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暮春,又是一年清明,同樣的日子,不同的我。去年的這個日子,我還在交通學院的校園裡感嘆春光美好、時光匆匆;時光匆匆,時間過去了一年,果然匆匆,告別了校園,暫時掩埋了壯志豪情,重新拾起久違的低調,做一名職場的「小白」。
公司在濟南,工作在德州,家在泰安,工作後的第一個清明假期,在挨著的三個城市奔波。山東省地圖上一紮的距離,走起來要大半天,好在沿途春花爛漫,疲倦的旅途之餘,可以走馬觀花,聊解孤寂。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清明時節,酒鬼犯了酒癮是什麼感覺?我不喝酒,當然對酒癮無從談起。我想,那應該是一種類似於飢餓時面前擺著一碗紅燒排骨、你想立馬張口狂吞但又因為燙嘴沒法下咽的感覺。清明時節,酒鬼還有酒癮,牧童還能牧牛,我呢?我有啥?
渾渾噩噩,茫茫然。
想的多了,頭疼。
清明時節,還有許嵩的《清明雨上》,可以聽聽,聊解旅途的孤寂。打開音樂播放器,偶然間,我看到了網友的一段評論,說:步入社會越久,聽許嵩的歌越有感覺,仿佛在渾濁中感觸到一絲清泉,霧霾裡呼吸到一口清風,心會很安靜、很舒服。
我步入社會不久,沒有這種體會,可是,喜歡許嵩的歌,是這麼多年形成的習慣。
聽得許嵩的第一首歌可能是《斷橋殘雪》,具體是哪一首,我忘了。第一次認認真真地聽許嵩的歌,是高二,聽得是《清明雨上》。
記得那也是一個清明,語文課快要下課的時候,老師說:「讓我們在許嵩的《清明雨上》的歌聲裡,結束今天的內容。」接著,「窗透初曉、日照西橋雲自搖,想你當年荷風微擺的衣角......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愛的歌來輕輕唱。」這首歌裡,我看到了傳統文人的影子,字裡行間有一縷淡淡的憂傷,悼亡但不哀怨,哀而不傷。這正是許嵩的風格。
窗透初曉、日照西橋雲自搖,想你當年荷風微擺的衣角。這句歌詞裡藏著晨間睡眼惺忪的時對往事的懷念,或許你也有過這種感覺,在半睡半醒之間回憶一件事,能把自己再次融入到裡面,如同身臨其境。但一個哈欠之後定定神,看到透過紗窗射進的晨光,一切回歸真實,往事越發惹人懷念。
雨打溼了眼眶,年年倚井盼歸堂,最怕不覺淚已拆兩行。聽到這裡,我想起了岑參的《逢入京使》:故園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鍾淚不幹。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分別時熱淚兩行,相逢時互訴衷腸,只是在不見的日子裡,徹夜難眠的時候、每逢佳節的時候,難免會一個人落幾滴淚,告慰過去的時光,告慰自己的故事。
我在人間彷徨,尋不到你的天堂,東瓶西鏡放恨不能遺忘。排空馭氣奔如電,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假如真的有天堂,與你若只如初見,又何須感傷離別?
遠方有琴、愀然空靈聲聲催天雨,涓涓心事說給自己聽。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愁,不是說給別人聽的,心事註定屬於自己,只有自己聽得懂自己的心聲。而知音,茫茫人海中何處尋覓?
月影憧憧、煙火幾重燭花紅,紅塵舊夢夢斷都成空。夢裡肆意揮灑自己的青春,夢醒時,黃粱未熟。夢為何物?醒為何物?
......
或許,在孤寂的旅途中,面對文字的我,才是最真實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