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ET》不應該翻譯成『信條』,應該音譯成『天吶天』!」9月4日,諾蘭新作《信條》登陸中國院線,號稱「諾蘭最燒腦電影」的《信條》果然不負眾望,不少影迷一刷之後「絕望」地在豆瓣留下評論「燒腦、看不懂,第一遍完全是預習」;而喜歡的觀眾表示這是「絕對的傑作」「諾蘭最有野心的作品」。
對於大部分觀眾來說,《信條》像是一場長達150分鐘的腦力測試,毫無考前輔導並且考點密集,要想第一遍就打開所有隱藏關卡,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時間逆轉這個概念就像是一記重重的「學霸之錘」,把不少觀眾敲得頭昏腦漲。該片豆瓣開分8.4分,目前下降至7.8分,可見觀眾對於《信條》這道「物理題」,不,這部電影,是欣賞的。
特工、科幻、時空逆轉是《信條》的關鍵點。
故事主線不難理解,看過的觀眾90%應該都能明白此片講了什麼故事:男主從未來回到過去,進行了一場拯救世界的特工戰爭。用這麼一句話去概括,其實設定得非常簡單。
主線簡單,但敘事表現手法卻讓觀者撓破頭皮,諾蘭的慣用招數:用複雜的方式講一個簡單的故事。在《信條》中,看起來複雜的點有很多,令人眼花繚亂的多線敘事,快節奏的剪輯,背景音樂的多重交織,一段幾乎沒有臺詞的軍隊混戰……繁多的局部細節串聯成一個完整的簡單故事,考驗觀眾能否讓大腦飛速運轉,應對快速變化的畫面和劇情。
看《信條》很燒腦,這個燒腦的部分應該源於諾蘭過於強大的物理基礎知識。諾蘭的前兩部——《盜夢空間》圍繞潛意識和多層夢境展開,《星際穿越》講的是蟲洞和黑洞,《信條》則用了一個更加冷門的物理學知識——熵(shāng),來建構電影的核心概念「時間逆轉」。
簡單來說,熵代表著一個系統的混亂程度。理論上說,每個物理定律都是對稱的,能夠沿著時間前行和後退,但熵卻是單向的:正常情況下,世界是一個從有序走向無序的單向過程,也就是「熵增」。但在《信條》裡,未來的人類通過某種黑科技達成了「熵減」狀態,從而實現「時間逆轉」。
對普通觀眾而言,要順利接受片中的「時間逆轉」,得跨過不少關卡:首先要大致理解「熵增」「熵減」這兩個基礎概念;其次還要打破自己的思維定式——過往的時空題材電影裡,大多使用「時空穿越」概念:角色通過某種機器,「咻」地回到過去某個時間點。但《信條》的展現則更接近於「時間倒流」:角色可以在「熵增」和「熵減」之間來回切換,當處於「熵減」的時候,世界就會呈現「回放」的狀態。比如人倒著走、車倒著開、鳥倒著飛、子彈從射出到收回……
影片中出現了大量時間和空間逆轉交互的鏡頭,穿著消防衣的士兵抬著擔架從著火的飛機下跑過,能看到飛機主體燃燒引發的濃煙,還有噴出的水流是被倒放。神奇的是,畫面中同時出現倒放和正放的時間流,這種特別的時空設定成為《信條》最大的看點,還有場面戲和動作戲的細節豐富耐嚼,是觀眾二刷甚至N刷的必要原因。
此外,想告訴觀眾的是,「燒腦」不是該片唯一的看點,就算複雜強大的科學邏輯難以被理解,但在視覺效果方面,觀看《信條》還是可以擁有150分鐘的激情快樂。
《信條》用快速剪輯的方式和真實的畫面感,讓觀眾目不暇接。《信條》這次出手闊綽地買了一架波音747飛機,現場爆破,包括開篇劇院的爆炸場景,也採用實景爆炸拍攝。而配樂也是《信條》引發觀眾激情的方式,為了配合「逆轉時空」的主題,配樂中用到了很多逆轉元素,比如樂器和弦、槍聲翻轉組合,營造一種讓人身處「逆轉」的感覺。
諾蘭在給中國觀眾的預告裡說:「我一生痴迷於電影院的儀式感,最鍾愛的就是通過電影的力量逃往另一個世界。」在《信條》的整個過程中,諾蘭逃離現實世界成功,但對於普通觀眾來說,第一遍觀影結束後,更多的還是一種挫敗感。唯一能安慰觀眾的,應該只有那句借片中科學家之口說出的諾蘭的心聲:「別去試圖理解它,去感受它。」 (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