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哪怕封號是躲不過的宿命 我也不能粉飾太平」
排著隊佔據了朋友圈 粗略地掠過了一遍裡頭的內容
誠然是要為作者的激情所叫好的
但胃不太好且有中度密集恐懼症的我
實在是對張燈結彩的接力式叫喊有些許反胃
為了能讓自己多吃兩口飯
有力氣像個「人」一樣地繼續活著
整理了中午起伏的思緒後的嘉永
決定心平氣和地敲下這一篇文
我並不算一個好的思想者,也不怎麼會說話,但我卻極其不願看到130年前尼採先生筆下所描述的「義人」在今日毒辣的太陽底下滿街跑的情形。
我為生而為人——獨立的「精神我」而自豪。我的正義感很強,道德感則很弱。我覺得正義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英雄主義情結,而道德是所謂的文明強加給人的,我不信這個,只相信深處的自我。
但很多人偏偏不是這樣。我不知道是因為無法尋覓「自我」抑或是「自我」無法滿足其作為人的自豪感,人們偏偏渴望道德感,渴望那裸露在世俗目光之下的道德, 由社會又或是政府負責遞給他們的道德。於是陷入「道德」的義人總喜歡去批判,特別是站在自己立場之外去批判,因為這樣能讓他們佔據安全且不敗的道德制高點,在沒有風險的同時,也滿足他的存在感。活在「道德「觀念裡的人的價值,是要通過這種方式去自我實現的。
政府從來就沒有設下籠牢,是我們自己一個一個跳進去,自己說服自己,啊,這裡有一個籠牢,於是抓住人的「社會屬性」不鬆口,抨擊著「同性戀是不正常的」這句話。
請問,你生氣了嗎?原來你生氣了呀。
龍應臺說,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
這種時候,我們應該說,
中國人,你為什麼要生氣?
我想,如果你真的認為,同性戀是正常的,你是不會生氣的。有所懷疑的人,動搖的人,才會被激怒,才會生氣,才會不知所措地掉進籠牢裡。政府給出的標籤是什麼,你就是什麼了嗎?我們要的自由,到底是誰給的?我們因身為一個「社會人」而自豪,還是以生而為「人」而自豪?趕赴潮流的義憤填膺式的柔弱發聲讓人汗顏,在高喊「粉飾太平之前」,先停止粉飾你的「正義」吧。政府那傢伙粉飾太平有一堆人罵,我們粉飾自己內心的正義的時候,卻槍口一致對外,絲毫不會去思忖自己量度自己。這個政府,至少有那麼多的有識之士替他反省,替他買單,是有可能會變好的,但我們呢?誰有空來替我們反省呢?我們往往就是懶得自我反省,力氣都用在與己無關的東西上了。
政府說「同性戀是不正常的」,據我所見,高喊抨擊口號的大都是異性戀者,不由地被他們悲憫的愛心所打動。但是,如果我是一個同性戀,我看到你們這麼有愛心地為我們四處奔走,我反而是會心疼的。
你們那麼生氣,那麼替我們不值,這恰好反映了其實在你們的心裡,也存在著「同性戀」這樣的標籤,不是嗎?你們看我們的目光,是「正常的」沒錯,但卻也是異樣的,不是嗎?你們包容我們,我們知道。
但我們更需要的是「不必包容」。
這不是政府說一句「哦,你們正常了」就可以手舞足蹈打著鑼滿街跑的事情,這樣的效果是慢慢潛移默化的,你以為德國宣布同性戀婚姻合法化就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嗎?
如果我們真的包容,包容到「不必包容」,那麼我們也根本不需要政府來給我們什麼標籤和證明。很多東西,特別是珍貴的東西,都是別人給不來的,是我們自己去爭取,自己給自己定義的。林語堂把結婚證燒了,就是拒絕為愛情加上證明,真的愛,又哪裡用得著這東西呢。你真的自由,又怎會因為一句「不正常」生氣呢?我們口口聲聲講「道德」,「思想解放「,但我們真的有去思考了嗎?我們真的有去探索,尋覓過自由和解放嗎?你覺得這些東西是你所處的社會與政府自動賦予你的嗎?
