體驗新鮮刺激。

託德·布朗寧1932年導演的《畸形人》開了這一題材的先河

此次不少他的「愛將」也加盟了第4季的陣容:像是飾演連體女的莎拉·保羅森、飾演龍蝦手男孩的伊萬·彼得斯、飾演鬍子女士的凱西·貝茨、飾演三胸女的安吉拉·貝塞特、飾演算命女的艾瑪·羅伯茨……不過第4季最令人膽寒的角色,則是約翰·卡洛·林奇飾演的髒兮兮的小丑。其恐怖程度,甚至連美國的小丑協會都向劇組提出了抗議。看來第4季之後,又會增加不少「小丑恐懼症」患者……

而墨菲的非凡之處還在於,他會邀請一些並非演員,卻是真正天生畸形的人來出演角色:比如「世界上最袖珍的女人」喬蒂·阿姆奇(Jyoti Amge)、「海豹手」馬特·弗雷澤(Mat Fraser)、「半身女」蘿絲·希格斯(Rose Siggins)等等。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在看過劇本後加入了「畸形秀」:「我們創作出來的這些角色在真實世界中都是有原型的,」墨菲說,「我們真的是在描寫那些生活在社會邊緣的人。」

誠然,「畸形秀」對於墨菲來說,也絕對是《美國怪譚》系列中最特別的一部。它所描繪的,不僅僅是那些社會棄兒們的日常、夢想、掙扎和陰暗面,也不僅僅是恐怖:「我覺得前幾季我的故事中有非常多的壞蛋,但是在這一季,那些角色則成為了你會去支持的英雄。當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時,在那樣的一個環境下是不可避免的,令人感到非常痛苦。我認為,觀眾會對他們所經歷的一切感同身受。」

傑西卡.蘭格被影迷親切的稱為「蘭姨」,從前的好萊塢金花舉手投足依然風韻猶存

繆斯:傑西卡·蘭格

有人曾說,《美國怪譚》是屬於傑西卡·蘭格的世界,我們都生活在其中。看著她,你會被這個65歲的女星的魅力折服。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反而營造了一種氣質。她天生冷靜而沉著,好像女性本來會產生的心理上和情緒上的混亂,於她來說,都盡在掌握。「當你年輕的時候,你的美麗是理所當然的。」她是瑞恩·墨菲的繆斯,那些由墨菲創造的角色,分享了她的美和不安。兩座奧斯卡、三座艾美、五座金球,這些獎項足以證明她的實力。

關於出演《美國怪譚》中那些異變的、無法預測的女性角色,蘭格看得透徹:「我喜歡去飾演邊緣角色,她們會隨時爆發,或是跌落懸崖。《美國怪譚》中的每個角色都是大相逕庭的,你會花13集去探討這個角色,用超過12小時的時間來創造一個角色,而不像電影,僅僅只有2個小時。你有的是時間為這個角色不斷更新、調查並開發些東西。」

瑞恩·墨菲找來了很多真實生活中有生理缺陷的非專業表演來參演本劇,其中就包括世界上最袖珍的女人:喬蒂·阿姆奇

第4季「畸形秀」的主題靈感實際上來自蘭格。墨菲曾經在採訪中像每一個迷戀自己女演員的導演/製作人一樣,對蘭格讚嘆不已:「(在她最初的想法中)故事的主角是個用鏡頭捕捉靈魂的攝影師,而她最感興趣的就是去拍攝那些被剝奪作為普通人權利的造物。蘭格本來設定的故事發生在上世紀20年代,而我在做研究時,越深入越覺得那比我想像中的還要令人恐懼且傷懷。」

而對於艾爾莎,蘭格將她的自戀和空虛展現得淋漓盡致。她會熱情而投入地做完她的電影影評簡報,優雅地喝完咖啡,抱怨服務生,當服務生叫她付帳時,無辜地看著對方,好像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好笑的事情了,然後理所當然地回答:「哦,我親愛的……明星們從不付帳。」艾爾莎招搖又脆弱,還有很多秘密等待人們去發掘。

相比之前三季,今年的新作在平面視覺設計上的進步的確讓人眼前一亮

片頭:謎之劇情線索簿

想要辦好一個派對,開場的氣氛渲染非常重要,製作劇集也是一樣。《美國怪譚》的片頭絕對盡顯詭異之能事,第4季更是被很多劇迷稱為最恐怖。墨菲曾說:「我希望片頭對於觀眾們來說也是一個謎。當人們看到這一季倒數第二集的時候,每一個曾經在片頭出現過的景象,都會與情節有聯繫。」片頭都會在劇集首播前曝光,就像一本劇情線索簿,或是一個密碼本,為劇迷們津津樂道。

