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給大家推薦一部臺灣少數民族反抗日本侵略者的影片。這部影片的拍攝可謂一波三折,《賽德克巴萊》2003年時開始籌備,由於種種原因暫告終止後,於2008年正式啟動,到最後拍攝後期完成一共花了12年。該影片共分為兩部,上部以日本的《太陽旗》為名,下部名為《彩虹橋》。
主要講述1895年中日籤訂《馬關條約》將臺灣割讓給日本這一重大歷史事件是中華民族苦難的開始,深居臺灣山區的賽德克族同樣沒有倖免。日本人的入侵不僅毀壞了賽德克族歷代居住的家園,他們還以極其粗暴的方式強行改變了賽德克族的生活方式。
電影非常全面地表現了賽德克族的男人和女人以及他們的文化。影片開場時第一次出草的莫那·魯道飛奔在樹林之中、河流之中,他被印上圖騰,成為了真正的人,在成人的儀式之中,血腥,野蠻,直接的方式迎面而來......狩獵爭鬥的場面展現出了賽德克族的男人們的好鬥和英勇的脾性,而後莫那·魯道與鐵木瓦力斯在市場又一次結下仇怨,最終導致部落之間的慘烈廝殺,其中狩獵和部落之間的打鬥和影片中起義成功以後,當時的部落人對所有的日本人都採取了割頭殺光的政策。這些人裡有對部落族人蠻橫不講理的日本警察,也有平時嬉皮笑臉沒有作惡的杉浦,也有來這裡生活定居的其他日本人,無論他們是善是惡,只要是日本人全部殺光,至於荷戈社頭目的女兒,因為跟丈夫都接受日本文化,穿著和服參加運動會,都差點被當成日本人殺掉以及結尾處巴萬殺死平時歧視和責罰同伴的老師和日本同學的場面的畫面都是很暴力與直接的,這並非是導演有意而為之,而是真實的反應了賽德克族的文化習俗。
賽德克族的女人勤勞隱忍,無怨付出,她們釀酒、織布,做農活把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她們是男人成長、部落發展的堅實後盾。影片中震撼我的不是英勇的男人們,而是在民族存亡的重要關頭不惜獻出生命,將新生兒拋下懸崖,自己走到山野裡自盡的女人們,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不拖累男人們,因為未到收成的季節,所以糧食很少婦女和幼兒們把所有的食物都留給要繼續戰鬥的人們,他們不是自殺,而是通往彩虹橋,在那裡釀好酒等著男人們和孩子們的歸來。這就是電影所還原的賽德克男人以及賽德克女人。
大多數少數民族都喜愛飲酒、舞蹈和歌唱,賽德克族也不例外。暢懷豪飲體現的是少數民族的灑脫個性,賽德克人正是藉此來表達他們所崇尚的意志自由、隨性的生活,而喝同心酒更是體現了賽德克人之間兄弟姐妹般深厚的感情。賽德克人結婚時的慶祝舞蹈只通過了幾個簡單的局部鏡頭和全景鏡頭來呈現,莫那·魯道與父親在溪邊完全無伴奏的二重唱也是用最樸素的手法記錄下來的,這一切都顯得原始質樸而又別具一格。
電影的對白主要以賽德克語來發聲,這種語言幾乎佔了全片的90%(包括插曲、旁白等),片中音樂和歌謠也基本來自賽德克古調,《出草》作為開場曲,它使用的樂器便是臺灣原住民特有的樂器——口簧琴。巍峨的高山、秀麗的峽谷、清澈的溪流,自由的賽德克族人,音樂氣勢磅礴,慷慨激昂。由澎湃急促的鼓點引出,隨後就是一段男聲齊唱,然後又加上泰雅人的民族樂器口簧琴和西洋樂,氣勢磅礴,雖然聽不懂語言,但此段音樂的畫面感極強,幾乎不用看就能讓人腦海中浮現出少數民族狩獵或是戰鬥的場面,最後以竹笛和弦樂收尾,結構完整。民族語言既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載體,同時還與民族文化相互影響,相互作用。語言與文化的認識理解相輔相成,賽德克語不僅向觀眾反映了賽德克族的思維方式、社會關係、文化內涵等,還激發了觀眾們的民族認同感。
