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豆寶是大院裡最靚的仔。
忘記了是誰拍的照片,五個孩子中她一枝獨秀,唯一的女生,卻隱藏得極深,頭髮剃得也像禿小子,在一群男孩兒中,她看起來也很男生,但就是好看,嬌嫩的小臉蛋像雞蛋青,忍不住地要親一口,那雙眼睛,白水銀裡養著黑水銀,白棋子上轉著黑棋子,水靈靈,亮晶晶,看一眼心都要化了,後來大院裡的家長都認識了我家的靚仔,豆寶是區域小名人。
後排右一禿小子是豆寶,前排左一激惱的是吳帥,豆寶最好的朋友,是個小天才,那時就博覽群書。
小時候的豆寶並不高冷,相反的特別愛說愛笑,有些字音發不準,聽起來很可笑,比如把好朋友吳帥總是叫成無壞,也不妨礙他們每天快樂地玩耍。和眾多小男生混在一起,玩起來也並不吃虧,我就曾看到她站在花壇上踢比她高大的男孩,比我小時候聰明多了。當然大院裡的孩子也都文明,她又惹人喜愛,從來沒發生過哪個家長告狀之類的事。
那時我每天下班先接她,然後在大院裡各種玩,郎外婆做好了飯喊我們再回去吃。
晚飯後還有一個必做的娛樂活動,帶她去農科院的廣場玩耍,當時人們還熱衷於跳交誼舞,兩兩捉對,她也抓著我或郎外婆,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農科院是她成長的樂園,不僅有芳草鮮美,試驗田裡還有一望無際的豆子之類的農作物,她長大後還甚是懷念,後來也曾回去,只是時移物異,再也不是記憶中的模樣,還是留存於記憶中的畫面更美好。
老話說,孩子小時候越好看長大越難看。聽人說得多了我也甚是擔心,怕我家的靚仔長成醜娃。多少個夜晚為此祈禱,靚仔你千萬不要走尋常路啊。
豆寶果然沒讓老娘失望,人家的娃是越長大越孤單,豆寶是越長大眼睛越小。
長期堅持的舞蹈練習確實有了些許作用,用老師的話說,有範!從小學到中學的運動會她都是班級檢閱隊伍中走在最前面的人,也就是舉班牌的。可是,即便這樣也彌補不了我內心的傷痛,想著還不如小時候難看些。
我想孩子最快樂的時光就是童年,因為家長們的心態不一樣。上學前,每一個孩子都玲瓏,每一次調皮都是可愛。上學後,成為集體中的一員,個性被忽視,快樂被抹殺,我們往往用更社會更世俗的標準去要求孩子,成長成為沉重的事。
我盡力做到和豆寶同步成長,不被世俗所擾,不為人言所畏,但有時也難免從俗,剝奪了她的小歡喜。
這個世界上的事不是非對即錯,做喜歡的事,唱喜歡的歌,與喜歡的人一起玩,人生啊,何必過分看重,人間啊,從來都是清歡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