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懂音樂、會樂器的人有種與生俱來的好感,哪怕有再重要的事,只要在大街上聽到彈唱,我都會循聲而去,駐足停留。
有些讀者應該在我朋友圈看到過,某些周末,我會在上海世紀公園門口的廣場坐一整天,看流浪歌手唱老歌。
並非是因為我會樂器。事實上我曾經學過鋼琴和吉他的一點點皮毛,至今彈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對樂理更是一竅不通。
但這不妨礙我喜歡音樂。
上面是我的歌單,聽的東西非常廣,流行、戲曲、歐美、日本、民謠、電影配樂等等。
因此,雖然是非專業人士,我也想談談我對音樂的感受和看法,接下來幾天,我都會寫關於電影音樂的東西。
之前半個月,我把《東邪西毒》重新翻出來反覆看,初始版、終極版、國語和粵語全都看了遍。
那麼關於音樂的第一篇文章,就先從《東邪西毒》開始吧。
《東邪西毒》誕生於90年代,正值香港武俠片的巔峰,它的出現似乎有些另類,活生生將金庸老先生的角色披上了古龍的外衣,然後骨肉中流著的卻是王家衛的血。
這是我對電影的一句話評價,若想看影評,網上有一堆。
好了,說回到音樂。
在我個人眼中,香港武俠片的配樂應該分為三個派別。
一是以宗次郎和橫山菁兒為代表的日本派。
事實上,日本音樂對香港八九十年代的演藝圈影響甚遠,光一個中島美雪就養活了半個流行樂壇。
日本音樂在武俠片中的特點主要是對情境的渲染,通過富有層次的節奏,推動劇情的發展。日本配樂大師深諳中國風的精髓,比如宗次郎那首著名的《故鄉的原風景》,用陶笛演奏出武俠中的肅殺感。
二是以胡偉立、黃霑、陳勳奇為代表的香港派。
這三尊大神撐起了香港武俠的另一半天。
其中胡偉立曲風多變、樂器運用也非常活潑,在《太極張三丰》《鹿鼎記》《唐伯虎點秋香》等片中均有精彩表現。
但如果說香港只能有一位大俠,那麼他一定是黃霑,不論是《滄海一聲笑》的笑傲江湖,還是《男兒當志強》中超神的嗩吶,詞曲俱佳的黃霑可謂佔盡了大俠的瀟灑不羈。
第三派比較另類,或者說自成一派,我認為是以周星馳為首的民樂派。周星馳超愛大陸五六十年代創作出的一批民樂,關於這一點,我想在以後的文章中再談。
這些武俠片配樂大師風格迥異,或大氣磅礴、或風流灑脫、或苦悶愁滿,但最懂愛情的,最知女人心的,只有一個人——
陳勳奇。
而將陳勳奇的「情」用到極致的,就是《東邪西毒》了。
相信安眠島的大部分讀者最熟悉陳勳奇的一首曲子莫過於《天地孤影任我行》。
在《大話西遊》中,紫霞臨死前說:「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他會身披金甲聖衣,踏著七色雲彩來娶我,我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這結局。」(純憑著記憶手打,如有誤請見諒。)
《天地孤影任我行》密集的鼓點前奏進入,到紫霞說完這句話,至尊寶忍痛放手,全曲達到高潮,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這首曲子隨著大話的風靡,已經深入人心,被各大影視劇用濫。由於QQ音樂沒有版權,我這裡就不放出來了。
說回到《東邪西毒》。
《東邪西毒》全片的曲子都由陳勳奇操刀,再配以張國榮詩一般的獨白、林青霞和張曼玉肝腸寸斷的愛情,簡直天衣無縫。
其中一首曲子用在了全片兩處高潮,青霞撕心裂肺的吶喊:「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你,你最喜歡的人是誰,請你一定要騙我,無論你心裡有多麼的不情願,也請你一定要說,你最喜歡的人是我。」
另一處是張曼玉的嗟泣:「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贏了,直到有一天看著鏡子,才知道自己輸了,在我最美好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人都不在我身邊。如果能重新開始,那該多好。」
這首曲子叫「醉生夢死」(最初的版本叫「昔情難追」),而醉生夢死是一壇酒的名字,喝了它就能忘記一切。
然而這世間唯情最難忘,唯情最難得。
即使沒看過電影的人,聽到曲子的3分20秒處,也會心痛得無以復加,那就是心碎的聲音。
原本沒想過寫這些,今天下班後,心血來潮,就想談談感受。
接下來幾篇,我大概會寫周星馳的配樂、86版西遊記的一首歌曲、94版三國演義的一首歌曲、漢斯·季默和詹姆斯·霍納的配樂。
那麼今天就寫到這裡了,晚安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