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電影賞析》之第009:印度電影《第15條》

2021-03-03 百味硃砂之文學與婚戀

印度憲法第15條規定:任何人不得因種姓、宗教、出生地而受歧視。

在一個70%的同胞生活的豬狗不如的國家,印度憲法的第15條簡直是一個巨大的嘲諷。

故事之初,印度拉爾貢地區的一個村莊中有3名女孩失蹤了,其中的兩人被發現吊死在了樹上,剩下的一個生死不明。

當地的警察將這一案件定性為「榮譽謀殺」,說是倆女孩子搞同性戀,被其父親殺害了,這樣既可以很快結案,又不會得罪權貴。

想來,這個國家有許多女孩子的死都是被警察這樣定性的吧,畢竟,這樣定性最符合國情。

可是,這一次,事情卻沒那麼容易過去了,因為,平地一聲春雷,空降了一名從歐美回來的新警司阿揚,他是印度的婆羅門,波羅門是印度所有種性中最高的,如果實在理解不了,就想想紅這代紅那代的,只是個類比,事實上,印度的種姓制度可比「紅」利害的多,它延續兩千多年了,而某國的紅,3代之後也就泯然眾人了。


履新的路上,阿揚,恩,就是電影《調音師》中男主角的扮演者說自己渴了,讓司機停車下去買瓶水,司機說,「他們(賣水的)是賤民,他們的水我們不能喝。我們不能碰他們,哪怕他們的影子也不能落在我們身上。」

一句簡單的臺詞,擊中了本片的主題。

沿途,阿揚的車遇到了一個在建項目,是個修道院,看圖片中的女工用腦袋頂著幾塊磚運往工地,是不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就是印度的生產效率。

到了目的地,車直接開進了警察局,一個胖哥跑出來向阿揚敬禮,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在這裡,咱不管這胖哥叫啥,咱只叫他胖哥好了。

在警察局裡,阿揚遇到了當地的一個承包商,這貨叫安舒*那哈利亞,這座城市從鐵路到影院甚至是廁所,所有的建築都是這個承包商建的,足見其實力。

在警局為阿揚舉辦的歡迎晚宴上,阿揚看到了自己在德裡時的朋友,那哥們只和阿揚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然後,阿揚便看到了前來尋問案件進展的小女孩們的親人們,圖中的女人叫戈拉,是其中一名受害者的姐姐。

阿揚的朋友喝多了,搖搖晃晃的要騎著摩託車回家,阿揚怕他出意外,自己騎著摩託車送朋友回了家,到了門口,倆人聊到了阿揚的女友,一個社會學的博士妞兒,朋友提醒阿揚要珍惜博士妞兒。

幾天後,一群小朋友發現了被吊死在樹上的那對小姐妹,阿揚一大早趕赴現場,胖哥介紹說,死的這倆小女孩兒是一對表姐妹,失蹤的女孩子是她們同村的一個好朋友,胖哥說村民們說這對表姐妹是同性戀,這對小姐妹死於榮譽謀殺,這會兒她們的父親正在警察局接受調查。

這是阿揚的女友博士妞兒,阿揚給妞兒打電話,憤怒的說死的倆女孩子大的才15歲,女友告訴他,上周在另一個地方也死了一個小女孩,像是強姦,但有人說是為了榮譽謀殺人。電話中,倆人聊到了那場鬨動了世界的印度公交車強姦案,印度強姦大國的稱號果然名不虛傳。

當地警方並不想給這些女孩子立案,只想按榮譽謀殺草草結案,阿揚不幹,在阿揚的堅持下,警方立了案,並且,將屍體進行了解剖,當地法醫避開了這個案子,讓助手代替了自己。胖哥得知這一消息後,沒有立即找法醫,而是開始餵狗,預示著在當地警察的眼裡,這些賤民們的命甚至不如狗。

餵完了狗,胖哥接受了電視臺的採訪,說這案子是同性戀的榮譽謀殺,並且,忘不了強調一下,這話不是自己說的,而是「消息人士」說的,足見胖哥在警局都混成老油條了。

在對受害人家屬的問詢中,阿楊讓警衛給受害人的家屬倒水,結果他們都是用手捧著喝,警衛說,他們是低種姓的賤民,在高種姓面前就必須跟牲口一樣,他們不敢在高種姓面前用杯子喝水,看上去這些賤民們也早就習慣了,足見印度種姓制度的根深蒂固。

阿楊從受害者的姐姐口中了解到,在女孩子們被殺害的前一天,她們曾要求包工頭每天增加三盧比的工資,大概也就是人民幣3毛錢的樣子,然後她們便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阿楊說自己要看到屍檢報告,才能部置下一步的工作,受害人家屬告訴阿楊,承包商打了其中一個女孩子,所以警察才沒有立案,而承包商打這名女孩子的原因是,她們提出將工資從25盧比每天提高到28盧比,導致全村的孩子都要求提調到28盧比,然後,被打了的女孩子們不幹了,跳槽到了皮革廠,同村有幾個跟著跳槽了,然後,她們便失蹤了。

