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來自一篇TED演講。當你有幾個娃要帶的時候,其實也沒什麼機會能主動看什麼視頻,除了《巧虎》、《Baby Jake》、《天線寶寶》這些……嗯…有鎮定療效的videos. 孩子爹會在堵車路上時而聽一檔叫TED Radio Hour的播客節目,而這個故事我們就是在路上聽到了,後來找到了視頻,又和大女兒一起看了一遍。瑪小姬不願去想移民政策的得失利弊這些想不明白的題目,這個故事,就是因為故事本身而深深觸動,幾度淚水湧出。作為幾個孩子的母親,我無法想像故事裡在逃亡途中遭遇打擊、沉船、與孩子訣別的情形。而這一切,就發生在今天我們這個世界……
主人公多阿19歲,在海上劫難四天後,她倖存下來了,還了不起地帶著另一個小孩一起活下來了。可這是個多麼觸目驚心的歷程啊。
這是一段很好的故事、很棒的演講以及一篇優美的英文。你可以與大一點的孩子一起看,無論用來感恩命運、珍惜人生,培養孩子的同情心同理心,抑或是作為學習英文的資料,都是極好的。
_瑪小姬
這是無字幕版 19分2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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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者:Melissa Fleming,聯合國難民署高級專員
每天我都會聽到人們掙扎求生的悲慘故事,為了生存,他們穿過危險的邊境線或者海域。 但有一個故事讓我夜不能寐,故事的主人公叫多阿(Doaa)。
多阿
她是一名敘利亞難民,19歲,在埃及打工餬口,艱難度日。那場迫使他們背井離鄉的戰爭已經進入了第四年。 原本歡迎他們的埃及社區,開始對他們厭倦了。有一天,一夥騎摩託車的人試圖綁架她。 曾經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學生,如今生活在深深恐懼之中。
即便如此,多阿也滿懷希望,因為她愛上了另一個敘利亞難民,名叫巴西姆。 巴西姆也在埃及艱難求生,他想帶多阿去歐洲尋求避難,期待能結婚、過上新生活。多阿知道這要去冒生命危險。這是2014年的8月,剛剛有2000難免在橫渡地中海途中遇難。而多阿從小就怕水,也不會遊泳。但她也知道,這是她活到現在的第二次別無選擇。
父母同意了,巴西姆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積蓄,2500美金一個人,交給了走私者。
多阿的男友巴西姆
在一個星期六,他們和其他500人登上一艘舊漁船,那艘船擁擠到很多人都蜷成一團,巴西姆握著多阿的手。
在海上漂了兩天,他們擔驚受怕,風浪讓他們噁心反胃。
第三天,多阿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對巴西姆說,「我覺得咱們到不了了。我覺得咱們的船要沉了。」 巴西姆說,「耐心點。我們會到瑞典的,我們會結婚,我們會擁有未來的。」
第四天,乘客們開始焦慮不安。他們問船長,「還有多久能到?」 船長破口大罵,讓他們閉嘴,他說,「再過16小時我們就能在義大利上岸。」 乘客們已經疲憊不堪。不久後他們看到一艘船開過來—— 一艘小一點的船,船上有10個人,小船上的人衝他們罵罵咧咧,大聲嚷嚷,衝他們扔棍子,讓他們都下船,上那艘看起來很不安全的小船。父母們擔心自己的孩子,集體拒絕下船。於是小船怒氣衝衝地走了,半小時後,船又回來了,故意在多阿他們的船上鑿出一個洞,正好在她和巴西姆所在位置下方。 多阿聽到他們在喊, 「讓你們都到海裡餵魚!」 船慢慢側傾和下沉, 而他們在一邊大笑。
船艙裡的300人在劫難逃。 船開始下沉,多阿緊緊抓著船邊,驚恐地看著一個小孩子被捲入螺旋槳。 巴西姆對她說,「趕緊放手,否則你也會被螺旋槳卷進去。」 別忘了,多阿不會遊泳。但多阿還是鬆開了手,開始揮舞手腳,心想,「這就是遊泳。」 奇蹟般地,巴西姆找到一個救生圈。是那種兒童用的救生圈,在遊泳池和平靜的海面玩水用。多阿坐上救生圈,手腳放在兩側。巴西姆水性很好,他抓住多阿的手,在旁邊踩水。他們周圍都是屍體。最初大約有100人倖存下來,他們慢慢聚攏在一起,祈禱有人來營救他們。但一天過去了,救援沒有來,一些人放棄了希望,多阿和巴西姆看到遠處有人脫下救生衣,任自己沉入水底。
