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編的話 常人的60歲,該是歲月靜好,雲淡風輕了。方勵,肯定不是絕大多數。
白天幹科技,晚上搞電影,他貪玩到捨不得睡,這個60歲的老頑童說:唯一科學的養生方式,是折騰。
一折騰,還出了大名。為了《百鳥朝鳳》的票房,方勵情不自禁「撲通下跪」。大半輩子的傳奇與性情,都順著這一雙膝頭,傾吐訴說。從修鐵路的工人,到地球、海洋的科研,再至文藝電影的摸索,一個草根的不凡人生。
方勵,是有故事的人。一番對話,一回洗鍊,他儼然是生活的大家。當我們為塵世的桎梏所束縛,當我們為欲望的狂舞而焦灼,請回到原本的純善與好奇。那一種東張西望的執著,會讓你變得有些與眾不同。活著,不妨任性一回。
(上圖為 方勵)
1. 高級鉗工的幸福 四十年前他就實現了財務自由
方勵很忙,每天都在趕場子。「我的身邊,都是比我小30多歲的年輕人。大家都在創業。」方勵有錢,他喜歡做不同的商業模式。「眼下由我發起參股的公司,大概有20多家。」海洋、地球、電影,方勵的投資大多在前三項的輻射範圍之內。單是電影這項,眼下看來徹底賠了,甚至找不到借代回本的,大約達兩千多萬。
很多人說,這是有錢人的為所欲為。方勵卻不以為然,「什麼才是現代人常說的財務自由呢?不誇張的說,40年前的我就實現了財務自由。」十七八歲,方勵是開山工,修鐵路。19歲到24歲,他進了工廠,當上了二級鉗工。「那個時候錢可花不完。財務自由是一種感受,而不是具體量化後的某個數字。那時候我有飯吃,有衣穿,從來沒有為這些生出煩惱。我認為那就是財務自由。」睡著了,不過一米寬。吃飽飯,一碗炸醬麵足夠。
所以,由40年前便實現財務自由的方勵給出「賺錢真諦」,該是再恰當不過了。「錢是什麼,錢就是一張紙上畫了幾個數字。錢應該是拿來買快樂的。如果在我們賺錢的過程中不快樂,那你就輸在了起跑線上。」他早早算過一筆帳,人一生只有3萬天,一天24小時,除了8小時睡覺,只有16小時才是真正有感知的生命。而對大多數人來說,這其中的8個小時,是職場時間。「我常和年輕朋友們說的,哪怕能賺再多的錢,只要不好玩,我就不賺,因為它不值得我付出命,因為我的投資太寶貴了。我投進去的,是我的命。」
高考,是方勵認真投入一段命的。「十年沒讀書,那時特別想讀書。所以我選了一個最苦但最有把握考上的專業:地質學。可是我又喜歡物理,所以最後選了地球物理專業。」高考恢復後,方勵便考上了華東地質學院(現東華理工大學)。「這些年來,我無愧於自己。做工時,我是快樂的。念大學時,我是快樂的。創業時,我也是快樂的。」
2. 恣意妄為的成功 太太說他不是適合婚姻的男人
這輩子,太多人把自己裝在了一個套子裡。這個套子,是約定俗成的觀念,是今昔傳承的「世說」。深怕,自己站錯了隊列,落了單。方勵,倒是從來不怕寂寞。「我就是一個正常的自然人。自然的概念,就是沒那麼多條條框框。」十五年前和方勵打牌、打麻將的老朋友,如今開始打高爾夫,打太極拳,種菜、養生去了。「我如今的朋友都是80後,90後。我已經三十多年沒參加過什麼體育鍛鍊。」方勵腰寬體胖,身體格外好。「從小到大我都只睡四五個小時。」每天午夜之後,才是屬於方勵的私人時間。「那時,我才可以靜下來做些自己的事。每天我都要清晨四五點才睡覺,睡一會也就醒了。」那些60後的朋友直替方勵著急,錯過了11點肝臟排毒的黃金入睡期,可是大事。方勵不以為然:「身體好壞和心情最有關係。我每天都在幹讓自己開心的事,身體自然不勞大家操心。」
方勵的成功,源於這份隨性。1982年大學畢業後,他進入了一家名聲在外的國有研究所工作。「太多約束,我只在那裡呆了兩年,就覺得夠了。」輾轉外企,又去了美國念書。方勵在國外的知名企業找到工作,擔任亞洲銷售經理。「1989年的時候,我的年薪有7萬美元。放到現在,該值20萬美元了吧。」但方勵又覺得生活陷入了瓶頸,他所追逐的激情幾盡磨滅了。方勵瞞著所有人辭職了。「當時我老婆把我罵死了,最後扔給我一句話:方勵,你其實特別不適合結婚。」
