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充滿遺憾,一切都不必重來,什麼也無須更改;生活在繼續,舞會從來不曾停止,一錯再錯,這故事才精彩。」
《大事發聲》的現場,樸樹演唱了一首《送別》,低沉的嗓音,憂鬱的氣質,中途幾度哽咽。
曾有調音師評價樸樹說:「排練非常好,走臺很一般,演出就完蛋了。」
他說:「生活就像煉獄一樣,特別煎熬,但在音樂的世界,即使唱最悲傷的歌也是一種享受」。
今年,江蘇衛視跨年晚會上,身材纖瘦的樸樹站在聚光燈下,當舞臺上響起《白樺林》的旋律,仿佛隔著屏幕都能觸摸到那個出走半生,歸來不再少年的樸樹。
樸樹的半生,唱盡了生命和自由,那些不被磨滅,被無奈奪取的理想,都能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1月12日,那個「缺錢」的樸樹在一場商演上一連唱了10首歌曲,據悉這場活動是某開發商舉行的商業活動。
樸樹的現身,導致現場活動門票瞬間被搶光,甚至很多歌迷因沒有搶到票而懊惱。
據知情人稱,此次商演由一名富二代舉辦,邀請樸樹出席宣傳活動,一首歌高達5萬元。
「一個人能夠天真的活下去,不代表他沒有見過世間的黑暗。」
樸樹的「天真」,恰恰如此,多年前,他曾參加一檔綜藝節目,被主持人問及參加節目的原因時,他坦言稱:「說實話,我這一段真的需要錢」。
「我有那麼多的理想,我還有那麼大力量,我要改變世界,任憑我想像」。
很可惜,那個試圖改變世界的樸樹,並沒有改變世界,但也沒有被世界所同化。
樸樹(原名濮樹),出生於1973年的江蘇省南京市,打小在北京長大。
由於父母都是北大教授,所以自幼對樸樹的期望特別高,小升初那年,由於只差0.5分與北京大學附屬中學失之交臂。
年少時,樸樹就希望能夠像哥哥一樣,為了音樂理想,遠走他鄉去追尋內心的理想。
當時,父母擔心他會和哥哥一樣「玩物喪志」,之後對他言傳身教之外並嚴加管束。
由於巨大的學習壓力,曾導致年少的樸樹患上抑鬱症,高考那一年,他聽取了父母的建議,放棄音樂,考入了首都師範大學英語系。
大一那一年,樸樹曾經寫過一篇作文:「我希望有一間小屋子,不需要太大,有一扇窗戶,能夠自己謀生,能養活女友,能買得起樂器,能請朋友吃飯」。
由於從小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中,樸樹根本沒有賺錢的概念,也不知如何賺錢。
大二那一年,飽受「煎熬」的樸樹抑鬱症復發,之後便退學專心在家學習音樂。
當時,父母非常反對「不務正業」的兒子退學,但眼瞅著音樂成為了治癒兒子抑鬱症的良藥,之後也就沒再反對。
退學之後,樸樹對於未來一片茫然,每天家門口的小河邊成了他的根據地,而吉他和音樂成為了他唯一的「玩伴」。
之後實在沒錢了,樸樹才開始打聽著怎麼賺錢,當時他已經開始自己寫歌,一個朋友就建議他寫「水歌」賺錢。
賣了一首歌之後,樸樹就不幹了,因為他覺得對方有點看不上他們。
那段時間,樸樹不是去朋友家錄音,就是去Disco玩,雖然一直堅持做音樂,但卻沒有一分錢的收入。
一年後,實在看不下去的母親問他要不要去工作,樸樹才意識到應該去賺錢養活自己了。
當時,有一個朋友將高曉松電話給了他,剛開始樸樹還在猶豫要不要賣歌,但實在是因為經濟窘迫,迫不得已才去見了高曉松。
二人見面後,樸樹抱著吉他唱著自己寫的歌,結果高曉松徹底被樸樹音樂上的才華所折服,並說:「你唱的這麼好,詞曲也非常棒,為什麼要賣給我?」
樸樹:「我覺得你們這個行業的人都很傻,我不相信你們,以後有錢了我自己做。」
高曉松聽了之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樂了,之後二人一直都保持著聯繫,並時常探討一些音樂上的事兒。
有一次,二人相約出去喝酒,期間高曉松講了很多音樂上的想法,並打動了樸樹,之後,高曉松將他引薦給了宋柯。
和宋柯第一次見面,樸樹自彈自唱了一首《那些花兒》,宋柯哭的稀裡譁啦。
沒過幾天,樸樹又唱了一首《白樺林》,將宋柯再次唱哭,隨後宋柯和高曉松合計著不能讓別人糟蹋了這麼好的歌,就成立了「麥田音樂」。
1996年,高曉松撥通了樸樹的電話:「我們成立了一家還不算太傻的公司,你來吧。」
樸樹:「行」。
之後,23歲的樸樹籤約麥田音樂,正式出道,這一年濮樹變成了樸樹。
之後,樸樹推出了《火車開往冬天》、《白樺林》:「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誰曾記得白樺樹上刻著的那兩個名字呢?
