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Perhaps you can hear your echo here."
用福音搖滾的鼓點與一氣呵成的嘶吼鼓動著幾乎被那些無力的調調豢養的耳朵,剎那的警覺,就像一隻隼在平原徘徊許久後再一次看見了懸崖,俯衝的衝動,與血液緩慢但有力的沸騰。
今日我又嗜愛搖滾,在這不歸的長路,我的沉默是撕扯夜的幕布,在這荒蕪的人世,願你能夠聽到我的呼喊。我今生今世最不願的事便是與別人一樣。
你知我未曾在那死水的生活裡妥協,未曾在人群的影子裡漫步,未曾崇拜他們萬人歡呼的偶像,未曾蓬頭垢面屈膝向那死而復生的恐懼,你知我有不畏懼的理由。
當我擁有的愈少,我便愈不害怕。
老人在身前築墳,孩子在身後點燈。是誰帶著人世的善意與惡意,仍倔強要走在命運的前頭?
那些細膩的夢境,都是盾牌。我努力學習人類的事,暗地裡苦守著那些飄渺與虛無。孤燈轉瞬即逝,星辰光年之外,能夠握緊的只有掌中風,與因為攥緊而生的痛。
曾經我愛一首歌,便想像那城市開滿花朵,循環歌唱那幾句。我要鼓動你孤獨麻木的神經,讓你看見星辰湖海,水浪死而復生,永恆不息。在潮汐的終點,我們便抵達了幸福。而這虛妄的設想,靈光一閃,在萬般時間遊戲之間,渺小得像是沙礫,最多吹痛我的眼,流下淚來。
若干年前,那些遙遠的生靈,翻千山越千水,生老病死,拖著沉重的群體到達這大陸。浮起的大陸,在海水的中央。石頭和刀劍一樣鋒利,眼淚和海水一樣鹹。那人蓬頭垢面,血垢攻陷了年歲留下的皺紋,終於在這廣袤的天地,為自己,流下了悲哀的淚水。於是人生而為人。
這滴淚水,與我多年之後,一定未曾有半點不同。與你的也未曾有兩般模樣。在這喧囂的人群,返祖的驕傲瀰漫眼眶,你為自己這偉大的生命,竟激動得想哭出來。
你知你的手,能寫不一樣的詩篇;你知你的腳,能走不一樣的路。
你知你能戰勝這玩笑命運的折磨,到達最後的幸福。你與這世間的每一人都不同。我望潮汐的終點。我依舊聽搖滾。像鷹隼從那高聳懸崖俯衝而下,為這未知的年歲,與我能夠想到的,我的每一絲力量足以抵達的地方。
哪怕一毫米,至少我飛越了那大陸的某一個部分。我的手腳愈稚嫩,我便愈不害怕。但願這人生善意好意都做浮雲,我的皮肉早就不懼這人事的抽打,雖它曾狠狠擊中我的心臟。我只是不想與他人相同。
福音搖滾,你知我甚愛這個名字。在這無妄的年歲裡,我用詞句呼喚你,未知的旅客與同行者。在這荒蕪之長路,未曾有人比肩,但我知未來尚未來,故事依舊漫長。我在下著雨的夜裡聽搖滾,上個世紀的憤青與仇恨。仇恨那人群裡徘徊的鬼魂般的陰影,那微塵般瀰漫的恐懼。我願你那般不同,與這搖滾般不同。閉眼般,去感受那迎面而來的風,都是生命的未知,都是星辰大海的夢境。
文/蘇無尾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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