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讀瑪麗蓮夢露時,讀什麼

2021-02-18 巴別塔
今天我們要談一本瑪麗蓮夢露的傳記,因為讀著讀著,我職業病就犯了,夢露和東家的關係就跟英文老師和培訓機構一樣。所以,看書不能白看,讓我給你叨叨一下。

1 星探和培養階段

夢露以前其實是位女工,美麗的路人甲而已。後來有一位攝影師到她的工廠拍宣傳照,才浮出水面。一路輾轉到了二十一世紀福克斯,各種包裝、上表演課,上歌唱課…… 美麗的路人甲變成了全美國的性感甜心。

(這是夢露被發覺時的照片,樸素的工人階級有沒有)

機構英文老師版本:每年從春天開始,就有無數英文不錯的同學到各類培訓機構應聘,他們當中很多資質好(英文和外形),就進入了「培訓階段」。培訓的內容從如何控制退班率到如何打續班電話,一應俱全。

在培訓行業一直有兩派意見相持不下:到底是重金招優秀的老師,一步到位?還是招便宜的新老師,再花錢培養?

其實這是個系統與人的關係的問題。在15年前的匠人年代,一個全能的老師可以撐起臺面,也許聘用他會很貴,但她/他的能量巨大,你超級省心。那個年代,系統為個人服務。

另外一種觀點,是個人為系統服務。這種觀點的操作方法就是:搞標準教案,搞標準化流程。老師英文不過硬,沒關係,我有教案,你就照著教就好了。系統的安全係數高,但也要付出巨大成本培訓,而且大家要知道,越精緻的系統,也就越脆弱。

在50年代的美國,是製作人一手遮天的年代,製作人是系統具化了的一張臉。夢露當年的大老闆 Zanuck 其實就是製作人制度的先鋒之一。所有的資源,從培訓到市場推廣,都在製作人手裡。說白了,明星麼,我今天可以捧紅你,明天也可以封殺你。因為你就是我的作品。

聽起來是不是很耳熟呢?

2 翅膀硬了

如果夢露沒天分,21世紀福克斯把她包裝成變成套娃也沒用。可有腦子的人都會覺得「你把我也逼的太慘了吧」。福克斯讓夢露一年接片不斷,每天17個小時的工作強度,而且片場霸凌也很嚴重,例如「只許哭一滴眼淚,兩滴都不行。」 外加夢露的心理問題讓她總是遲到而且背臺詞也不熟,製作人方面就很抓狂。

夢露一邊也很鬱悶,當初籤約早,工資低,十年過去都已經成了福克斯的當家花旦,工資還不如新人。於是開始各種彆扭,矛盾的制高點就是老娘不幹了,打包去紐約度假一年。

(夢露清純有內容的照片大多出自 Milton Greene 之手,這張的內八字腳一秒提色。)

福克斯也怒了,小妮子翅膀硬了啊。開始用各種法律手段威脅夢露,不過夢露有粉絲團,福克斯也投鼠忌器。於是兩遍就僵著。如果夢露生在 Twitter 的年代,估計沒人敢惹她了。

機構英文老師版本:在培訓機構裡,也有類似的老師,天資聰穎,稍加調教就大放異彩。但是老師和機構的價值觀發生了分歧,不是錢沒給夠,就是自信心膨脹獅子大開口了…… 然後就僵了。之後會發生甩一個暑假班的課,去峇里島度假的故事,或者辭職出國念個碩士啥的…… 

3 自立門戶(……嗎?)

夢露在紐約的一年多少也算是韜光養晦,本來想用 Marilyn Monroe Production 亮瞎好萊塢的雙眼,結果各種不順。首先,MMP的主事人其實是個攝影師,然後幫忙的是一群做舞臺劇的文藝青年。這個團隊的能力模型就 doom 了…… 到最後資金緊缺,夢露還是要在前夫的護送下找波士頓富商老色鬼出賣色相,墮落回好萊塢女星的宿命,問題是:依然沒有要到錢。

(夢露和第二任丈夫 Joe Dimaggio)

機構英文老師版本:很多機構當中所謂「出走」的老師,真心的是沒想清楚。run a business 跟 teach a course 真心不一樣,雖然這些老師們都天資聰穎、學習能力超強、適應能力也一等一,但忽然轉行自己做,難度模式一秒變成 hard 。 舉一個例子,你租的校區要跟消防局打招呼,你買的桌椅要注意不能碰到小朋友腦袋,你的所得稅發票要自己到稅務局去開…… 你煩都煩死了。

