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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時端著一碗餃子給常平,常平正在氣頭上,一掌掃落在地上,瓷片與餃子四散。
每次他都用同樣的手段示弱,常平覺得很煩,兀自上班去了。
賀時默默地把餃子和瓷片撿進垃圾桶,指腹蹭在邊緣上劃開一道口子,幾滴血粘在碎片上。
常平上班時還在生著氣,看到賀時的來電沒有接,任由它掛斷。
休息時間,手機上彈出一條新聞,某地發生連環車禍,他習慣性關掉,壞事天天有,不足為奇。
中午他消了氣,給賀時打電話,怎麼都打不通,信息也不回,他想賀時一定是在賭氣,早上他確實做得過頭了,晚上回去要好好道歉。
朋友忽然打來電話,問他有沒有看新聞。
「好像看了一點,連環車禍,怎麼了?」
朋友頓了頓。
「你做好心理準備,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他的聲音很沉重,常平心裡一顫,似乎察覺到什麼。
「賀 時 他……」
後面的話他聽得隱隱約約,空氣仿佛被抽乾,將他包裹在真空的球體裡,遍體生寒。
他趕到醫院,掛著賀 時 名字的床上,白床單籠罩著一個人形,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這不是做夢。
他顫著手挑起一角,賀 時 平靜地躺在那裡,臉上的血汙沒擦乾淨,嘴唇和臉龐一樣清白。
「不……這不可能……」
有人端著一個袋子,裡面裝著一部手機。
「醫生趕到時,他已經沒有生命特徵了,手裡緊攥著這部手機,或許十分重要。」
常平訥訥地接過來,手機,不,重要的不是手機,是他啊,可那時候他在幹什麼?他眼睜睜看著電話掛斷,錯過了賀 時 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終於緩過神來,抱著賀 時 冰涼的身體嚎 啕大哭。
「別這樣,求你,是我錯了,你醒醒,別丟下我。」
賀時第一次沒有回應他,沒有拍著他的背說我不走。
常平抱著賀時的骨灰回家,眼淚似乎已經流幹了,心臟疼到麻木,緊緊縮成一團。
直到他看見垃圾桶裡的餃子,瘋了似的撲上去,撿起來塞進嘴裡,失聲痛哭。
他是個混蛋,該死的混蛋。
碎瓷片上的血跡扎進他的眼裡,他恍惚地撿起來,尖角很鋒利,扎進血肉中時很順暢,他好像沒用多大力氣就穿透了手腕。
他覺得有些冷,冷的和懷中骨灰盒的溫度一樣。
「小時啊,你等等,等我來陪你,我去給你道歉,你再包餃子給我吃好不好,我保證,保證再也不和你吵架了。」