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神的女兒在歌唱
The Great Ataraxia
今天這篇文,依舊當做一篇隨筆吧,寫寫我心目中一個神一般的團,來自古老歐洲的、隱秘偉大卻太不廣為人知的Ataraxia。還有她們的入門精選專輯《A Calliope ..Collection》(即本文封面),以及能在貧瘠的騰訊音樂裡找的到的這張精選專輯中最經典的三首歌(也就找得到這三首了....)。
有時候碼字吧,碼著碼著就想笑,中國人寫文推薦義大利音樂,義大利人看到反倒可能一臉懵逼:「這樂隊誰啊」? 畢竟曾不敢信的目睹Ashram這種級別的新古典神團在義大利某大劇院門口「路演」(路-邊-演-出),想想Ataraxia一張專輯全歐賣個千張就叫熱賣,他們在義大利的知名度,琢磨琢磨你就懂的(所以還是搖滾佔便宜,瞧瞧Gianna Nannini、Zucchero甚至Elisa們,藝術家們要出名有時候真的不在於能力而在於選擇)。
Ataraxia這個名字第一眼絕對是驚豔級的,心神合一、心神安寧?Whatever,「xia」應該讀「Zia」吧。當年,我就是以這麼個磁性男主播的視角開啟對她們的尋微探幽的。遇見她們,還有更多的歐洲樂隊,堅定了我的一個看法:論音樂的深度以及文化的滲入程度,還是要聽歐系。你可能要反駁我美系才是主流,對,美系是主流,只是普遍主流的有點膚淺而已(比如,大部分的黑人音樂,你告訴內涵是啥?)。
當然,我這麼說並不是為了吵嘴或博眼球,只是延續自己的一個看法:音樂是文字圖像之外第三隻表現力之手。自然,我們對它所表達的藝術層次有著更高的要求,就像文字和圖像也有品級之分。11年前我寫《斯多葛的遙望》,毫不猶豫的以這曲「I love every waving thing」開頭,因為這首歌有著洗滌靈魂一般的穿透力,恩,當時這麼寫現在我依然這麼吹——「一種血脈相連的深邃,以及一種慈悲的哀物,充盈了我全身每一個細胞。這不是寂寂蓮花開般的暄照與普度,而是最強個體精神的提升,在強大的樂場與文藝復興的詩歌中,與萬物融為一體」。
「I love every waving thing」,歌詞當年一直查不到,據說是文藝復興時期某詩人作品。現在雲村倒是已經有了英文版,剛才看了一眼,還不錯。翻譯下?正碼字沒空呢,自己看去...
連結:優雅飛過淵面的黑天鵝 Ataraxia—I love every waving thing
「神的女兒Nicoli」鍾煉2011年拍攝
寫樂鑑十幾年,堅持其實沒那麼難。當然,也會遇到抬抬槓的,說你寫東西太主觀——確實,查不到歌詞背景我只能自由發揮發揮了;但後來一看大體都是蒙對的啊,說明老魚耳朵還是犀利的。有趣事兩則,其一有人質疑我為何剽竊極品樂鑑的評論,答曰哥即為極品樂鑑;其二三溥某曲確認作者之用意後評論,反而被聽眾駁斥為自由發揮未深刻理解作曲家深意.如是GJ的世界,興許有人看完我的文字後會跳出來說:Ataraxia有個球深度?「在我們創作過程中,對希臘文化與拉丁文化的研究和思索是最最根源的那些隱含在文學,詩歌,故事以及神秘學中的知覺是我們靈感的源泉,這源泉從未枯竭過。」
「通過音樂我們試圖重建一個祖先的世界,那宗教於古怪民俗傳說中的世界,那巴洛克和吉普賽的世界。是的,我們有中世紀情結,我們的音樂表達著久遠,抑鬱,遺憾和神秘等情緒。我們的歌詞中表現著那些現代人遺忘的世界,那些自我內心世界,以及南歐州現代的考古發掘,還有那失去的大陸ATLANTIS(還記得樂鑑節目《失落的亞特蘭蒂斯》麼?)。他們就象一些色彩的排列,一種芳香,一種流動的畫,這些歌詞內容主要是描述和探討神話、宗教傳說等內容。」
「我們喜歡研究那些語言,是的,有點著魔。當我們用法語演唱時,我們感到起伏的波濤,當我們用拉丁文時就象看到了那些大理石上的碑文,義大利語就是那古老花園裡的拱廊,英語想草莓,德語、德語就象那奢華的黑天鵝絨窗簾,而葡萄牙語對我們來說就意味著那些神秘宗教文字和新歌特教堂。希臘語代表著逝去的文明,神秘,我們能夠在演繹它的同時看到那些克裡特島上的石廟和墳墓。」
「我們是審美者,我們尋找美,那些光明的美麗,那些黑暗的美。快樂的美或抑鬱的美,邪惡的美等等等等。」
「我們喜歡自然,喜歡水,那是一種充滿雌性魅力,陰柔的物質,充滿流動性。」
「我們喜歡古典吉它,它所能表現出的氣氛我們很心怡。我們也很喜歡鍵盤,用它鋪起那飄渺的底音。我們擅長運用長笛,它所帶來的抑鬱無人能比。FRANCESA的嗓音是我們另一種重要的「樂器」她不是在使用它,而是積極的引導它,每一天,她都在探索它的新的表現可能。當然我們最喜歡那雄壯的古典管弦樂和古典鋼琴...他們是我們音樂的根基。」
「從一開始我們就十分注意現場的戲劇性和可觀賞性,適當的環境與背景,化裝及符號的運用構成了這一情緒的風景。舞蹈,戲劇,滑稽表演,圖象等這些更有利於我們真正思想的表達。」
「在我們的生命中,音樂佔有重要的位置。」
「神的女兒Nicoli」鍾煉2010年拍攝
最後再說說核心人物Nicoli吧,其實與絕大多數的Ataraxia聽眾相反,我對她的嗓子並非大愛,所以一直不太承認「她的聲音也是一種樂器」這種人云亦云的說法。這裡放上兩張十年前的照片,我把她拍的很美,但其實她個子非常嬌小(估計160左右),絕大多數時候的氣質憂鬱而滄桑,像是從一個文明紀元到另一個文明紀元的時間旅行者。只有演唱結束聽到大家的掌聲,嫣然一笑,才被鏡頭定格下來,成為暗夜裡的一道光芒。
我心目中,她屬於宗廟級別的音樂人,純粹藝術家中的純粹藝術家,在文化性和音樂性的融合上登峰造極(主流吃瓜群眾估計很難理解這點但不必care他們)。聽聽這篇文章推薦的這六首歌,你興許會同意我的看法,沒準你還會特別迷她的聲音;沒準,還會感嘆一句——
呵,好一位神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