一個男人向他們遊過來,肩上背著一個嬰兒,九個月大的馬利克。男人抱著一個天然氣罐保持浮力,他對他們說,「我恐怕活不下去了。我太虛弱了,我沒有勇氣再堅持下去。」 他把小馬利克遞給巴西姆和多阿,他們把她放上救生圈。 現在他們有三個人了,多阿、巴西姆和小馬利克。
故事先暫停一下, 我問大家一個問題: 為什麼像多阿這樣的難民願意冒如此大的風險? 數百萬難民顛沛流離。 戰火已經燃燒了四年, 為了逃離戰爭,他們背井離鄉。 即便他們想回家,也做不到。 他們的家,他們的事業,他們的家園,都已被破壞得面目全非。這是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遺產城市: 霍姆斯市(敘利亞)。難民持續湧入鄰國,我們在沙漠中為他們修建了難民營。數十萬人住在這樣的難民營裡,還有更多的、上百萬的難民 住在鄉村和城市。 一些社區、 一些鄰國,曾經對他們表示歡迎,真心誠意地歡迎,如今也不堪重負。 因為教育、供水、醫療資源缺乏。即便是富裕的歐洲國家,在沒有大筆投資的情況下,也無法應對這麼大規模的難民潮。 敘利亞戰爭已經讓差不多400萬人離開敘利亞,但仍有超過700萬人在敘利亞內流離失所。也就是說超過一半的敘利亞人口 被迫逃離家園。 而那些接收了如此多難民的鄰國,覺得發達國家對他們支持太少了。難民們越待越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而接收難民原本應該只是臨時舉措。
重新說回在水裡掙扎的多阿和巴西姆。到了第二天,巴西姆變得越來越虛弱。這次輪到多阿來鼓勵巴西姆了,她說,「親愛的,堅持住,想想我們的未來,我們一定能活下去。」 巴西姆說,「對不起,親愛的,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我從未像愛你一樣愛過任何人。」 巴西姆鬆手沉入了水裡,多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摯愛離開了人世。
當天晚些時候,一位母親帶著她18個月大的女兒,瑪薩(Masa),遊到多阿身邊。瑪薩就是之前我給你們看過照片的,穿著救生衣的那個小女孩。她的姐姐桑德拉已經淹死了,她的母親明白要儘自己全部力量來救自己的女兒。 她對多阿說,「請帶走這個孩子。讓她跟你走。我肯定活不下去了。」 然後她遊開了,慢慢沉到了水裡。
桑德拉和瑪薩姐妹
於是,多阿,這個怕水的19歲難民,不會遊泳,卻成為了兩個小孩的依靠。他們又飢又渴,又累又怕,多阿想盡辦法逗她們笑,唱歌,念頌《可蘭經》裡面的句子。在她們周圍,全是腫脹的屍體並且開始發黑。白天太陽毒辣。夜晚寒氣逼人,大霧瀰漫。 令人毛骨悚然。這是落水的第四天——這大概就是多阿在救生圈上抱著兩個孩子的場景。
也在這一天,一個女人遊過來,請多阿照顧另一個孩子,一個小男孩,只有四歲。多阿把小男孩接過來,他的母親沉入了水裡,多阿對抽泣的小男孩說, 「你媽媽只是去找食物和水了。」 但小男孩的心臟很快就停止了跳動,多阿只能將他放到了水裡。
很難想像多阿和兩個孩子漂在海裡的樣子
又過了一段時間,多阿充滿希望地看著天空,因為她看到空中有兩架飛機飛過。 她揮舞雙手,希望飛機能看到自己,結果飛機很快飛走了。
但當天下午,臨近黃昏的時候,她看到了一艘船,一艘商船,多阿祈禱到,「神啊,求求你,讓他們救救我吧。」 她揮舞自己的手臂,感覺好像叫喊了很長時間。 那時天開始變黑,但最終探照燈找到了她,他們扔下來一根繩子,驚訝地發現這個女人還抱著兩個嬰兒。
他們被救上船,吸了氧氣,蓋上了毯子,一架希臘的直升機過來接她們要將她們帶到克裡特島。
多阿在直升機上往下看,問道, 「馬利克怎麼沒來?」 他們告訴她那個小嬰兒沒能活下來,她在船上的醫務室停止了呼吸。然而多阿肯定,當他們被救上船的時候,那個小女嬰還在微笑著。
在這場事故中,500人裡面只有11個人活下來了。針對這件事從未開展過任何國際調查。有一些媒體報導了這場海上大屠殺,這場人間悲劇,但也僅僅持續了一天。 之後新聞熱點就被轉移到其他事件上去了。
同時,在克裡特島的一家兒童醫院裡,小瑪薩在死亡線上掙扎。她嚴重脫水,腎臟衰竭。血糖水平非常低。醫生們竭盡所能來搶救她,希臘的護士們從未離開她半步,抱著她、哄她、唱歌給她聽。我的同事們也去看望了她,用阿拉伯語逗她。 奇蹟發生了,小瑪薩活下來了。