胖哥去拿驗屍報告,女醫生告訴他,死的兩個女孩子被人強姦了,而且,是多人強姦。胖哥威脅由男醫生寫屍檢報告,並威脅男醫生如果不按自己說的寫,就讓他死於意外。

阿楊的倆手下去其它村調查情況,回來的路上被承包商的人燒了汽車,阿揚問手下承包商的情況,手下告訴他,承包商的父親是以前的政客,承包的朋友名單中有好幾個都是阿楊警局裡的人。

阿楊的倆手下不敢說自己的車是被誰燒的,做了假口供被阿楊識破了,阿楊要提審承包商,胖哥說啥不肯,並告訴阿楊,政府都聽承包商的,如果阿楊惹到了承包商,警局就會倒黴,阿楊在本地呆不了多久就會回德裡了,可是,自己和兄弟們還要在這裡混下去,警察局裡所有的人都稱賤民們為「這些人」,以劃清界線,表明自己和他們不一樣,並且,他們認為,這個地方已經形成了一種「平衡」,阿楊不能打破它。

被害人的姐姐給了阿楊一張失蹤女孩的照片,阿楊到醫院去找女醫生,女醫生告訴他,屍檢報告是男醫生寫的,男醫生讓自己休假,阿楊問那被吊死的女孩子是被人強姦了嗎?女醫生說,不是強姦,是輪姦,輪姦了兩三天,阿楊請求女醫生留下來,給自己寫一份真實的屍檢報告,女醫生答應了。

阿楊去皮革廠找線索,發現皮革廠已經關了,聽人說是因為賤民們罷工關的,而所謂的皮革廠,不過是用石棉瓦搭起來的棚子,工人們在這裡宰殺動物,然後將動物皮扒下來賣錢,從皮革廠出來,阿楊沿著女孩子們下班的路一直向前,看到了一大片沼澤地,這片沼澤地很髒,沒有人願意踏足,一個疑問在阿楊的心頭升起:3個女孩子,為什麼那些人只殺了兩個?另一個女孩子會逃去哪兒?

有人在警局前面倒了大量的垃圾,上司也打電話給阿楊,讓他按「榮譽謀殺」結案,阿楊面臨了巨大的壓力,可是,他並不想屈服,他將印度《憲法》的第15條列印出來,粘到了警察局門前,以此來警醒所有的同事。與此同時,阿楊讓手下把失蹤的那一名女孩子的照片粘到附近的村莊小鎮,阿楊親自到周圍的村莊走訪那些賤民,向他們打聽3個女孩子的情況,對方告訴阿楊,三個女孩子下班後到超市買了點零食,然後吃著往回家走,然後,來了一輛黃色的大巴車,再然後,三個女孩子便不見了。

為了選票,高種姓的婆羅門領袖與賤民們在一起吃飯,並且,拍攝下來宣傳,領袖還走訪了受害者的家屬,以此來拉賤民們手中的那張選票。吃瓜群眾從電視畫面上看到了領袖與賤民們一起吃飯的視頻,卻不知道,領袖是帶了自己的盤子和水壺去的,這一點選民們是從電視上看不到的。

阿楊要去那片叫豬塘的沼澤地裡尋找失蹤女孩的線索,胖哥再次阻攔,胖哥說,再這樣調查下去大家就都沒命了,並告訴他,承包商的政客父親要親自給阿楊打電話,阿楊頂住壓力提審了承包商,承包商警告,所有人都該有自己的位置。

阿楊讓女醫生秘密前往勒克瑙,採集女孩子身體裡的DNA,與承包商的進行比對,果不出阿楊所料,女醫生在兩個被吊死的女孩子的身上發現了承包商的DNA。

阿揚找到罷工的賤民頭領,告訴他,自己在沼澤裡找到了失蹤女孩的鞋子,自己一定要找到失蹤的女孩,但自己需要他的幫助,那哥們看到了阿楊徹查此案的決心,於是答應了阿楊解決阿楊面臨問題,找人把警局前的下水道弄通了,垃圾也清除了,上面的圖片,就是挖下水道的工人,毫無防護的跳進下水道裡疏通,據統計,印度每年死於清理下水道的人比死於邊境線上的軍人都多,只是因為他們是賤民,沒人在意而已。

阿楊要逮捕承包商,胖哥跑來報告,說案子上頭要親自調查,讓阿楊不要再插手了,阿楊不聽,親自去逮捕承包商,到了承包商家卻發現對方已經跑了,阿楊意外在承包商的家裡發現了一輛黃色的大巴,就是此前村民們說的3個女孩子上了一輛黃色大巴,那是輛校車,承包商開了一所學校,正在放假期間,學校空著,阿楊找到學校,發現了女孩子們被囚禁被輪姦的現場。