往粗俗點的方面講,筆者認為當今至少有7成的國人還秉持著或沒意識到自己秉持著「國家、單位、公司給自己發工資」的觀念的。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報酬,是我們自己爭取的,真正意義上是自己給自己的。物質,精神,本身是不存有價值的,它們的產生與傳遞,都只有在你親手把它交給自己才產生意義。意義,是因人才存活的。我們所呼喊的自由解放也是一樣的。社會強加給你的不自由的東西,你就不自由了嗎?
以前舊社會,文革時期尚能出那麼多文人大家,如今網絡信息那麼發達,封你一部電視劇,禁你一部電影你就覺得沒自由了?我相信你想看的東西,在這個年代怎麼著也總是能看到的,能用的vpn多了去了,外網照樣可以上,U2的歌照樣也可以聽,以前打擊色情網站那麼多年都打不完又不見你們跳出來罵?
你以為思想解放有那麼簡單嗎?中國才成立了多少年,一個文革幾場運動又阻滯了多少年?就拿美國說吧,人家民間宣揚反戰,推崇「愛,和平與自由」至今60年了,才有今日的環境。你什麼都不幹,就想複製別人的太平?這就是為什麼時代記住了馬丁路德金的「I have a dream」,記住了鮑勃迪倫的「Blowing in the wind」,而沒有記住每一個光會喊口號的人。
我們可以表達觀點,這很好,
但不能只說觀點,更不能跟隨觀點。
說觀點,跟隨觀點首先是讓自己有藉口不去思考,其次是拿來安慰自己缺失的「正義感」,並滿足自己的社會道德的融入感的,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自我價值的實現,如果你覺得滿足,那麼我只能說你的價值觀扭曲了。價值觀這東西,是你自己的,還是大眾的,還是這個所謂「統治著你」的國家的。我想如果是最後者的話,也難免會為「同性戀是不正常的」而暴跳如雷了。
說實話,我即使不出於正義感也會十分地肯定同性戀,為什麼?因為我身邊所認識的同性戀朋友,都是我所欣賞的很棒的傢伙。數量雖然不多,但足以拿出來作為數據說話了。我所認識的他/她們,都是比我們這些所謂「正常人」的平均水平之上擁有更加獨立的思想與抱負,更加敏感靈動的思維,以及對生命更深沉的愛。看看我們中國人平均一年讀幾本書吧,這裡又有多少正常人給我們拖後腿了呢?想要有思想解放,總得也有足夠的群眾基礎吧,你不思,不讀書,任你想,你能想出些什麼?有時間喊口號,還不如靜靜地去讀書,寫點東西,體驗下自由的生活。
所以,政府的這一紙文書,我們「正常人」根本不必要去擔心,不必為他/她們叫喊,我們可愛的朋友們絕對不會被「非正常」三個字所打垮的,而他/她們,反而卻會默默地奮鬥著,吮吸著周遭的一切精華,日後必將用自己所做出來的成績,來啪啪啪打腫政府的臉。或許有的特別調皮的他/她們,還會因為這三個字而偷笑呢。換我的話,如果國家發個「不正常證明」下來,我會把它裱起來,掛在牆上,每天起床看一眼,勾起嘴角,神清氣爽。
從來就沒有什麼粉飾太平,太平不是抬頭就能看到的東西,更不是隨隨便便一紙文書一句定義就能粉飾掉的,真正的太平藏捏在我們心間,任天空再遍布灰塵,都無法使之黯淡。
最後,願每個獨立之個體,都能擁有最真實純粹的自我,不是任何東西所強加給你的,而是你從內心出發,涉獵周遭,最後回歸自身的,真正的自我。
我說,我堅信邪惡不能壓倒正義。
他說,嗯,但是他們可以定義正義和邪惡。
from.
韓寒《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
但我們不在乎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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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