小瑪薩活下來了
之後,希臘媒體開始報導這個奇蹟寶寶,她在水上漂了四天,粒米未進,滴水未沾,希望領養她的人絡繹不絕。
同時,多阿在克裡特島的另一家醫院,虛弱,脫水。在她出院後,一個埃及家庭很快收留了她。 一時間多阿倖存的故事就傳開了,他們在「臉書」上公布了一個電話號碼。不斷有人發來簡訊。
倖存者多阿,英雄多阿
「多阿,你知道我哥哥怎麼樣了嗎? 我姐姐?我父母?我朋友? 他們活下來了嗎?」
一條簡訊說到,「我覺得你救了我的小侄女瑪薩。」 他還附上了這張照片。這是瑪薩的叔叔發來的,他同樣也是敘利亞難民,他們一家成功抵達了瑞典瑪薩的姐姐跟他在一起。我們希望,馬薩很快能去瑞典跟叔叔團聚,在那之前,她會待在雅典一家很好的孤兒院。
叔叔發來一張瑪薩的照片
多阿呢?她倖存的故事也很快傳開了。媒體報導了這名柔弱的女子,他們想像不出她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海上的環境如此惡劣,她還拯救了另一條生命。 雅典科學院,希臘最具聲望的學府之一,授予她英勇獎,她對得起這份榮譽, 她也應該得到第二次機會。但她還是想去瑞典。她想與自己的家人在那裡團聚。她想把自己的母親、父親、妹妹從埃及接出來,我覺得她一定能做到。她想成為一名律師或政治家,或者其他職業,能與不公正作鬥爭。 她是一名非凡的倖存者。
多阿在希臘
但我不得不問:如果她根本沒有必要冒這次險呢?為什麼她非得要經歷所有這一切? 為什麼沒有一種合法的方式能讓她在歐洲上學?為什麼瑪薩不能坐飛機去瑞典?為什麼巴西姆找不到工作?為什麼沒有針對敘利亞難民的大型安置計劃?他們是我們這個時代最悲慘戰爭的受害者。70年代全世界都幫助了越南人民。為什麼現在不可以?為什麼鄰國接收了如此多難民,卻只得到如此少的投資? 還有最根本的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不去阻止戰爭、阻止迫害消除貧困,以致於這麼多人不得不偷渡前往歐洲? 這些問題不解決,人們還是會繼續偷渡,去尋求安全和避難。
梅麗莎·弗雷明在TED講臺
未來會如何? 當然,這主要取決於歐洲。 我理解歐洲民眾的恐懼。他們擔心自己的安全,擔心國家的經濟,害怕文化衝突。但這些難道比拯救人的生命還重要嗎? 我覺得有一點是最關鍵的,比其他事情都重要,那就是我們共有的人性。 那些躲避戰爭和迫害的人不應該在渡海求生的過程中死去。
(掌聲)
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那些難民如果在自己的家鄉能好好生存下去,那他們誰也不會登上死亡之船。那些移民和他們的孩子,如果吃得飽穿得暖,那他們誰也不會踏上死亡之旅。如果存在合法移民的可能性,誰也不會願意把自己畢生的積蓄交到那些臭名昭著的走私者手中。
因此,為了小瑪薩,為了多阿,為了巴西姆,為了那葬身海底的500條人命, 我們能否保證他們的死沒有白費? 我們能否被這個故事激勵,去表明我們的立場,支持一個珍惜每一條生命的世界呢?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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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吉(瑪小姬)是4個可愛寶寶的媽媽,她有太多育兒路上歡笑、汗水和淚水與你分享,她也需要你們的支持和鼓勵,希望這裡是一個媽媽們經驗與資源的分享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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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大孩子學習英文的好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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