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看個娛樂綜藝,只要有大張偉,就會多看兩眼。
他機智幽默的「接下茬」功夫,總能讓白開水似的對話,變得活色生香。就像吃飯時,加的那碗下飯醬,味道賊好,讓你胃口大開,不知不覺能多吃幾碗飯。
精彩片段——
1)「如何睡到大張偉?」馬東問。
「努力!」大張偉回。
2)「為什麼你零食只買一包啊?」小S問。
「因為都是臨時買的嘛!」大張偉回。
3)「有什麼事當時想不通的,就放一放,後邊……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是不是很有趣?時而大智慧,時而小幼稚,時而無釐頭,不愧是「人間精品大張偉」!類似這種精靈古怪、爆笑接梗的場面,還有很多,大張偉就像個開心果,感覺跟他在一起,生活中會充滿快樂。
但不得不說,身為80後的大張偉,一開始可不是這種性格,他的人生,蛻變過、突破過,如今,依舊和你我一樣,在摸索中前行。
小時候的大張偉,沉默內向。
在學校一眾男生裡,幾乎沒什麼亮點,學習不好、體育也不行,也不討喜,「當時要能耍個帥什麼的,也能讓別人誇兩句『小夥子真帥』。我幾乎就沒有受到過這種誇。我也想向大家證明我是個男子漢,但是永遠在失敗。」大張偉說。
唯一能讓他投入進去的,是音樂。家裡有個老式音響,他媽說,「張偉那時候愛聽磁帶,啪啪老摁,把那個摁鈕都弄壞了。」後來,兩口子為攢錢給兒子報比賽,每天下班後,還在路邊練攤,攤煎餅、賣餛飩。
玩音樂、組樂隊,大張偉開始顯山露水。他確實有天賦。
他在《放學啦》裡唱:「在學校中感到了壓力,同學們在相互地打擊……希望能快點兒離開這裡,這裡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
他在《靜止》中唱:「寂寞圍繞著電視垂死堅持,在兩點半消失,多希望有人來陪我渡過末日。空虛敲打著意志,仿佛這時間已靜止,我懷疑人們的生活有所掩飾。」
寫這些歌詞時,大張偉剛14歲,一般孩子才懵懂發芽的年紀。當時,知名音樂製作人宋柯看完後,給了不低的評價:「詞曲很真誠,很抓人,很澎湃,很具有躁動的力量。」
大張偉他們的「花兒樂隊」,還一度登上《花花公子》國際版和《時代》周刊。
那時候的大張偉,對音樂有一種極致的熱愛,不瘋魔不成活。多年後,他自信地說,「做音樂這件事,其實就是個才華問題。你有才華,怎麼做都對,沒才華,怎麼做都不成。」
但即使成功過,大張偉骨子裡,還是沉默內向著:演唱會上,他在臺上人來瘋,下了臺後,很少跟人聚會;做節目間隙,別人組隊玩遊戲,他卻安靜坐角落,抱著iPad看音樂視頻,總是那麼不合群。
照對音樂的這種痴迷,他本有望成為搖滾界又一標杆,卻在26歲那年,徹底解散了「花兒」。
「我因國情與家境考量,自廢搖滾武功。」大張偉如此宣布。「自廢武功」,仿佛,他面對的是一個江湖。
音樂理念的衝突、生存的現實,等等原因,他決定,不再唱嚴肅的搖滾樂,轉型做看起來有點快樂輕浮的音樂,他開始在春晚上嘻嘻哈哈地唱起《洗刷刷》、《倍兒爽》、《人間極品嗨起來》。
可是,他真的快樂嗎?
