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說:「我一直以為人是慢慢變老的,其實不是,人是一瞬間變老的。」這種感覺,大約就像是一瞬間就聽懂了一首歌。
人真的是很奇怪。以前,我對李宗盛的印象只是一個唱歌絮絮叨叨的老頭,每次聽到他的歌都忍不住切歌。
但前兩天,偶然間看了李宗盛的一個現場視頻後,感覺唱的每一句,每一個字都是我。
他的歌太過細膩,又太過真實,就像一個知曉你心事的老友,參與過你所有的深愛與不舍、歡笑與眼淚、痛苦與掙扎。
聽他的歌,恍然又看到相愛的過往;唱他的歌,仿佛又回到那段時光……
在他的歌裡,有整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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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愛情的路啊 我們都曾經走過
關於愛情的歌啊 我們已聽得太多
關於我們的事啊 他們統統都猜錯
關於心中的話 心中的話
只對你 一個人說
《生命中的精靈》,是年輕時心動的受挫。
「二十九年前,在舊金山灣區的山景城我愛上了一個女生,當然,沒戲了,離開的時候就產生了這首《生命中的精靈》。」
年少時多愁善感的李宗盛,在離開的車上,哭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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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吶
你們好不好
世界時如此的小
我們註定無處可逃
當我嘗盡人情冷暖
當你決定為了你的理想燃燒
生活的壓力與生命的尊嚴
哪一個重要
《我是一隻小小鳥》,唱的是小人物無奈而又卑怯的心境。
李宗盛專門寫給好友趙傳,也寫給為夢想打拼的頭幾年,那些「剛剛富起來的,有錢買第一輛車的男人」,也寫給那時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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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
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
看世事無常
看滄桑變化
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
是永遠都難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話
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愛的代價》,是有緣無份的心緒難平。
我想他們也曾經是愛過的吧,不然張艾嘉在李宗盛的臺北小巨蛋演唱會上,半打趣半認真地問他,「哎,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的時候,李宗盛怎麼說不出話了?
他只好唱起這首「一邊想著張艾嘉,一邊流著淚寫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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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心全意等待著你說願意
也許是我太心急……
《我是真的很愛你》,訴盡了愛情的甜蜜。
李宗盛和林憶蓮因《霸王別姬》的主題曲結緣,後來暗生情愫。但那時李宗盛和前妻還沒有離婚,只能悄悄寫下這首歌,唱出自己與林憶蓮纏綿悱惻時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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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擁擠的人群中
……
《我終於失去了你》,是失去心愛之人的難過。
李宗盛和林憶蓮的這段感情,沒有能夠熬過七年。曾經同甘共苦,曾經執子之手的人,終究還是沒能一起走到最後。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唱著:我終於失去了你,在擁擠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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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
……
《當愛已成往事》,是勸自己放下的無奈。
許多年後,李宗盛在演唱會與林憶蓮隔空對唱《當愛已成往事》,在舞臺上,這個看透了世事的老男人,又一次情不自禁淚流滿面。
原來,愛情總會讓人受苦,最無奈的卻是「我對你仍有愛意,我對自己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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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愛若是錯誤
願你我沒有白白受苦
若曾真心真意付出
就應該滿足
《領悟》,是失戀後的低迷。
當時辛曉琪與相戀11年的男友結婚後又分手,內心備受折磨,MV拍攝期間她很多時候,都是邊唱邊哭。
「我們的愛若是錯誤,願你我沒有白白受苦」這句歌詞,李宗盛將它寫進前妻朱衛茵新書序言裡,也寫進過與林憶蓮的離婚聲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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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總是分分鐘 都妙不可言
誰都認為熱情它永不會減
除了激情褪去後的那一點點倦
也許像誰說過的貪得無厭
活該應了誰說過的不知檢點
總之那幾年 感性贏了理性那一面
《陰天》,是離異男人在工作中聊以自慰的孤獨。
「這個那麼大的城市,我來了,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沒有了婚姻,我只能守著我的孩子我的工作。」
沒有了最愛的你,我又能如何?只能抽著煙,看著外面的天,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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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平白無故的 難過起來
然而大夥都在 笑話正是精彩
怎麼好意思 一個人走開
不是沒有想過 隨便談個戀愛
一天又過一天 三十歲就快來
往後的日子怎麼對自己交待
《寂寞難耐》,是對前三十年的交代。
即將三十而立的節點,耐不住歲月蹉跎,愛情還是遙遙無際。
其中那句「一天又過一天,三十歲就快來」,每過幾年,就被李宗盛改下數字,「一天又過一天,四十歲早過去了,往後的日子不再向任何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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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我還忘不了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鬼迷心竅》,是看到漂亮的空姐的有感而發。
「記得有一次坐飛機,有個空姐過來為大家服務,很漂亮,身材也好,我覺得對我也有點好感。坐飛機很無聊,我就在想,如果她跟我談戀愛會怎麼樣……只是浪漫的想像而已,所以才有『現在說分手會不會太早?』這句歌詞,因為我要下飛機了呀。」
其實有時候遇見一個人就是,「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愛到最後也許不再記得你到底是哪裡好,但就是很多年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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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山丘 雖然已白了頭
喋喋不休 時不我予的哀愁
還未如願見著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丟
越過山丘 才發現無人等候
《山丘》,是對十年生活經歷的感慨。
「這首歌是我十年生活經歷的交換。就是回顧一下自己的音樂路,也希望通過歌詞傳遞出的意境,勾連起人生同樣翻過,一個接一個山丘的同齡人共鳴。最後我也想用『過來人』的身份,告訴年輕的朋友們,對待生活要知足常樂,珍惜當下。」
千帆過盡,經歷成功和失敗後,還是留下些許遺憾。但知足常樂,珍惜當下,也不妨一劑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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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舍的捨不得 只顧著跟往事瞎扯
等你發現時間是賊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選擇
愛戀不過是一場高燒
思念是緊跟著的好不了的咳
《給自己的歌》,是寫給人到中年的自己的禮物。
李宗盛給別人寫過無數的歌,而面對人到中年的自己,他提筆挖出了自我深藏的所有情緒,深刻入骨,字字如錐。
這首歌是一個男人對人生的坦誠交代,李宗盛用十多年深切的人生體驗換得歌詞開頭,「想得卻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一生幾十年,有多少次「想得不可得,「該舍的捨不得」。既然戀愛不過是一場高燒,我們就都不要再和往事瞎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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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李宗盛的歌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溫暖,那些年少時的後悔與掙扎,那些失落與無助,在李宗盛的歌裡,都會被他妥善安放。
還有人說,他的歌是穿腸的情話,是受苦的過往,是難免的傷心,是風雨的人生。
但我說,他的歌是直白的耳刮子,讓你捂著臉流著淚,點頭說對。
年少不識曲中意,聽懂已是曲中人。
願你永遠聽不懂李宗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