阿楊帶領一幫警察去搜查沼澤地的時候,胖哥找到承包商,埋怨他不該殺了那兩個女孩子,原來,胖哥和另一名警察也參與了強姦,胖哥為自保,開槍打死了承包商,

中央調查局的人來了,說自己收到的醫生的驗屍報告中沒有強姦一事,阿楊說,醫生在女孩子的屍體裡提取到的精子的NDA與承包商是一致的,自己手機裡有驗屍報告,對方無奈之下,轉向攻擊阿楊有種族歧視,原因是,阿楊來了之後問過所有警察的種族,阿楊說,自己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到了2019年了,印度還在遵偱一個兩千年前的制度。

中央調查局的人開始誣陷阿楊,說有人指責阿楊想攪亂這個地方,並告訴阿楊,從這一刻起,阿楊被解職了,阿楊沒聽那一套,去找此前失蹤的自己的好友,因為阿揚發現這貨曾與承包商關係密切,阿楊找到那貨,問他為什麼會在凌晨四點接了承包商的電話,為什麼12號的時候他會出現在承包商家中,並告訴他,自己通過承包商家前面商店的攝像頭查到的,視頻顯示,他先到的,然後又來了一輛警用吉普車。這貨一看瞞不住了,說,凌晨4點接到承包商的電話,到了之後發現,承包商將倆女孩子吊到樹上之後,車壞了,打電話給這貨,讓他過去,至於12號那天,是因為承包商家開派對,自己去了,女孩子們也在,承包商將女孩子們帶去學校,強姦了,阿楊手下的兩名警察也參與了輪姦,就是下面這哥們。

阿楊問這名參與了輪姦的警察失蹤的女孩子在哪兒,這貨不肯說,只一個勁的道歉,然後,趁阿楊不注意,一頭撞死在了迎面開來的汽車上。

博士妞兒來找阿楊,阿楊家的廚娘,也就是撞死的那名警察的妹妹熱情的接待了她,阿楊回來後,將她哥撞車的事告訴了廚娘,告訴她她哥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自殺了,妞兒痛苦不已。

帶頭罷工的賤民帶頭人預感到了自己可能會有危險,約了女友、也就是受害人的姐姐見面,結果,被拉選票的領袖的手下們找到,這些人綁架了他,領袖這邊叫人綁架了賤們的頭目,以便沒有人敢再煽動罷工與自己做對,那邊卻在人前高呼「不管是什麼種姓,都應該團結起來」,並誣陷那些想反抗的人是在製造社會動蕩。

此時,受害女孩兒的父親也在中央調查局的壓力下,被迫承認是自己殺害了女兒。

抓走賤民帶頭人的那幫警察在半路上殺了他,領袖拉選票的集會上,賤民們與警察發生了衝突,中央調查局的人想逼楊承認是榮譽謀殺,楊監聽了這貨的電話,並指出,3個女孩子僅僅因為要求提高3盧比的工資就被輪姦,更可恨的是,原本她們可以被扔進水塘裡或是被埋掉的,而偏偏的,對方卻張狂的把她們吊死在了樹上,就是為了提醒賤民們明白自己在這個社會中所站的位置。

對方威脅阿楊說你會後悔的,阿楊說,「被殺是嗎?其實我已經被殺好多回了,只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罷」。不得不說,印度電影的臺詞都超精準、凝鍊、寓意深刻。阿楊所謂的被殺,是指精神上,印度直到今天依然存在的種姓制度把阿揚殺了許多回了。

阿楊決定自己親自去找失蹤的女孩子,並且,親自下到沼澤地裡去找,在下水前,阿楊說,「高種性也要從高處走下來」,得,又是一句經典的臺詞。

在一段廢棄的下水道管子裡,阿楊找到了失蹤的女孩子,並救出了她,送去了醫院。然後,阿楊和同事以及幫忙尋找女孩的賤民們一起坐在路邊吃飯,喝水,喝賤民女人賣的水,和前面喝履職路上喝賤民們賣的水相照應。

至此,就像阿楊被停職之後、自行去調查失蹤女孩時,接到的比中央調查局的人位置更高的人的電話、恢復了他的職業一樣,電影回歸了政治正確。

阿楊問賣水的女人是什麼種姓,然後,一輛大卡車經過,女人的聲音淹沒在卡車的呼嘯裡,剩下的,只有警察和賤民們在一起吃喝的笑聲。

想來,如此美好的結局只是一種期盼罷了,我敢說,除非印度出個拿槍桿子的毛澤東,否則靠著「非暴力不合作」永遠不可能消除種姓制度。但即使是這樣,我們依然覺得,印度的廣電局敢讓這樣的一部電影審核通過,已經走在了世界言論自由的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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