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一句禪語影響了中國人民幾千年,它見證了中國佛教文化在華夏大地上的糅合,擴大,以及源遠流長。不是本土教派的佛教是如何屹立於華夏的沃土而不倒的呢?公元220年,天下三分,中原大地一片焦土,戰火紛紛,百姓流亡失所。從漢武帝時期樹立起來的儒學思想也處在崩潰的邊緣。這個時候,一種全新的思想出現在中國的西域——那就是佛教。佛教源自於印度,由釋迦牟尼創設,目的是為了在一定程度上衝擊種姓制度。但是,古印度的種姓制度根深蒂固,直到今天印度也沒有衝破種姓制度的枷鎖,隨著歷史的推進,佛教不可避免的消失在印度歷史的車輪裡。這個在印度處處受到排擠的教派,在一片神秘的東方大地上,發揮了它最美的價值,成長為一個朝代不可或缺的治國思想。
一代又一代的高僧前赴後繼
釋迦摩尼佛經在公元前5世紀已經出現在古印度,公元前260年,天竺僧人將佛法帶入西域。歷經朝代變更的西域,早已經深受佛法的影響,這裡常常會舉辦聲勢浩大的法會。漢明帝曾經派朱士行前往西域,尋求梵本佛經。公元260年,朱士行從長安城出發,經過河西走廊,跨國玉門關,前往西域于闐尋找新的理想,朱士行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受戒僧人。為了更好地接納天竺高僧,漢明帝大量仿建天竺建築,譬如著名的白馬寺。朱士行將梵本佛經——《大品般若經》帶回長安城,他自己則因為疾病纏身客死他鄉,再也沒能踏上歸途。
朱士行的犧牲並沒有使眾多僧人害怕,相反,更多的人對西域充滿了嚮往,對梵本佛經充滿期待,對尚未可知的佛經充滿了信仰。公元399年,東晉高僧法顯前往天竺求法。歷經艱難的77年,終於從海上絲綢之路歸來,在漫長的游離中,同法顯隨行的四位僧人早已登往極樂世界。一代又一代的高僧將梵本佛經帶往中原大地,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完整地將這些佛經翻譯出來。這些珍貴的資料該怎麼翻譯,又由誰來翻譯呢?這些問題宛如大山一般擺在僧人們眼前,佛法的傳播也因此停滯不前。
就是「佛」的亂世英雄
康僧會的出現給經文翻譯帶來了曙光。康僧會隻身來到東吳並受到厚待,東吳為康僧會修建建初寺,為佛法的傳播打下了基礎。康僧會將中國的儒家思想、道家思想與佛家思想結合在一起,使古印度佛學思想中國化,這為佛教能夠在中國乃至整個東亞生存數千年的重要原因之一。經中國化的佛學思想更加容易被中華帝國的統治階層和老百姓接受。儘管此時經文已經能夠翻譯出來,可是用已經存在的儒學經典和道家思想來解釋佛學,不可避免地將梵本佛經的翻譯事業推入另一個深淵——用已知來推測未知。
一位受人尊敬的少年高僧出現在西域上。公元383年,前秦大將軍呂光率兵攻打西域龜茲國,西域各國連成一氣,最終這場戰爭以呂光大敗西域聯軍結束。而令人震驚的是,這場戰爭只是為了搶奪一個人——鳩摩羅什。鳩摩羅什是當時最為權威的佛學家,二十歲有餘便成為龜茲國國師。呂光戰勝後,鳩摩羅什作為戰利品自然要被帶走。呂光看著如此年輕的僧侶被尊敬著心生鄙夷。前秦滅亡後,呂光在涼州自立為王,此期間,呂光處處羞辱羅什,給羅什送去美女酒肉,甚至逼迫羅什成家。羅什並沒有在一次次的羞辱中丟失自我,相反,羅什把這些羞辱當作歷練造就出更加堅定不移的性格。
他在哪裡,信仰就在哪裡
公元401年,後秦主姚興率軍滅呂光勢力,羅什再一次重複幾十年前的命運,成為戰利品被帶走。如果說,年輕時的羅什是得道的高僧,那麼如今飽經風霜的羅什就是「佛」本身。這一次羅什帶著滿腹經綸迎來了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姚興以最崇高的禮節對待羅什,並為羅什配備了專門的譯經團隊。羅什一改直譯的先例,以意譯翻譯出多本梵本佛經,如《妙法蓮華經》等等。羅什奠定了大乘佛教的基礎。公元409年,羅什長眠於長安城下。
羅什雖然已經死去,可他堅韌的心性、通透的人格已經成為信仰。佛家弟子的數量以不及掩耳之勢增長。公元310年,79歲佛塗澄在洛陽弘法,不久西晉政權瓦解,北方再次被戰火席捲。佛塗澄毅然決定只身前往羯族投靠其首領石勒。石勒建立後趙政權後,尊佛塗澄為國師。在佛塗澄的感化下(與儒家思想有相似之事),羯族殺戮之風改善良好,佛塗澄在後趙的地位越發超然,佛學的地位上升,僧人地位水漲船高。公元348年,佛塗澄圓寂。佛教也留下禍患,僧人地位的提高使得不少人生出一心,一時間都爭搶著做僧人,竟也分不出來真情還是假意。
道安——一位面貌醜陋的高僧,他的天分被佛塗澄發現,佛塗澄圓寂後,後趙內亂不斷,佛家弟子到處流竄。道安深知佛教的整頓勢在必行,遂一邊帶著弟子們流亡,一邊制定佛門規範,僧尼日常吃穿住行都要遵守規矩,且僧尼須以釋為姓。規制的制定有效減輕了佛門魚龍混雜的狀況。道安的弟子慧遠在廬山創立了淨土宗,並解決了沙門不敬王者的困境。至此,佛家文化已經成為中華民族傳統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曹植的《漁山泛唱》充分地說明佛學文化早已融合在中國的本土文化中。
佛家文化與儒家、道「仁愛」「無為」的思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佛教不僅僅是佛教,更是中國文化中的一部分,佛經更是我們的瑰寶。在中國文化的薰陶之下,佛學文化成長地更加堅強,不僅影響了中國,也極大地影響了朝鮮、日本等國家。在佛學的傳播過程中,值得敬佩的莫過於僧侶們對於信念的執著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