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同,草食系老闆的忙碌生活 | 著調專訪

2021-03-03 著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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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白淨清秀,性格溫和靦腆,愛情觀念雖不詳,但食草男的本性已流露了一大半,今天接受著調專訪的這位男子,還真是個「食草」吃素的——方大同,巡迴演唱會蓄勢待發。

兩年前為專輯《JTW西遊記》接受著調專訪,方大同後腦勺扎著小辮,描繪著他的公司「賦音樂」的藍圖;兩年後,方大同身型依然消瘦,金曲歌王榮譽傍身,「TIO靈心之子」主題巡演即將在11月3日率先唱響深圳,隨後進軍其它城市。

「我現在好多事情正在同步進行。」演唱會本身不費功夫,因為那是方大同的看家本事;倒是老闆與藝人的雙重角色,以及隨之而來的多線程工作,成了擺在面前的主要挑戰——籌備演唱會之外,11月方大同主導的兒童圖書《艾美夢遊》將推出第4冊;他與導演朋友合作的倫理電影項目,已進入拉投資和物色演員的步驟,預計明年開拍……方老闆說自己一周七天全在工作,從無休閒。

「你知道嗎?我的手機長期是二十幾個dialogue同時進行。」方大同普通話流利程度明顯退化,他常常蹦出一個英文詞,轉過頭問助理:這個要怎麼講?

每天操粵語、英文、普通話多語種應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合作夥伴,「都是在處理事情,好像沒有完全進入跟人溝通的這種狀態,都是在說這個事情怎麼辦,那個事情要約什麼人……」方老闆,真的很忙。

採寫:麻樂

方天王

靈心之子講人心,良心,道德心

方大同隱約記得在香港看了人生中第一場演唱會,至於是誰的演出,他印象模糊,費了點工夫也回憶不起來,「因為自己有太多事情想,現在常常覺得事情記不清」。

眼前記得最清的大概是自己的這輪巡演,主題「TIO」是全新單曲《Throw It Off》的縮寫,似乎在講「斷舍離」。方大同並沒聽過這個帶有修行意味的熱詞,但歌曲圍繞「拋開」、「放下」的話題,略顯異曲同工,方大同說,拋開的對象可以是負能量、可以是阻止你的一切因素,「有一些人會說是follow your heart追隨夢想,其實不完全是在講夢想的東西,我更想說是聽從自己的心,在講conscience(良心,道德心),一個人這種善良的東西,每個人生活裡可能要throw off的東西不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將歌曲的概念放大,方大同發覺自己在講人心,他想到「靈心」的概念,以「靈心之子」呼應入行的第一張專輯《Soulboy》,似乎在自己的事業版圖上畫了一個圈。

巡演歌單新舊作品交織,許多久違的歌曲都將被演繹。方大同的演唱會向來注重音樂性,你不會看到譁眾取寵的浮誇舞美,就像方大同這個人釋放出的簡潔素淡之感,「演出會有一種簡約的美感,會有一些設計,利落乾淨」,他說花哨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雖然記不起自己看的第一場演唱會,但這兩年印象最深的演出要數美國音樂人James Taylor的香港演唱會,高齡天王舞臺上依舊活力四射,歌與歌間的串場幽默風趣,令方大同難以忘懷,「他是我從小就喜歡聽的一個創作人,能在這個時候聽到他現場演唱,特別有意思,很好玩的是在中間大概20分鐘的休息時段,他的休息就是給觀眾籤名,觀眾在臺前把一些東西拿給他籤,他就在臺上簽了20分鐘,誰過來就籤誰。」農場大叔似的活力與親和之外,James Taylor的觀眾年齡跨度之大,也令方大同驚奇,「他到這個年齡都這麼的⋯⋯有一種⋯⋯反正就是特別帶勁!」