除此之外,便是對賽德克人唯一的信仰對象祖靈的表現,這一表現深深地觸及了賽德克族的文化核心。賽德克男人奮勇獵殺,並且將獵物頭顱收集起來,因為他們認為頭是靈魂之所在,獵到的頭顱帶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可以用來祭祀祖靈,為族人祈福,增加自己的力量,同時也作為自己在族群中身份的象徵;賽德克女人勤勞織釀都是為了取得文面的資格,在臉上紋上祖靈的圖騰才可以走過彩虹橋,到達賽德克人永久共同居住的地方,那裡有最富饒的獵場,人們不用再爭鬥。所以,「獵場」對於文明還處在原始時期的賽德克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無論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現實獵場,還是他們永久居住的精神獵場。同時「獵場」也成為了整部影片敘事發展的基本動力和重要線索。部落間的爭鬥源自獵場的爭奪,最美的獵場當然要有最勇猛的獵人來掌管,擁有最美的獵場意味部落族人的衣食無憂;莫那·魯道最終帶領族人與日本人拼死抗爭也是源自對獵場的保衛。
臺灣被割讓,賽德克族的領地也被佔領,日本人沒收了他們的槍枝,打獵用槍須經批准,並命令他們砍伐森林建造村鎮,男人必須服勞逸不得狩獵,女人派遣幫傭不能編織紡衣,紋圖騰的習俗也被禁止。日本所謂的文明文化強盜般入侵進來,他們在村落裡建設鐵路、學校、郵局......現實中獵場的逐漸消失成為賽德克人「出草」的現實誘因,日本人入侵之前,賽德克人從未失去過自己的獵場和傳統,勇猛剛毅的賽德克人怎能就此罷休。而「出草」的深層原因則是對精神獵場的無可企及,日本曾在1911年「招待」霧社地區的頭目去日本「觀光」一個月,這使得莫那·魯道等頭目看到了日本的飛機大炮的厲害,現實逼得賽德克人學會了隱忍,年輕氣盛的族人忍受不了如此屈辱,便慫恿頭目出草,而夾在族人期望和日本人威脅之間的莫那·魯道更是極度痛苦,而又因一場誤會使的日本警察與賽德克族關係緊張,賽德克族人每日都活在恐懼之中,害怕日警的報復。忍辱負重莫那魯道看見彩虹一次次出現,看見年輕的一代在日本文化的強行輸入中日漸萎靡的身影。他回憶起了三十年的屈辱一直在心,父親的教誨令莫那魯道想起成為賽德克人的意義,決心用生命守護民族尊嚴,以血祭祀祖靈,明知只有死路一條,也仍然英勇抵抗,決心奪回自己的獵場,也為了讓沒有圖騰孩子找到祖先彩虹橋的路。他終於明白,回不到過去,也就到不了未來。「出草」便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即使無望奪回現實獵場,但起碼要取得走過彩虹橋到達永久獵場的資格。於是莫那·魯道率領自己的族人依靠著對自己有優勢的地形與日本人展開了殊死搏鬥,雖然予以日本人重創但是賽德克族人也犧牲了不少,最後全族犧牲。
「拿生命來換圖騰印記。那拿什麼來換回這些年經的生命?」「驕傲!」驕傲!我認為慷慨赴死、無所畏懼叫勇氣,我從未想過這居然是一種「驕傲」。當一個高等的文明在向一個低等的文明炫耀力量的時候,得到的卻是如此的回答「如果文明是要我們卑躬屈膝,那我就讓你們看見野蠻的驕傲!」正是影片中的這句話,讓我淚流滿面,也正是這句話,讓我重新理解了什麼是「驕傲」。所以我認為這種種反抗不是向死而是向生。
賽德克族相信死後有一座彩虹橋,彩虹的盡頭有一個獵場,只有英勇的靈魂才能進入,因此這是一場求死的戰爭,他們追求的是死後的天空和靈魂的自由。」以野蠻的戰爭通往那神聖的彩虹橋。
《賽德克巴萊》展現的不是民族與民族的較量而是文明與野蠻的較量,賽德克族表明的是果敢的態度,文明並不是一昧的順從,而是忠於自己的靈魂做一個有信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