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危機」來了,這屆中生代女演員還有戲嗎?

2021-02-18 麻辣魚

有人說,現如今中國的演藝圈市場上,中國的女演員好像只有少女和老太太兩種狀態。甭管年輕時如何貌美如花,只要到了三四十歲的年紀,就別再提什麼「巾幗不讓鬚眉」,有的只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悲涼。

 

中年女演員的困境早前曾被屢被提及,「國民媳婦」海清甚至還在第13屆FIRST青年電影展閉幕式上,按捺不住一時的衝動,代表中生代女演員集體發表「宣言」,並向現場的年輕導演、製片人拋去橄欖枝,「我們一定會比胡歌便宜,也一樣好用。」

本應成為寶藏的中生代女演員,到底正在遭遇怎樣的窘境?她們有趣的靈魂該如何展示,這個年齡層特殊的美又該如何挖掘?或許,那些正在經歷尤其是已經「破局出圈」的女演員,更有發言權。亦如法國女星朱麗葉-比諾什所言,年齡不該成為藝術的束縛,她們可以尋找更大的舞臺,可以帶著皺紋去笑、去演戲。

 

「中年女演員沒戲可演」,其實不僅僅是國內女演員所面對的困境。遠在好萊塢的中老年女星,對年齡歧視的反抗也一直在繼續,就像74歲的海倫·米倫曾經吐槽的:「我們坐著看邦德系列電影,他變得越來越老,他的女朋友們卻越來越年輕。」這種困境有多難,又是怎樣造成的,不妨聽聽她們的心聲。

在劇組被人叫姐,試戲像被人挑選的菜,拍照靠邊站被卡在鏡頭之外,走紅毯遇到冷場尷尬揮手……

——2019年3月,焦俊豔在《我家那閨女》中與北影05級表演系同學唐菀、張小斐等人聊起30歲女演員的現狀,「剛畢業就像一屜熱騰騰的包子,慢慢就涼了」。「焦俊豔聊30歲女演員現狀」的話題,還一度登上微博熱搜,引起很多網友和粉絲們的關注。

明明已經來到了作為一個演員足夠成熟、表演狀態最好的年齡段,但我們身處的市場,給這個年齡段的女演員拍的戲卻很少,這真是太令人尷尬了。

——在《星空演講》的舞臺上,曾經的「微博女王」姚晨,以《一個中年女演員的尬與惑》為題,講述了自己的「中年尷尬」,並與觀眾分享了她眼中人到中年的女演員的現實處境。

我現在年齡也是30+了,但是在這個市場上還一直維持著少女人設,怕被淘汰。我來這個舞臺,是把它作為一次給自己充電的機會,請你們多給30+、40+的女演員一些機會。

——在參加《我就是演員》時,37歲的楊蓉如是心酸的吐槽。



有一件事我覺得也需要很誠實地面對,不僅僅是中國,亞洲文化裡面其實都是偏少女文化,到了我這個年齡,能找來的比較有得演的角色也是少之又少。

——對於中年女演員無戲可演,小陶虹曾以亞洲盛行少女文化來解釋,但這「其實不是什麼好事,只能說明男性的不成熟和幼稚。」她還表示,「說好萊塢女演員沒有這樣的年齡焦慮,我都絕對不相信,他們只不過是題材更多一些。」

根本上大多人的意識裡認為,女性的中年除了守衛婚姻沒什麼好談的,那麼些青春貌美的故事還沒寫夠。

——憑藉《延禧攻略》重歸大眾視野的秦嵐,曾在採訪中表示,當下的影視環境中充斥著少女修仙、少女戀愛、少女職場打怪升級,卻很少有一部劇真正展現成熟女性的成長之路、戀愛歷程以及職場經歷。

 

我們莫名處在一種,並不待見快樂女人的畸形環境裡,東方女人被看待的只剩下她到底少不少女感這種角度?……無論是女孩,女生,女人,應該是被欣賞著,甚至被保護著,可惜我所看見的文字裡,除了苛刻沒有紳士存在,更別指望那些激進捅你的同性們了。