方製片人+方作家

寫童書記錄小女孩的冒險夢境

方大同兩年前就曾透露,要與導演朋友合拍電影,如今劇本完成,是部聚焦人與人間關係的倫理戲。他動用了自己在娛樂行業耕耘十餘年積攢的資源,尋找投資和演員。

音樂之外的事情,方大同也甘願投入心血經營,根本原因是他對「創意」具有濃厚的興趣。「最近的狀態就是有點像在投資,花很多時間精力去做創意,我對創意是很有興趣的,當然音樂是一部分。」與導演朋友合作,發現對方身上的才華和夢想,方大同樂此不疲地動用自己的資源,去幫助朋友實現理想,「我也有我的參與,對我來說,人總歸是要做一些事情。那我能用我的所謂十多年存的一些能量,也不是什麼威力無比的東西,但如果有一些什麼資源可以用上,那我覺得能夠做這些事情還是挺有意義的。」

過去的四五年,緣於對文化創意的興趣,方大同借自身力量與志同道合的人碰撞火花廣泛合作,並樂在其中,他覺得這是在做有意義的事。

以第一作者身份推出的《艾美夢遊》系列童書,是方大同的另一件創意成果。目前已有三本面世,他為每本童書創作了一首主題曲,並期許這個圖文並茂的系列可以出到三十本。繪本以虛構的上海8歲小女孩「艾美」為主角,記錄她每晚進入夢鄉後經歷的冒險旅程。

方老闆搖身一變又成了童書作家,這次嘗試離不開母親的影響。方大同的媽媽曾致力於教育工作,以英語為載體,傳授IQ、EQ和VQ即智商、情商、德商課程。在方大同出道做職業音樂人後,母親放棄教育工作,專心打理方大同的音樂事業。

如今方大同在樂壇立穩腳跟,可以借自己的力量,延續母親的教育工作,童書便是他找到的恰當切入方式,他在書中沿用母親課程的教育理念。方大同希望所有的故事都在傳遞文化、品德。「比如說我之後會有一個故事是講創意、講藝術,我的畫家朋友就很開心,因為他本身就是畫畫的。我希望講到一些事,孩子看了,從小可以得到一點點的philosophy(哲學)。」

方老師

學音樂的意義在於讓孩子認清自己

履行音樂人的本職,方大同為每本童書都創作了主題歌,他稱之為「兒歌」。然而這些兒歌雖然在作詞內容和措辭上刻意簡單低齡化,但音樂編排的複雜程度不亞於過往的標準方大同作品,中英文歌詞混搭,唱腔延續他的騷靈演繹風格。

簡言之,方大同的「兒歌」並不是人們常規意義上的低幼兒歌,它是時髦、洋氣的。

「我從小看《芝麻街》長大,他們的音樂其實是很豐富的,題材是給兒童的,但音樂可以有爵士有搖滾有古典。」方大同嘗試著突破人們對兒歌的認知,給兒童提供一種更高階的音樂啟蒙,這與他自己的音樂經歷不無關聯,「我父親本身就是打鼓的,所以從小他也沒有說小孩一定要聽兒歌,他聽什麼我就聽什麼。」

聽父母的歌長大,未嘗不是一種多元的音樂啟蒙方式,方大同從媽媽那裡得來一種觀念——孩子是張白紙,雖然不會表達,但對接觸的事物有很強的吸收能力,即便不能百分之百接收,也在幼小身心埋下了種子。「所以我們相信,無論是你教他故事,還是理論,或者你給他聽的音樂,這些都是他的養分。所以給孩子聽的音樂也可以是豐富的,讓他們從小就已經可以去欣賞各種各樣的音樂風格。」

許多家長會引導子女從學習樂器入手接觸音樂,作為過來人,方大同提出了一些建議,從「玩」樂器開始,不要給孩子太大的壓力,要觀察孩子在接觸音樂的過程中天分和強項集中在哪裡,學音樂的意義不在於學到才藝,而是發現孩子的本質,讓孩子認清自己。「不只是從音樂上,整體在生活中也慢慢培養他做一個有思考能力的人,讓他自己跟父母溝通去自己做很多決定。」

也是生活裡一些潛移默化的際遇和影響,讓方大同從小就對音樂產生了認真對待的態度和持續的熱情,「從小就知道我應該怎麼都會是跟音樂有關的。」他發現自己在音樂上有一種耐力,「知道去奧運遊泳我肯定不行,大概就是從小就對自己有一種理解吧,我會覺得自己對音樂有把握,可以去專注。」

