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章銅勝
前幾天,一位喜歡攝影的朋友連續幾天在朋友圈裡發了一些照片,這些照片都是在溼地邊拍的。在那些九宮格裡,有翠鳥、野鴨、伯勞鳥、黑領椋鳥、紅嘴藍尾鵲、黑翅長腳鷸,也有白鶴和白枕鶴。在這些鳥類中,黑翅長腳鷸的外形有些像鶴,不是朋友備註,我還沒有注意到它們的不同,它們姿態各不相同,有的兩兩相對,有的並肩漫步,有的昂首低頭喁喁私語,有的雙雙在空中追逐。
鶴,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一種形象和姿態都非常優雅的鳥。今天中午,我在鳳儀湖邊漫步的時候,看見了一隻白鶴,當我注意到那隻站立在草地上的白鶴時,它大概也發現了我,先是抬起了一隻腳,向前邁去,等到又提起另一隻腳的時候,好像又有些遲疑了,稍微一頓,它便扇動翅膀,從草地上飛了起來,向湖面的方向飛去。
(圖源網絡)
我也加快了步子向湖岸走去,我沿著湖岸,想追上那隻飛翔的白鶴,可是,我的行動太慢了,這種努力顯得有些徒勞,我只能儘可能地離那隻飛起的白鶴近一點,盡力用目光去追逐那隻空中飛翔的白鶴。那隻白鶴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大概也看出了我是一個對它沒有惡意的人,它飛得並不急,也不快,它只是在湖面上盤旋往來,它一會兒飛得離我遠一點兒,像是要躲開我;一會兒又繞到離我近一點的地方,像是要看看我;一會兒飛得高一點兒,大概是想離天空近一點,或者看看遠處的山上有些什麼;一會兒又貼近湖面低飛,大概是要把此時平靜的湖面當成一面鏡子,而攬鏡自照吧。
此時,我離那隻白鶴不遠也不近,這大概是我和它之間最合適的一種距離吧。我索性站在湖邊的一株柳樹下,靜靜地看著它在我眼前盡情地表演。我身邊的那棵柳樹,葉子早已落完了,樹幹粗而高,金黃而柔弱的柳絲在輕風中斜著微微拂動。我的心思不在那一樹柳絲上,而在湖面之上那隻飛翔著的白鶴身上。白鶴飛翔時,它的身形舒展,身體如一張弓般自然伸展,尖而長的喙和身體保持在一條線上,細而長的雙腿併攏伸直,好像在用力地繃著,雙翅有節律地扇動著。飛了一會兒,那隻鶴大概是累了,它落到了湖心的那個小島上,我的目光也隨著它落到了那個小島上,這才發現在那隻鶴落下的地方站著另外一隻鶴,兩隻鶴抬頭、低頭、回望、扭頸、抬腿、伸腿,我沒有聽見它們的叫聲,不知道它們是不是在以這樣的方式進行某種交流。
過了一會兒,那兩隻白鶴飛了起來,穿過湖面,落在湖邊的草地上,我沒有再追過去看它們,不知道它們在草地上會做些什麼,我返身往回走。在快要走過那片湖時,我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些響動,我知道那不是風聲,再回頭時,看見那兩隻鶴在湖上追逐,忽高忽低,忽東忽西,我仿佛聽見了鶴的鳴聲。我極不喜歡用鶴唳這個詞來形容鶴聲,鶴唳的唳字,有悲愴氣,可我又不知道該用哪個字來形容鶴的聲音。記得孟郊在《投贈張端公》詩中說「鸞步獨無侶,鶴音仍寡儔」,一個人獨步無侶時,是怕聽鶴音的,可我看見了兩隻快樂的鶴,今天中午的陽光,仿佛也隨著兩隻鶴快樂地一起飛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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