另外不得不提的就是在劇集片頭和海報中出現的,令人印象深刻的字體。這個字體的名字是「Rennie Mackintosh」,以蘇格蘭新藝術主義(Art Nouveau)藝術家CharlesRennie Mackintosh來命名。之前瑞恩·墨菲屬意的字體其實是「Frank Lloyd Wright」,不過後來聽從了製作片頭的公司Prologue的建議,選擇了Rennie Mackintosh。

20世紀早期的畸形秀馬戲團在美國並不鮮見

音樂:大衛·鮑伊的「火星生活」

劇集令人不安的主題音樂也令人印象深刻,常年擔任音效師的Cesar Davila Irizarry以及九寸釘前成員Charlie Clouser共同創作了這段主題曲,名字就叫「美國怪譚」。

非常喜歡在劇中展現音樂魅力的瑞恩·墨菲也肯定不會放過在劇中加入舞臺表演的契機:在「畸形秀」首播集中,最為突出的一幕便是傑西卡·蘭格飾演的艾爾莎,在眾多怪人的表演簇擁下,演唱了大衛·鮑伊的名曲「《火星生活》(Life on Mars)」。帶著孤芳自賞的高潔有力,卻又透露出無盡的悲傷和失落,《火星生活》這首歌無限地展現了艾爾莎的心境。而且在整個怪人團隊裡,艾爾莎的天賦就是唱歌,所以相信之後依舊有她登臺展現歌喉的機會。

墨菲曾經在接受採訪時表示,「畸形秀」選擇音樂的靈感,來自巴茲·魯曼2001年著名的歌舞片《紅磨坊》,特別是會使用不屬於該故事時代的音樂這一特點。而在1952年讓艾爾莎演唱一首屬於上世紀70年代的歌,墨菲的解釋是更加貼合演員本身的感覺。墨菲還在推特上透露,接下來會讓蘭格演唱一首打雷姐(Lana Del Rey)的歌,還有涅槃樂隊主唱科特·柯本的歌、FionaApple的歌,都將會在《美國怪譚》第4季中出現,著實令人期待。

莎拉·保羅森飾演的雙頭女視覺效果上十分懾人

服裝:巨星的率性與華麗

關於「畸形秀」,人們討論更多的也許是劇集的特效和化妝,不過上世紀50年代人們的衣著,也正戳到了許多喜愛復古風潮人的high點。打開艾爾莎的衣櫃,那些長褲正裝、禮帽、長袍、毛氈手提包、披肩……就是她的武器,甚至不用登臺,也如同站在鎂光燈下。

從艾爾莎首次在「畸形秀」中亮相,她漂亮的吸菸姿勢以及黑白主色的皮草外套就吸引了人們全部的注意力,造型好像是對《101忠狗》中Cruella de Vil的「致敬」,透露著絕非善類的邪氣。之後搭配皮草的褲裝,附帶羽毛的長袍,蕾絲襯裙和吊帶襪……艾爾莎不只是像《藍天使》女星瑪琳·黛德麗,她身上還能找到珍·哈露、嘉寶、凱薩琳·赫本的影子,透露著那個年代電影明星的率性與華麗。

風格最迥異的製作人:瑞恩· 墨菲

誰能想到,講述高校生活的音樂劇和雲集各路魑魅魍魎的恐怖劇,都是出自一位製作人之手呢?成長在一個愛爾蘭天主教家庭,卻誠實地擁抱了自己同志的身份,墨菲性格中的矛盾和殘酷,以及他對社會所做出的回應,都反映在他的作品中。

他和搭檔布拉德·法爾查克一路合作,每一部作品的風格都差異巨大,卻最是關注邊緣人群的生活:在佛羅裡達《整容室》的幕後,告訴我們那些變美的代價,也告訴我們,幸福和成功就像注射肉毒桿菌般稍縱即逝;在《歡樂合唱團》中,一幫在學校裡不起眼的失敗者就這樣被聚集起來,他們有各自充滿問題的人生,同時也享受著掌聲、歡呼、榮譽和尊重;而《美國怪譚》則將人類內心的魔鬼無限放大,往往最令人恐懼的,並非是超自然現象……

「畸形秀」的首播成績飆高,也成就了《美國怪譚》第5季的續訂,而且他還將為FX繼續開發其姐妹篇《美國犯罪故事》。此外,墨菲今年為HBO打造的講述同志運動和生活的電視電影《平常心》也頗受關注,進入了許多人的年度必看片單。

1932 年的電影《畸形人》FREAKS

在《美國怪譚》畸形秀之前,1932年,美國偉大的黑色電影先驅,恐怖片奠基人託德·布朗寧拍攝的一部名為《畸形人》的電影曾於美國公映。當年致力於打造《大飯店》《亂世佳人》等類型大片的米高梅,為了追逐恐怖電影的「黃金時代」而拍攝了該片,沒想到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轟動。「畸形秀」中的許多設定和角色,像是連體女、鬍子女、小矮人等,都是來自於1932年的電影《畸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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