——在《獨孤皇后》中,陳喬恩演繹了文獻皇后獨孤伽羅的一生,卻被網友批「年紀太大了」。陳喬恩如是發文感慨,疑似回應質疑。

我的孩子已經長大了,我可以好好拍戲了,希望各位導演有好的劇本可以來找我拍戲。

——憑藉《那年花開月正圓》中的周瑩一角,孫儷獲頒第31屆飛天獎最佳女演員獎。上臺領獎時,她曾說了這樣一串推銷自己的獲獎感言,很風趣,但又何其無奈。



並不是國內中年女演員不如流量女星有號召力,而是資本形成了對流量明星的盲目追逐,輕易將女星粉絲數和商業價值劃等號,留給中年女演員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越來越少,而這又反過來影響了創作。

——在某些影評人看來,中年女演員的困境,「歸根到底是一種商業慣性」。

即使中國電影市場進入了口碑為王的時代,流量思維依然有巨大慣性,很多資本方寧肯給中年實力派男演員機會,也不肯給實力派女演員機會,說到底是不肯冒一丁點風險。

 

 

「比起你年輕時的美麗,我更愛你現在飽受摧殘的容顏。」在作家杜拉斯的眼中,中年女性有種獨特的美。隨著年齡的增長,除了增加的皺紋,還有那些蘊藏在皺紋裡的故事,而這都離不開真實閱歷的豐富與滋養。某種意義上來講,中年女演員的困境,其實並不只在於年齡,目前單調刻板的創作及審美模式更是亟待顛覆。希望各個年齡層的女演員們,都能有機會遇到好的劇本,找到心儀的角色,在大銀幕或者小螢屏都能實現百花齊放。

歲月賦予我們經驗,皺紋,閱歷,寬容善良,善於溝通,我們沒有傳說中那麼不好合作。

——在第13屆FIRST青年電影展閉幕式上,海清代表「非常熱衷表演」的中生代女演員發表「宣言」,呼籲中國影視市場給中生代女演員更多機會。她說,「我們中的大部分人是被動的,市場、題材常常讓我們遠離,甚至從一開始就被隔離在外」,但是「我們一直有一個目標,希望有機會跟優秀的團隊合作,這是我們的野心,也是每個演員的野心。」



市場上給我們的機會太少了,究其原因,還是一個審美問題。很多觀眾不願意看一個很美的中年女性,他們看不懂,只看年輕漂亮。

——柏林國際電影節新晉影后詠梅在談到中生代女演員的狀況時,以「憤怒」來形容自己的情緒。在她看來,如果從階層劃分,從草根到精英,這裡面有很多種類型的女人去關照。

中生代女演員讓大家發覺到美,我覺得這不應該是一個「很意外」的事情。「中生代的美」本來就應該存在,只不過前兩年大家忽略了這個問題。事實上在國外,歐美國家真正意義的「大演員」,全是中生代的女演員,不太可能是年輕化的少女系。

——關於年齡,陳數認為「很多朋友被年齡這事兒繞進去了,大家都太在意肉身的年輕,總是忽略在生命無法停止的前行過程中去尋找跟自己成長相匹配的進步和狀態。……就算我不是演員,只是個普通女生,我不會允許自己糟糕成某種樣子。」在她眼中,很多中生代女性其實是珍貴的寶藏,而且此時此刻的時代是可以給中生代女性更多認可,這種認可不只是用容顏來衡量。



 

——殷桃如是坦言。的確,對於中生代女演員來說,好的心態必不可少。



我對自己說,我會讓你們慢慢看到我優秀的一面。到我那個年齡,說實話,女主角的機會也不多,那就當一片好的綠葉,一片能為整部電影加分、被人注意到的綠葉。我最享受的,就是別人感受到了我這樣的功力。

——金馬獎影后惠英紅大致說過現在的影視市場對大齡女演員的有點苛刻,沒有人願意認真去寫她們的故事,女主角的機會更不會多,但她也有自己的破解之道。

把演員作為終身職業的人,心裡是要做好準備的,在不一樣的階段遇到不一樣的角色,不管是女主角也好,客串也好,你會選擇這些角色,是因為你從這些角色身上看到了有共鳴的點,你想去表達它,那就很好了。

