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電視劇《小娘惹》一開播便風靡全球。該劇通過一個大家庭幾代人的恩怨情仇,融合十五世紀初期的娘惹文化精髓,講述一位名為山本月娘的女子坎坷且傳奇的一生。
2008年新加坡版《小娘惹》也曾引入中國,如今翻拍後,更是勾起了無數人的回憶。隨著該劇的熱播,「娘惹文化」也再次受到關注。由於深深地被劇中人物的真實故事所打動、吸引,我開始收集資料並整合,寫下了這篇關於娘惹文化的發展歷程。希望這段有著中華血液,中國傳統文化的歷史能夠繼續流傳,繼續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子子孫孫。
明朝初期,「三保太監」鄭和七下西洋,艦隊隨行人數高達數萬,前後歷時約三十餘年。期間,廣東、福建一帶的中國人也大量來到東南亞定居並從事商業和農墾。閩、粵地處沿海,漁民眾多,造船業和航業發達,出海便利,且有很多漁民被鄭和招募為舵工、船師或者隨行人員。
到了清朝,大量中國人「下南洋」,向東南亞各國特別是英國的「海峽殖民地(檳城、馬六甲和新加坡)」遷移。隨著華人移民人數的不斷增加,且由於當時的移民人口男女比例懸殊,男性數量遠多於女性,從而華人與當地土著通婚的現象不斷增加,最終在文化和語言上進行了融合。馬來語中把生下的男性後代稱為「峇峇」,女性後代則稱為「娘惹」,有人稱他們為「土生華人」或「海峽華人」,隨著「峇峇」、「娘惹」數量的增加,進而發展成「峇峇娘惹」族群。
「峇峇娘惹」的聚集區主要集中在馬來西亞的馬六甲、檳城、新加坡和爪哇一帶,大部分的原籍是福建或廣東潮汕地區,小部分是廣東和客家籍。峇峇娘惹雖然遠離中國本土,但是繼承了中華民族的文化傳統,注重孝道、講究長幼秩序,在文化習俗和宗教信仰方面都保留了中國特色。他們把馬來人的語言和飲水習慣融入到日常生活中,將中華文化與馬來文化融合,形成了一種新文化,這就是所謂的「娘惹文化」。
據說在馬來西亞的中國女性後裔大多都是烹飪能手,娘惹把中國菜餚烹飪方式與南洋烹飪原料結合,創造出了一套獨特美食——叫做「娘惹菜」。娘惹菜既有中國菜的內蘊,又有馬來菜的特點,以各種香料、香草、洋蔥、大蒜和辣椒為主要原料。所呈現出的新口味,風靡南洋。
在飲食文化上,東南亞土生華人特有一種被稱為「長桌宴」的家庭宴會形式,融華人、馬來人和西方餐飲文化於一體,常見於壽宴或婚宴。其用餐形式類似於歐美國家,使用一張可坐8人以上的長方形餐桌,講究餐桌禮儀。食物也具有濃烈的華人和馬來飲食風格。
在宴席正式開始前,會奉上龍眼茶、娘惹糕和檳榔。電視劇《小娘惹》中,馬六甲商人黃元就在家中舉辦了「長桌宴」招待賓朋。還據說在當地老年人的心中,做「娘惹糕」的手藝是給新媳婦打分的一條重要標準,也是待嫁娘惹的必修課之一。
在2001年,「娘惹菜」被旅遊網站選為全球50大美食中的第7名,「娘惹菜」中的椰漿飯(Nasi Lemak)還被稱為馬來西亞、新加坡人民捧在手心的國寶級料理。
除了飲食外,峇峇娘惹在服飾、婚嫁儀式上也表現出了中國傳統文化和馬來文化的融合。娘惹服飾實際上就是把馬來傳統服裝改成西洋風格的低胸襯肩,加上中國傳統的花邊修飾。其顏色不僅有中國的大紅粉紅,也保留了馬來人的吉祥色——土耳其綠。服裝上點綴的圖案,則是中國傳統的花鳥魚蟲、龍鳳呈祥。
娘惹們除了衣服以外,腳上穿的鞋子也很講究。娘惹的鞋子叫做Kasut Manek,在當時以手工製作,一雙手繡約1.8萬顆細珠,編織出花、鳥、孔雀以及金魚等設計。Kasut Manek最初並非專屬於女性的鞋飾。在早年,一雙珠繡鞋,不但象徵峇峇娘惹的身份,鞋子的數量更彰顯了其主人的社會地位。
在婚姻上,「峇峇娘惹」保留了大量華人的傳統習俗。例如,新人須向長輩叩拜行禮,新人須燒香拜佛祭祖先,婚後,10日後回娘家敬茶等等。部分習俗在中國大陸早已消失,但是「峇峇娘惹」仍然保持。
劇中,在黃美玉和陳盛的婚禮儀式上,新娘「扭步子」和新郎「搖扇子」的橋段非常特別,據說峇峇新郎在整個婚禮的過程中,必須時刻手持紙扇,坐時摺扇,站時開扇。而新娘「扭步子」則是為了看起來更優雅大方。
除了以上介紹,「班頓」與「弄迎舞」也是峇峇娘惹文化的代表之一。
《小娘惹》一劇的的主人公山本月娘是峇峇娘惹族群的傳奇人物。該劇的前半部分講述了月娘母親菊香的故事。
菊香雖然是黃家二小姐,卻從小受盡欺凌,且因兒時生病變得又聾又啞。但她很好地傳承了娘惹文化,做得一手厲害的娘惹菜。因為母親出身低微,成年後的菊香還被逼嫁給不喜歡的人,但她並未屈服,而是勇於反抗,之後逃婚離開了黃家。最後歷經重重磨難與一見鍾情的日本攝影師山本洋介走到了一起,並生下了女兒山本月娘。
看到菊香和山本洋介的愛情,我才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一眼萬年。
雖然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如此短暫,而他們所給予彼此的,比生命更加沉重。
劇中的後半段則講述了善良女子月娘一生不屈不撓的奮鬥故事。雖然命運悽慘,最終還是靠自己闖出了一片天地。最重要的,是她從未忘記善良,一生心存善念,幫助他人。她的勇敢、智慧還有忍耐都無不讓人肅然起敬。
該劇通過講述這個大家庭幾代人的恩怨情仇,將娘惹文化體現得淋漓盡致。
月娘後來把她的祖居改成了娘惹博物館,位於馬來西亞馬六甲市馬六甲,希望有機會也能夠到現場參觀這座有著古老文化印記的馬六甲,致敬傳奇人物山本月娘!
(謹以此篇表達對山本月娘的敬意,以及對峇峇娘惹文化的喜愛,表達內容若有不當之處,請予以指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