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丨數娛夢工廠 (ID:D-entertainment)
兩周前的8月7日,《使徒行者2:諜影行動》(以下簡稱《使徒行者2》)在內地上映,雖然集合了張家輝、古天樂、吳鎮宇三大影帝,但依然無法擺脫槍戰、追車、臥底的「警匪片」套路。在今年上映的4部港片中,《反貪風暴4》《追龍2》《掃毒2》和《使徒行者2》清一色是屬於「警匪片」的類型,題材上的高度同質化讓觀眾的審美感官越來越麻木。被譽為香港電影黃金時代的九十年代,武俠片、喜劇片、賭片等各種類型電影遍地開花,而如今卻陷入到「警匪片」的單一類型中無法自拔。打磨三年之後,重啟原班人馬的《使徒行者2》口碑甚至不及前作,豆瓣評分從7.5分一路下降到6.6分,近五成觀眾給了三星。票房方面,《使徒行者2》的首周票房僅為3.59億,此後第三方票務平臺不斷調低票房預測,從7.5億如今已一路下滑至6.69億。導演文偉鴻在創始之初,賦予了「使徒行者」IP的情感內核,給角色打上「人人都可能是臥底」的嫌疑。可以說,找臥底的刺激與反轉,以及誰是臥底的未可知性才是觀眾選擇《使徒行者》的核心,也是該IP最重要的賣點。但不同於《使徒行者1》裡「先兄弟後臥底」的劇情,《使徒行者2》上來就將「誰是臥底」在影片中公開化,讓雙方彼此懷疑,而臥底身份謎題過早解開,無形中弱化了情節,失去了找臥底的懸疑與樂趣。雖然導演想把「使徒行者」系列,從普通的警匪類型片升級為「碟中諜」類型的特工片,但就目前表現而言還有很多的不足。此前沒有看過「使徒行者」電視劇和電影的觀眾依然不妨礙理解第二部電影。可對於這個系列的粉絲來說,影片滿是套路,幾乎就是一次復刻,既缺少劇情上的承接,也沒有任何的其他創新。在港片最為輝煌的九十年代,武俠電影、喜劇電影、賭片和警匪片可以說包攬了港片最為重要的四大類型。武俠片以《黃飛鴻》和《葉問》兩大系列為代表,喜劇片則有黃百鳴主打賀歲喜劇的「喜事」IP和周星馳的無釐頭喜劇,王晶的《賭神》《賭俠》《賭聖》系列電影也打造了賭片世界,但這三種類型的港片都逐漸走向了沒落。從1928年我國第一部武俠片《火燒紅蓮寺》,到六七十年代香港邵氏武俠片引發的熱潮,武俠電影在半個世紀裡保持了旺盛的生命力。但千禧年後武俠片少有佳作問世。香港著名導演、編劇莊文強認為,由於古裝武俠片需要還原古代的服裝和場景設計,製作預算較高,警匪片作為一種現代意義上的武俠片,出於經濟成本的考量,拍攝性價比更高。而喜劇電影一直是極具香港本土特色的重要類型片,但隨著周星馳選擇北上拍攝「西遊」三部曲,港產粵語喜劇片也日漸凋零、後繼無人。導演王晶更是直言「往後30年都再難出一個周星馳,很多人都不願意演喜劇了」。再來看風靡一時的香港「賭片」,幾乎橫行整個東南亞,賭片中賭徒名字越來越神化,從最初的賭王,到後來的賭神、賭聖等。形象的塑造也從原來視財如命的小人物,變成了英雄主義形象,契合了九十年代港人對於賭博可以「暴富」的內心快感。但隨著1997年之後香港經濟的衰落,人們對於賭博的認知也產生了極大的轉變。賭片走向了淨化和自省,電影中擁有高超賭術的職業賭徒,最終無一不是悲劇收場,賭神和賭片都被拉下了神壇。目前只有口碑不佳的《澳門風雲》系列在苦苦支撐。最終碩果僅存的香港電影就只剩下了警匪片,而千篇一律的套路和古天樂,張家輝等熟悉的老面孔很容易讓觀眾分分鐘「串戲」。如果說近年來「警匪片」的唯一創新就只有2018年國慶檔的《無雙》。《無雙》劇本前後打磨了近十年,開拍後導演莊文強更是帶領團隊,花了四個月的時間研究偽鈔,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在周潤發和郭富城的魅力加持下,《無雙》憑藉燒腦的劇情和意想不到的反轉,一舉拿下了超過十億元的超高票房,刷新了港片在內地的多項票房紀錄。但讓人有所疑惑的是,這些年「警匪片」的數量如此密集,卻沒有形成一個以故事和人物為紐帶的警匪超級IP。比如《掃毒》《使徒行者》《追龍》等系列片,故事情節與上一作並沒有任何的延續。這與內地和好萊塢打造的IP系列電影完全不同,同一IP系列下故事通常都是相連的,上一部的結尾會為下一部埋下伏筆,吸引觀眾繼續觀影、追尋答案。但《掃毒》系列圍繞「緝毒」,《使徒行者》系列圍繞「臥底」,《竊聽風雲》系列圍繞「竊聽」,每個系列電影的身份、人設、故事都在不斷重構,每一部都可以說是全新的故事,但這也同時導致了IP系列電影之間的嚴重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