——演過多年話劇的袁泉,在今年國慶檔又因《中國機長》圈粉無數。在她看來,沒有什麼所謂的「黃金時期」或者「中年危機」,「因為每一個年齡段都會有適合的角色跟戲,我覺得30歲之後的角色更有可讀性,所以我還是挺期待後面的角色。」她還曾提及,「契柯夫的一些話劇,必須是要40歲以後的臉才能演的」。



大家能看到真正能留下來的好戲都是由中生代女演員演的,比如《武則天》《甄嬛傳》《大宅門》。

——在秦海璐看來,中生代女演員依然大有可為,「演員是萬能的,關鍵是你合不合適這件事情」。她還打了個比方說,她甚至都可以演一條狗,關鍵是看別人信不信,能不能接不接受。



我接到不少劇本,那些奶奶外婆的角色都那麼程式化,套路到了極點,太無趣了。女人到了這個年齡不是這樣無趣的,難怪人家不要看了,難怪人家要看青春靚麗的人談戀愛了。

——10月16日,陳衝在新浪潮論壇x平遙國際電影展「衝啊,女性電影人」論壇上談到中年女演員困惑,認為不少劇本中奶奶外婆的角色都那麼程式化,套路到了極點,其實「不管在哪個層次,人的渴望、失落、生存條件,有趣的靈魂是不會變的。年齡所提供的豐富沒有機會被展示出來」。



到了這個年齡,都是有一定經歷一定積累的人,自身就會有很豐富的層次,也多了更多合適的表演方法。

——梅婷表示,中生代女演員的優勢就在於戲「好看」,是因為不光是停留在表層,而是更立體更豐富。



影視作品從某些層面來說,是折射現實的鏡子,由此可見社會對女性身份的認知。社會認知的女性的樣子不應該只有一種,影視劇中女性角色不一定只是溫良恭儉讓、只是傻白甜吧?為什麼不能多樣一些呢?

——在不斷探索、打碎自我、重建自我的過程中,姚晨表示,中年女演員無戲可拍的尷尬,不僅僅是市場造成的,和社會對女性的認知也有關係。

中國女性有那麼多的優秀的美德,不僅僅是在後宮吵來吵去,我是希望有更多好的作品誕生,可能女演員的福音也就到了。

——在被問及女演員一到40歲就只剩下婆婆媽媽劇可以演這一現象時,中戲老師劉天池表示,無趣的劇本在「吵來吵去,打來打去」中,對女演員是很消耗能量的過程,「因為每一個女演員她在成長的過程當中,不可逆是自己的生理,但是她們已經情感經歷包括自己的閱歷各方面都是一個最好的時期,其實很多的創作者是應該關注這一個問題的」。

《我在未來等你》×劉同×張妍×薛凌

《絕世千金》×李莉×高銳×王天楚×方逸倫

《大宋少年志》×伊崢×王飛×閆肅

《無主之城》×戴瑩×李亞平×徐速×許齡月×代旭

《長安十二時辰》×梁超×王鶴潤

《動物管理局》×毛妮×常洪松×金哲勇

《如果可以這樣愛》×張靜丨《地久天長》×劉璇

《新白娘子傳奇》×戴瑩丨《倩女幽魂》×劉朝暉

劉江×《老酒館》丨田羽生×《小小的願望》

黃曉明×《烈火英雄》丨楊曉培×《全職高手》

蜀客×《春花秋月》丨俞白眉×《銀河補習班》

曹盾×《長安十二時辰》丨束煥×《鼠膽英雄》

戴瑩×《破冰行動》丨王小帥×《地久天長》

姚曉峰×《帶著爸爸去留學》丨莊文強×《無雙》

李少紅×《媽閣是座城》丨李歡×《東宮》

郭帆×《流浪地球》丨寧浩×《瘋狂的外星人》

 

侯鴻亮丨樊路遠丨宋歌丨劉瑞芳丨吳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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