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耳聞,芥川龍之介的小說著有「恐怖美學」之稱。當我讀完他的代表作《地獄變》這篇小說時,才真正感受到了小說的「恐怖」。
全篇透露著陰森古怪的氣息,帶領讀者走向黑白顛倒的地獄,尋找瘋狂畫家良秀一步步走向滅亡的真實原因。
堀川大公是一切勢力的掌權者,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所有人都得唯命是從。良秀是他府上的一位畫師,是一個相貌醜陋,脾氣極壞的老頭。憑藉自己畫技高超,傲慢無比,得罪了不少人。
良秀作畫有個習慣,必須將作畫內容真實展現在眼前,才能激發他的靈感。為此,他的弟子不少受他毒害。良秀雖然生性殘忍,但他非常疼愛自己的女兒。
女兒今年十五歲,在大公府上做侍女,生性活潑,大家都很喜歡她。女兒很孝順自己的父親,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一隻叫猿秀的猴子,而被大公賞識。大公想要強佔良秀的女兒,但對方不從,於是心生報復。
正巧良秀畫《地獄變》屏風期間,請求大公將牛車上焚燒年輕女子的畫面真實展現在眼他前,大公答應了他的要求。
哪成想,出現在牛車上的女子,竟然是良秀的女兒。牛車燒了起來,只有那隻猴子死死護住她的女兒。身為父親的他,看著女兒在烈火中掙扎,表情由一開始的悲傷,轉化成了喜悅和興奮,眼中充滿了所謂藝術的光芒。
女兒死後,良秀如期完成了《地獄變》的屏風,第二天,便上吊自殺了。
小說中良秀的女兒,無疑是善良且美好的,但是她卻成為了大公權力之下的犧牲品,經受最慘烈的死亡。在那個地獄般的世界裡,一切變得是非不分,黑白顛倒,擁有權力的人,可以操控一切,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以看出,良秀是一個矛盾體的存在。他是愛自己女兒的,女兒就如同自己生命般珍貴。但是,在藝術面前,一切都變得分文不值了。在藝術之美和人性的衝突下,他選擇了前者,這便是他的選擇。
這讓我想到毛姆的《月亮與六便士》,主角為了藝術可以放棄自己的家庭。相比之下,我覺得良秀的做法太過於殘酷。到頭來,只有那隻叫猿秀的猴子死死地護住她,這可能是作者想要表達良秀心中想要保護女兒的那份無能為力吧!
細細想來,其實這一切都是大公所操控的,利用他對於藝術的狂熱,犧牲自己最愛的女兒。在這場權力的遊戲裡,他至始至終只是一個傀儡而已。這一切悲劇的釀成,因為權力,變得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