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0 11:57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政務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或許在每一個人心裡都有那麼一片海,我也不例外。
新疆是全世界離海最遠的地方,正因如此,不要說海,對於我這個很少離開團場的人來說,就是湖、河、水窪,也難得一見,所以大海,便成了我一生的嚮往。
2019年夏季,一個偶然的機會,我來到了賽裡木湖。到了景點區間車換乘點,只見一湖碧水從眼底一直伸展到水天相連的盡頭,無邊無際。
7月的賽裡木湖,清風習習,碧綠的湖面好似鑲嵌在大地中的一面寶鏡,神秘莫測。藍天白雲倒映在湖水中,湖面上不時飛過美麗的白天鵝,綠波輕蕩,好似人間仙境。放眼望去,天際矗立著皚皚的雪山冰峰,在陽光下十分耀眼。草場上,各色花朵鑲嵌在一塊巨大的翡翠色的絨毯上,鋪出五彩斑斕的圖案。高低錯落的氈房,像一朵朵潔白的雪蓮。
一陣涼風從湖面上徐徐吹來,拂人面龐,讓人仿佛身臨大海,涼爽舒適,心胸開闊。賽裡木湖,被稱為「滑落到人間的天使之淚」。從氣象學角度來說,它是「大西洋最後一滴眼淚」。
見此美景,我不禁高呼:「哇,大海!」
我的高呼尖叫引得身邊一名男子側目,他說:「你見過海嗎?這在內地,頂多是一個水塘。」
我回他:「在新疆,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是海。水,就是海!」
男子朝我撇了撇嘴,不屑地走開了。
對於乾旱少雨的新疆來說,尤其在南疆,一年也很少能下幾場雨,這名男子當然不能理解我稱賽裡木湖為海的心情。在新疆,有很多以水命名的地方:阿克蘇,維吾爾語,意為白水。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語,意為紅水。康蘇,維吾爾語,意為雪水。烏蘇,蒙古語,意為黑水。雅滿蘇,維吾爾語,意為苦澀的水。
至於新疆漢語地名裡,一樣也少不了各種泉:一碗泉、一萬泉、雙泉、三個泉、三眼泉、紫泥泉、九眼泉、百泉、米泉、後泉、大泉、下泉、高泉、廣泉、東泉、北泉、清泉、柳泉、泉泉湖、七泉湖以及似乎無處不在的溫泉。
還有以海命名的:沙集海、小海子、大海子、海拉爾等。人們在絲路古道上艱難跋涉時,會因為在人困馬乏、又熱又渴中忽然找到一泓清泉或一汪湖水而歡呼雀躍。於是,就有了一碗泉、雙泉、紫泥泉、九眼泉、百泉等這一類的地名。
遠古時期的新疆是一個水源充足、樹種豐富、生態優良的宜居地區,從古城奇臺、油城克拉瑪依等地考古發掘出土的種類不一的巨型恐龍就可見一斑,新疆生物種類繁多,覆蓋著無垠的原始森林和生長茂盛的野草。
我喜愛戶外旅行徒步,在沙漠中經常能發現貝殼。那一粒粒貝殼,無不印證著這裡曾經是一片海,在這片區域,生命漫步在悠閒自在的時光裡。我時常暢想,那時,鄰近的居民,劃著小船,彼此交流互訪;沿途遇見岸邊的人,會高聲呼喊著對方姓名打著招呼。林中,駱駝、綿羊、馬匹在悠閒地啃食著樹葉、嫩草,慵懶地打著響鼻,宛若人間仙境。
然而,歲月流逝、鬥轉星移,不知何時,綠色在這片土地逐漸褪去了顏色,這裡被荒涼和乾旱包圍著,底色成為黃色。遠離海洋、氣候異常、風沙肆虐、乾旱無水、人煙稀少,成了新疆在世人心中的印象。
我所在的二師三〇團距離塔克拉瑪幹沙漠邊緣12公裡,屬缺水重鹽鹼地區。1958年3月組建孔雀四場(現三〇團)時,蘇聯專家柯夫達在考察時與場長段少明意見嚴重相悖。柯夫達說,在這片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要想種出莊稼,除非把地表一米厚的土層全部鏟去,再換上適宜的土壤,否則就儘快撤離。
開發團場的先鋒們怎會被眼前的困境嚇倒!1958年4月26日,團場將到齊的1222名職工整編為7個連隊,在躍進的號角聲中拉開了墾荒造田的序幕。
如今,渠水澆灌著這片土地,團場成為優質香梨、棉花、紅棗種植基地。在南北鎮區之間還有一個佔地10萬平方米的人工湖生態休閒景觀帶,如同一條銀色的彩帶,舞動著小鎮的靈魂。
每當我遙望著這片綠洲,總會陷入遐思,我想像著,塔克拉瑪幹沙漠變成綠洲,綠洲深處,有在高粱地裡撒歡的狐狸和美麗的向日葵;波光粼粼的海灘邊,依然有船夫駕著輕舟,唱著歌謠,砍柴、捕魚。
心中的那片海,止不住地在心頭翻騰,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在心頭起伏……
來源丨兵團日報
編輯丨李媛媛
責任編輯丨李雪
原標題:《周末時光丨心中那片海(附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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