樂隊剛解散那陣兒,有一次,大張偉走過機場,一眼看到黃健翔的海報,瞥到他的新書名《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那一刻,眼淚瞬間在眼眶打轉,大張偉不由自主抹了抹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就會哭,好多年都是這樣,沒發生任何事,就哭了。」大張偉說。
那幾年,大張偉轉型後唱的有些歌,一度被懷疑抄襲。受不了的時候,他就把自己關進臥室,不跟任何人說話。他爸媽也沒辦法,只能反反覆覆地念叨,「兒子你要活著,活著啊!」
那段時間,大張偉患上了重度焦慮症,還特別愛哭。
即使他參加了很多綜藝,重新變紅受歡迎,但是每天醒來都會流淚,「我這兩年成績挺好的,我已經擁有很多了,我為什麼還不高興?我沒資格說我特別痛苦,這件事就特別痛苦。」
有一次,他跟朋友吃街邊攤,不經意說出心裡話,「我覺得我的生活過得不好,永遠都在幹自己不喜歡的、看不上的事,當自己面對自己時,感覺特卑微。我感覺不到做的這個事,會讓我覺得我有價值;我都好長時間不知道舒服是什麼樣了……」
人前快樂逗逼,人後,只有大張偉自己知道,矛盾且艱難地活著:不開心不快樂、找不到意義、找不到自我價值……
相比之下,同是音樂人的樸樹,反而活的更自我、自在一些。他跟大張偉都痴迷音樂,但是活成了兩個極端。
樸樹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只是偶爾因「缺錢了」,才上上綜藝。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而大張偉,則一猛子扎進各種綜藝,熱度和金錢都有了,但似乎離音樂越來越遠,只偶爾抱著曾是「音樂天才」的遺憾,寥慰終生。
既然選擇了入世,就要入得徹底。
退去做搖滾音樂的真誠和執著,大張偉開始對所有事一笑而過。
一次,他錄節目碰上了鳥叔。鳥叔委婉提起「借鑑」事件,大張偉乾脆直白了當地說,「嗨,那哪是借鑑啊,就是抄襲你的。」
他學著把孤獨和眼淚藏在心底,對外只露出笑容和歡樂。
有一次,大張偉對韓雪說,
「我15歲就想過死亡。」
「那你的歌為什麼那麼開心呢?」
「因為我太痛苦了,所以寫出來的歌那麼快樂。」
大張偉的名言,就是「帶著悲傷一塊玩」。
以至於,天后王菲這樣評價他,「大張偉是一個不能停止說段子的人,一直要表達快樂,讓別人感到快樂。他明白生活有很多苦,但是,他願意用笑去解決這個問題。」
可是,這樣沒心沒肺久了,大張偉還是找不到意義、找不到自我價值……
偶爾憋不住了,他也會吐露心聲。在《樂隊的夏天》節目上,搖滾樂隊新褲子表演結束後,大張偉認真地對所有觀眾說,「也許在你們那裡,我比新褲子有名,但在我心裡,這一直是我的偶像。」
「每一個引得觀眾發笑的人物,其實,都有一個悲情的內核。」
「我自個兒待著的時候,不知道什麼能讓我開心。醫生說,我需要去培養一個長期的、能讓我有持續愉悅感的東西。」如今,大張偉開始學著把音樂當成愛好,不再跟自己較勁,不再跟音樂較勁,釋懷,也許是另一種形式的成長吧!
在朋友們的眼裡,大張偉依舊像個孩子,他不會掩飾什麼,不開心就哭,哭完就過去了。雖然離開了搖滾,他揮一揮衣袖,做起了綜藝,但心底永遠有一塊聖潔的地方,留給了音樂。
其實,現實生活中,像大張偉一樣的人,還有很多。我們叛逆過、反抗過,後來終究要接納矛盾的自己,與生活和解,一邊焦慮一邊前行,一邊得到一邊失去,一邊快樂一邊悲傷。
有時候,我們就像孫悟空,又像哪吒,年少輕狂時,以為自己是人間的魔,翻江倒海,唯我獨尊,折騰了一個遍,完成了修煉,成了天界的佛,開始學會放棄自由,自覺受起約束來。
只是希望,往後餘生,歷經滄桑後,我們還是會懂得追求幸福。它不單單指快樂,還需要一點人生的意義,讓你找到自我價值,並加以實現,才能活出持久的幸福。
以上,給迷茫的你我,一點提醒。
文 | 妖妖的微笑 原創
前媒體人,解讀娛樂故事人生,分享娛評影評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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