那個年代,電子設備匱乏,樸樹的歌聲記錄在磁帶裡,不知陪伴多少人走過了青蔥歲月。
樸樹沒有上過專業的音樂學院,創作全憑靈感,當時寫《白樺林》就是根據小時候母親哼哼的旋律,之後自己琢磨出一個故事,再填詞作曲。
1999年,樸樹憑藉《那些花兒》,《白樺林》一戰封神。
2000年,央視春晚導演組邀約樸樹,卻被他直接拒絕,因為他不願意讓全國人民認識他。
之後,還是公司苦口婆心的勸說,他才不情願的上了春晚。
春晚過後,媒體的大量訪談,粉絲的驚聲尖叫,讓他非常不習慣,雖然成名了,也賺錢了,但抑鬱症卻更嚴重了。
成名後,樸樹想要的生活依舊是大一寫的作文一樣,小屋子、女朋友、音樂、朋友。
2004年,樸樹搭檔周迅出演了由高曉松編導的電影《那時花開》,劇中歡子(周迅)選擇了張揚(樸樹),現實中,周迅愛上了樸樹。
有一次,周迅在車裡睡著了,樸樹在外面等著,不讓外人打擾,高曉松說:「時間緊迫,就差演員到位了。」
樸樹大怒:「她都困成那樣了,還讓不讓睡覺」。
這也是樸樹和高曉松唯一的一次語言上的衝突,但這段戀情並沒有維持多久,二人便又恢復了朋友的關係。
同年,樸樹在一次聚會上認識了吳曉敏,沒多久便官宣了自己的新女友。
二人沒事兒時常通電話,電話中樸樹經常會唱歌給她聽,當時他的抑鬱症又犯了,吳曉敏就寸步不離的一直陪著他。
2005年,惺惺相惜的兩個人終於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沒有鮮花,沒有婚禮,沒有婚紗,即便如此,吳曉敏依舊趨之若鶩。
也許,正是因為吳曉敏的理解和陪伴,二人才攜手至今,樸樹的愛情雖然簡單,但簡單的愛情不就是相濡以沫麼?
2018年,《奇遇人生》中,樸樹曾自曝曾經差點和吳曉敏離婚。
樸樹沒事兒就喜歡和音樂死磕,甚至不惜把自己「逼上絕境」,為了能夠創作出不垃圾的音樂,難免會遇到情緒無法宣洩的時候,此時妻子吳曉敏就成了他發洩的目標。
吳曉敏雖然欣賞他音樂上的才華,但她卻嫌棄樸樹將最爛的一面留給了她,最好的都奉獻給了音樂。
此時,樸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混蛋」,並哭著像妻子道歉,這才得以保全這段婚姻。
樸樹和吳曉敏的感情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浪漫的情節,即使結為夫妻,二人也並沒有時刻膩味在一起。
樸樹可以沉溺於自己的音樂世界,吳曉敏也可以隨意去找朋友玩耍,他們之間雖然是夫妻,但卻有著各自的私人空間。
尋常夫妻間的安全感,在樸樹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即使如此,吳曉敏依舊愛的樂此不疲。
二人結婚至今,已經15年,依舊沒有自己的孩子,樸樹曾在一檔節目中表示不要孩子是因為自己沒有把握教好他。
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最大的願望莫過於給自己心愛的人生一個孩子,吳曉敏也不例外,但面對樸樹的堅持,她也便妥協了。
其實,在外界人看來,吳曉敏無時不刻不在包容著樸樹,忍受丈夫的「孩子氣」,但樸樹為了妻子也沒少改變。
樸樹的世界裡,沒有什麼社交,也不願去社交,但為了吳曉敏去開通了個人社交帳號,並曬出二人的一些日常合照。
樸樹養了一隻金毛犬,這個品種本是性情溫順,但他養的這隻卻非常喜歡打架惹禍,小區裡的狗幾乎都和它幹過仗。
為此,樸樹還特意找了一個教練,教練告訴他:「這狗之所以戾氣太重,是因為它不自信,應該多鼓勵」。
之後,樸樹又養了一隻狗,按照教練所說,這隻狗果然沒再打架惹事。
張亞東曾說:「樸樹的歌,旋律很美,歌詞極悲」。
高曉松曾說:「這個圈子人來人往,還能在這個圈子20年,是因為這個圈子愛你。」
李健曾說:「樸樹最吸引人的是他的少年滄桑,即便他已不再少年,但他的音樂風格依舊能被世人所接受。」
高曉松曾經的詩和遠方,也只有樸樹活出了這種境界。
20年光陰,彈指一揮間,如今樸樹已經47歲了。
有一次參加天津的一場商演,結束後,和高曉松駕車離去,在高速路上,樸樹讓他先行離去,他獨自下車抱著吉他,看著夕陽,唱著歌,那一天沒人知道他怎麼回去的。
「你也曾下跪,這冷漠的世界,不曾將你善待」。
樸樹的每一首歌,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寫出來的,也許對他來說,那不僅僅是一首歌,而是不復再來的人生。
就像他曾說:「我想好好寫歌,我不想禍害人」。
對樸樹而言,一切猶如過眼雲煙,曾經迷失的方向,只有平凡才是標準答案。
「唱哭你的不是聲音,不是歌詞、不是舞臺、不是音響、不是人潮湧動,而是那些回不去的塵布時光。」
圖片均來於網絡,如有侵權,請聯繫作者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