要記得,這群人以前是被系統照顧著的 baby,現在就好像被嬌生慣養的高中生到了大學宿舍,一秒就傻了。

我並不是說自立門戶不好,好多人都自立得很快樂,錢包更快樂。我只是說,要想清楚你自己的能力模型,和你的合作夥伴。

4 回歸

夢露的故事其實是個「好好說話」的故事。她在紐約嚷嚷了一年,也夠福克斯受的,所以雙方重新協商合同,漲工錢自然不用說,夢露還有了 director right,可以自己選擇喜歡的導演進行合作。

(夢露在自己公司的辦公室裡,旁邊是 Milton Greene,此人拍照片一流,但辦公司,就不好說了。)

在那個製作人一手遮天的年代,這是女演員的巨大勝利。後來人完全可以跟隨她的腳步,用粉絲做自己藝術自由的籌碼。在此之後,她接手了幾部有深度的電影,合作者們一秒體會到夢露酥胸下那顆對藝術深沉熱愛的心,有人甚至把她跟卓別林相比。二者都做讓人帶淚帶笑的喜劇,二者都讓觀眾出門之後才開始思考。

機構英文老師版本:這群人可能被自己的公司 burn out 之後,發現機構的好,還是要系統 baby 自己。想漲工資麼,有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 跳槽即可。跳槽一次漲一次,再跳回來搞不好還可以漲個管理崗位。

5 zuo 多了會不會 die ?

夢露之所以 zuo ,是因為人家有漂亮的臉蛋、帶彈性的胸、有兒童一般的笑容、愛看書、有堅定底線…… 所以,夢露可以 zuo,福克斯也要老老實實給人家漲工資、提高待遇。

關鍵還是要有本事。

機構英文老師版本:好多沒本事的老師,也想學著別人 zuo,然後一秒就沒有下文了。我真心告訴你們啊,無論是獨 zuo zuo 還是眾 zuo zuo,有本事的人怎麼 zuo 都好…… 

(夢露在洛杉磯的葬禮,話說她算是孤兒,屍骨都沒有親人認領。Guess What? 最深情還是第二任直男癌老公,DiMaggio 主持了治喪委員會的主要工作,葬禮時相當悲傷。)

當然,夢露還是 die 了,這跟她的職業 zuo 沒什麼關係,而是個人生活看走眼。

6 嫁人這條路

夢露的後兩任老公,一個是高猛直男癌,棒球明星。另一個是文弱眼鏡書生,劇作家。這兩個人給她的婚姻也是兩種相當典型的模式:賢妻良母和職業新女性。

棒球明星 DiMaggio 想讓夢露放棄事業,回家做飯生娃。可是夢露卻在紐約地鐵上層捂著裙子裝可愛,直男癌受不了,兩人離婚。

(此圖乃夢露離婚的導火索)

劇作家 Miller 倒是支持夢露演出,覺得老婆搔首弄姿都是藝術。但可惜他是個左派,在人人站隊的50年代,他導致老婆接連失去搔首弄姿的機會,順便成就了奧黛麗赫本有機會出演《蒂凡尼的早餐》。外加,Miller 很想要孩子,夢露卻擔心身材走樣,遺傳自己的精神疾病等等,流產兩次,精神更加崩潰。

(話說Miller真的是古今中外書呆子「書中自有顏如玉」的典範。)

機構英文老師版本:這裡說給女老師們,選擇配偶很重要。有些人結婚之後,一秒進入主婦模式,孩子還沒影兒呢,就開始休假待孕。還有些人 double income ,但一旦有娃,也變成了 double work ,因為老公真的是父愛如山,一動不動。

所以,選老公要謹慎。

囉嗦了這麼多,應該開啟總結模式了。

如果你是簇簇新的小白,可以從夢露阿姨那裡學到什麼?

說到底還得自己本事大,其好處包括:會被星探看到,可以各種 zuo 都不會 die,可以翻來覆去跳槽漲工資,可以跟系統談條件。

如果你是機構,可以從夢露奶奶那裡學到什麼?

做個漂亮的系統,讓大家都愛你,或者恨你卻離不開你。

到最後忘記了說,這本書叫做 Marilyn in Manhattan : Her Year of Joy.  頁數並不多,寫得很誠懇,看得出作者各種心疼夢露,推薦大家閒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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