倒不是說方勵是個沒有責任感的「渣男」,他以自己的方式強壯起一個男人的肩膀。「我要對自己的生命負責。結婚生子後,我自然也要對家庭負責,可能和別人的做法不太一樣。對於生活,你要有一種東張西望的執著,永遠保持著新鮮與熱情。」方勵回國開始創業,很快就成為了成功人士。
3. 洞察人世的文藝 在挫折面前他變得堅不可摧
「我不願意多強調困難。和收穫的快樂相比,那都不是事。」後來,方勵突然有了拍電影的想法。在電影的敘述中,人生能夠化作成千上萬種表達。「其實,我根本沒跨界。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大自然和人。」
初拍電影,沒成功。他並沒有放棄。過去14年,方勵做了十來部電影。「我老婆不準我用公司的錢,所以賠掉的全是我的私房錢。錢花在哪兒不也是花掉了嗎?電影帶給我的快樂,是難以言說的。」他和王超合作拍攝過《安陽嬰兒》《日日夜夜》;與李玉合作拍攝《蘋果》《觀音山》《二次曝光》《萬物生長》等。
方勵變得文藝起來。他說其實最難拍的,是有文藝追求的商業片。挫折,讓他變得堅不可摧。而為了《百鳥朝鳳》,那無比柔軟的一跪倒地,並非為了作秀,那是方勵的性情使然:「突然就覺得非那麼做不可了,似乎只有那麼做才能表達我當時的情感。這是不假思索的一個動作,實在是希望更多人給《百鳥朝鳳》一個機會。」
方勵給自己起的諢名是「大老方」。他原是個文藝人。文藝,洞察人世,耐解千腸。以其微博之言與眾共勉——感性為人,理性做事。生活的顏色,或更斑斕。
(上圖為 《百鳥朝鳳》劇照)
採訪手記
做自己
紀寒
採訪方勵這一天,他很忙,一如平常。「如果你撐得住,晚上12點以後給我打電話吧,那個時間之後我空。」說實話,我是被鬧鐘喚醒,撥通電話的。那一頭,方勵飛揚的,不僅是語言,更是思想。
人,以群分。慢慢的,生了共性,少了個性。當我們習以為常,便對生命的初衷變得麻木,變得遲鈍。他說:「所以,人類自主的判斷力一直在降低。」方勵眼中當今年輕人最大的毛病——經不住誘惑,一股腦跟風。
自然,方勵是個案。他的邏輯,他的言論,除了聽來鑿鑿之外,是否也能被當做真正的教誨,這並不好說。但那種邏輯,那種言論,只可能出自方勵。他,是獨一無二的,這一點毫無疑問。走過大半人生,故事多多的方勵,只是為我們提供了一種思路。
聽方勵說說話,或者還可以去看看方勵的電影,找一點自我存在的端倪。既是做自己,我可需要足足8小時睡眠。碼完字,補覺去。
連結: 轉自「朝花時文」
表演藝術家奚美娟近日發文呼籲:
建立藝術影院,不再讓藝術片「下跪」
一個國家對於藝術影院的建立和布局,是對於優秀文化傳統的自覺堅守,是對內在文化軟實力的積極倡導,這與單純追求利潤的商業娛樂片所產生的票房相比,應該能體現出對更為高貴的民族文化價值觀的敬畏。
為求院線增加藝術影片《百鳥朝鳳》的排片放映,逼得製片人屈膝而跪的事件發生,且由這一跪所產生的那幾千萬票房的渲染,更是讓人心裡五味雜陳。我們要呼籲有關部門:推動和布局我國藝術影院甚至藝術院線的建立,應該提到議事日程上了。
中國電影這兩年不斷創造票房神話,但為什麼總是給人一種票房飄紅、質量堪憂的不著落感呢?相信藝術影院的建立將會扭轉目前的這種金錢主宰一切的風氣,能為那些致力於探索電影更加多元、更具人文關懷的藝術表達的一代代導演和青年電影從業者們,落實一處自救的方舟,一個健全的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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