方大同小時候也像很多小朋友一樣,嘗試過不同的興趣班。在上海生活時,體操、武術都有涉獵,他是個好動的小孩,體操學到一年時,剛剛接觸空中翻騰,就順道學起武術放棄了體操,再後來慢慢長大,對音樂的興趣日漸濃厚,放棄武術,最終選擇在音樂上深耕。

方老闆

節制的生活,吃素,不浪費每天的能量

方大同過著有節制的生活,吃素是其中一個體現,他甚至還參與素食餐飲經營,成為香港某家素食餐廳的股東。

吃素跟他的信仰並無關聯,起因是他的父親在20多歲時因為大魚大肉不節制,生活習慣也不健康,導致身體狀態每況愈下,於是開始讀書看報研究飲食,以養生為目的,慢慢形成了吃素的習慣。

媽媽嫁給爸爸後,夫唱婦隨也吃起了素,以致方大同從生下來就不沾葷腥。相比極其嚴格的素食主義者,方大同還是會喝牛奶和吃雞蛋。

他感覺,吃素讓自己沒那麼多的「負擔」,整個身心狀況比較輕鬆,「如果我不是吃素,我覺得我可能會身體更差,因為我的schedule很滿,基本上是從來不放假,常常在一種挺忙碌的狀態,如果吃得不健康,我覺得應該是很難熬過去。」

每個禮拜工作七天是方大同的常態。兩年前正式對外宣布成立公司,其實方大同的公司運作已有五年的時間,「艾美」童書的策劃就始於五年前。

音樂、影視、童書,多板塊運作,方大同組建了自己的團隊,每個人都身兼多重角色,他計劃著進一步的擴張,「希望明年適應順利的話,可以有擴張的計劃,比如說音樂這方面看會不會找到更多投資,所以都看緣分。」

方大同不敢休息,手機每天幾十個信息同步對話,他怕歸來後要處理的事情堆積成山,「每天到晚上睡前也都在工作,平時七八點左右起來,習慣了。」忙碌的生活並不痛苦,方大同說自己已經習慣,但也期待著能等來一個可以真正放心去休假的狀態。

「賦音樂」板塊籤下音樂人王詩安後,公司為她推出了一張專輯《詩》,身為老闆的方大同遇到了許多唱片行業同仁都遇到的問題——音樂作品推廣難。

「不像以前有很多機會、很多的渠道,可以讓人聽到新作品和新人。這個也不是在我們的控制當中,但是我覺得只能看未來五到十年,總歸會有一些轉變,或者新的條件或事情發生,主要還是一定要堅持做,做下去,反正你不做也肯定沒有了,應該說能做多久就做多久吧。」

每天起床,感到身上既有壓力,又充滿動力,方大同前進的支點始終源自對「創意」的興趣,他不想平白虛度一天,盡力做力所能及而有意義的事,「創意這一塊我本身就挺有興趣的,希望做的事情有一定的意義。我常常會想,我們每個人每天所使出的能量,怎麼做到不浪費它。」

方大同不會浪費時間,也不願浪費能量,物質生活也堪稱儉樸,他更新微博用的手機是一臺iPhone 6s,就在新款手機已迭代多年後,他還堅持用這臺舊機回復著每天幾十條同時進行的對話。

「如果我覺得必須用到,有可能才換。樂器有時候⋯⋯比如說我有一些表演用的耳機,這些我反而會更新,但也不是隨便就買,是真的有更好的,我當然會去用。」

過生日時,他通過公司微博叮囑粉絲不要買禮物,這個習慣也是他與家裡堂表兄弟姐妹的約定,有人慶生,統一集資只買一份禮品。

方大同的生活保持著跟演唱會一樣的簡約風,沒有花哨浮誇的炫耀,一切剛剛好,甚至連車他都不會開,這條新聞還是出自他出席的汽車新品發布活動之上,「每幾年都會說要去學,但是最後還是不學了,太忙了。」

編輯:克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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