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搜片,鋪子的目光馬上被一部韓國新片吸引,
今天特推薦給大家,該片就是——
《春夢》
海報上的三男一女,中間還有卷衛生紙,再一聽鹹濕的片名,肯定有老司機在期待發車了。
不過看來,要有人失望了,本片講的只是春天做的一場夢。
這場夢在豆瓣上的評分是7.4。
對於文藝片來說分數一般,但不瞞您,鋪子上次看時還沒這麼高。
很多人最近才發現這部好片,並給予好評的。
本片的這場夢做的很純粹,幾乎用了整個篇幅來呈現夢境。
鋪子覺得這也是此片讓那麼多人著迷的地方。
既然是作者電影,在說電影前,咱們先來聊聊導演張律。
這是位大器晚成的導演,拍第一部短片時就已年近四十。
雖然常在韓國拍片,可其實他是中國朝鮮族人。
所以異鄉跨文化的身份認同,是導演早期一直關注的話題,比如他的代表作《圖們江》。
朝鮮與中國一江之隔,朝鮮族和脫北者的故事就在此上演
這部片子還有崔健露臉,感興趣的朋友不妨一看。
除了在韓國電影界活動,他還一直在給中國獨立電影提供幫助。
在好幾部獨立片中,張律都擔任監製,這就包括《有人讚美聰慧,有人則不》。
年近四十才開始拍片,就能取得這樣的成就,甚至還幫助中國獨立片的發展,讓人不得不佩服張律的才氣和毅力。
當年,他從釜山國際電影節「新浪潮」單元中嶄露頭角時,韓國電影就像撿了塊寶一樣,對其作品十分支持重視,此後他的電影也常代表韓國出徵國際電影節。
何為新浪潮?鋪子在此給大家科普一下:
二戰後,僵化的社會政治使一代青年的幻想破滅。他們在美國被稱作「垮掉的一代」,在英國被叫作「憤怒青年」,而在法國則被稱為「新浪潮」。
文學藝術注意到這些年輕人,藝術家們通過作品來表現,並進行反思和發洩。
巴贊的《電影手冊》就聚集了一批人,這其中有特呂弗、戈達爾等。
他們反對僵化狀態,強調拍攝導演「個人風格」的影片,這就是所謂的作者電影。
《四百擊》
鋪子今天要說的《春夢》就是這樣的電影。
《春夢》的預算只有150萬,花了22天便完成了拍攝,主角幾乎全是零片酬,並用真名出演。
陣容也很奇怪,三位男主都是獨立導演,據說劇本還沒定,他們就確定出演,所以本片原名《三人行》。
三人當中,梁益俊是老大,他扮演的是一名孤兒。
平時和街坊相處融洽,一到市場和每個小販都能聊的來。小販們把他當朋友常不收錢,可每次他都堅持付款。
碰到街上需要幫助的老人,他會不遺餘力,主動上前。
但好人模樣的他卻是流氓團夥中的一員,這都是在孤兒院時的禍根。
他很想擺脫流氓這個身份,但卻沒辦法,被脅迫去色情場所做接待是常有的事。
尹鍾彬是三人裡面最猥瑣的,也是最單純的。
他患有癲癇的毛病,一個不經意就會發作,場面就會很難收拾。
他是女主的房東,同時也為之迷戀,可一動真格就軟了。
周圍的人在背後都嘲笑他,說他是個搖頭晃腦的傻瓜。
身份最複雜的要屬樸庭凡,老闆拖欠他的工資,幾番討薪都沒結果。
他是個脫北者(朝鮮難民),這件事也扯不到法律,所以他成天悶悶不樂。
感情上他也不順,前女友和他本都是脫北者,可因女方面容姣好,所以準備步入上層社會。
在離開之前,前女友特來告別,庭凡一聲不吭,他也無能為力。
申敏兒客串出演
就是這樣彆扭的三個底層大叔,在一起卻很搭,因為他們可以相互擠兌,尋找優越感。
但光是看衣衫襤褸的大叔在銀幕前晃蕩,肯定會乏味。
所以,女主韓藝璃必不可少,三個人都圍繞著她,在乎著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她有個小酒館,那是四人的聚集地,平時他們在那兒聊天,相互慰籍。
可她家中卻有個癱瘓的老父親,需要她照顧。
雖沒怨言,可她會去給父親算命,而且還夢見空輪椅從斜坡滾下,這無不說明她期待父親的離世。
不難發現,這些人物有個共同點,就是總覺得生活不應是這樣,而該是那樣。
比如藝璃帶大叔們去看免費的藝術電影,可益俊卻在影廳大罵大笑,為了堵住他的嘴,女主直接吻了上去。
本想接受藝術薰陶,可最後卻被趕了出來。
這種與現實的偏差,在他們身上時刻上演,同時也體現了導演的幽默。
幽默感,是本片很令人驚喜的部分。
在片中,我們可以看到拿著玩具手槍到處流浪的滑稽殺手。
動物園裡,穿西裝的一位男士對著籠子在模仿猴子。
還有一位被老婆24小時監控的苦逼老闆。
這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角色,聚集在一起有些胡鬧。這種荒誕的趣味在導演以前作品中不曾有過。
但也有導演在堅持的東西,那就是電影裡的中國元素。
《春宮圖》、歌曲《茉莉花》、把主角設定為孔子後代,在張律以前的作品中都出現過。
電影《慶州》
這次涉及到夢,中國人講究鏡花水月,這恰好適合來營造夢的空幻飄渺。
先說鏡子,這個意象在片中運用到好幾處,比如小酒館牆上的掛鏡。
電線桿上反射人像的凸面鏡。
甚至路邊的攝像頭屏幕都不放過。
可見鏡子承擔了很重要的作用,還有花。
這個意象雖沒出現很多次,但一開頭益俊就在路邊摘了朵小花,引出了春天。
鍾彬頭上蒙著女主的小碎花手帕,也展現出男女之間的夢淫。
水也在以各種形態在片中出現,比如金魚池裡渾濁的水。
女主給父親洗澡時,浴缸裡晃蕩的水。
還有三個男人泡溫泉,瀰漫蒸騰的水汽,都增添了幾分夢的氛圍。
至於月亮更妙,女主在片中直接用普通話讀了首李白的《靜夜思》。
這種詩意,是導演有意為之。
他甚至還特意設定了個角色來表達,那就是假小子珠英。
她一臉詩人的憂鬱,天天帶著足球,來無影,去無蹤,能把摩託車騎到山上,據說那也是她生活中的狀態。
寫詩是她的愛好,送詩給藝璃是她的日常,因為她覺得藝璃就是首詩。
詩人的世界鋪子不懂,但導演肯定讀過「事如春夢了無痕」這句詩,知道夢都有結束的時候。
可來的很遲,本片時長近兩個小時,最後5分鐘才說女主其實已死,前面的全是虛幻並沒發生。
好比立了半天的flag,沒有預兆的瞬間就被推翻了。
影像質地發生變化,癱瘓的老父親竟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不得不佩服導演的套路。
而且本片在影像上很大膽,從綠色濾鏡的黑白過渡到彩色,又從無聲超現實到有聲長鏡頭。
有很多跳接很挑戰常規,但最後呈現出的畫面效果和聲畫結合,在片中都是魅力所在。
也許這也是夢的美妙,任何事在其中都變得合理成立。
可這到底是夢醒還是夢遊?是誰做的夢?算美夢還是噩夢?
有些電影是看的,有些電影是體驗的。
所以,你懂我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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